怎麽說也是侄女房裏的丫鬟，二叔這說打就打，說殺就殺了，連問一聲都沒有，是不是對我這個侄女兒有什麽不滿？”
不滿？沐元明對沐傾顔這個侄女兒，從前連不滿都沒有，那都是直接無視，但是經過昨日，這種無視已經變成了厭惡，隻是……必須隐瞞起來而已。
“顔兒來的正好，這是你房裏的丫鬟，手都伸到你妹妹房裏去教訓你妹妹的丫鬟，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我們沐家可容不下這樣的人！”
明着是說丫鬟呢，其實沐元明說的就是沐歌，昨日他從書院回來就要去見沐歌，卻被攔了下來，這讓沐元明很生氣，覺得沐歌根本就是狐假虎威。
沐歌看過去，就看到香茹跪在地上，害怕的瑟瑟發抖，手卻一直緊緊的抓住娟兒，察覺到自己的目光立刻擡起頭來。
“小姐，我……”
“爲什麽容不下？沐家不到處都是這樣的人嗎？怎麽你們可以？我的人就不可以了？”
“你說什麽？”沐元明不贊成的看向沐歌，“聽你這話的意思，你這丫鬟手伸的這麽長，還是你指使的？”
沐歌，“那倒不是！”
“所以……”
“但是我縱容的！”
這話說出來，沐元明愣了一下，“你……”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有什麽不對嗎？請二叔賜教？”
沐元明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回什麽？這個平時行事無狀，遇事又畏畏縮縮的侄女今日是怎麽了？
“香茹打了五妹妹房裏的丫鬟，我讓打的，不行嗎？”
“……”
“若是五妹妹心裏不滿，那就讓五妹妹管好自己房裏的人，别出來亂咬人，不然下次可不是打一頓這麽簡單了！”
說完，沐歌看向香茹，“起來，走了！”
香茹被岑嬷嬷扶了一把，立刻跟在沐歌身後，一行人大搖大擺的離開，氣的沐元明半天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被小輩下了面子，臉都青了。
“沐傾顔，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當真覺得自己許給了淩王，就野雞變鳳凰了？沐家能送你上去，自然也能摔死你！”
“二老爺！”身邊的小厮湊近，在沐元明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什麽。
聽完之後，沐元明臉色大變，“當真？快快去看看。”
另一邊的壽安苑裏，老夫人似乎也收到了什麽消息，整張臉頓時變得難看。
剛要交代什麽，就聽到下人禀告說沐傾顔來了。
于是前面還精神滿滿的老夫人，瞬間就萎靡了，一副病恹恹的姿态。
沐歌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老夫人靠在床頭，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但一雙眼睛卻精神的很。
“你還知道過來？讓人去傳喚你多久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
沐歌看了老夫人一眼，幹脆直接的回答，“沒有！”
“你！你說什麽？”
“我說沒有！”沐歌慢慢的說，“老夫人的耳朵若是不好使了，就請太醫一并看看！可不要耽誤了！”
老夫人怒，“沐傾顔，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麽态度？你想幹什麽？你還不是淩王妃呢！”
“秦管家是怎麽離開的？”沐歌突然轉移了話題，“一個管家而已，在沐府裏來去自如，這權力是誰給的？老夫人你嗎？”
“你這是質問自己的祖母？沐傾顔，你……”
“祖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秦管家給你們的藥囊都是爲了讓祖父毒發，這些事情老夫人肯定會說不知道是嗎？”
老夫人，“……”
“現在秦管家跑了，我已經拜托了淩王，緝拿秦管家，若有反抗，就地格殺！”
一聽這話，老夫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就地格殺，你……”
“這樣的人就地格殺都是輕的，我也就是過來跟老夫人說一聲，若是事情有什麽進展，我也會來告知老夫人的。”
“誰告訴你的？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秦升是你祖父的貼身管家，從小就伺候你祖父，對我們沐家也忠心了這麽多年，如今老了，就要被你們這麽潑髒水嗎？”
沐歌盯着老夫人，“那他跑什麽？”
“……”
“老夫人好像對秦管家很了解？”
“府上的管家，我了解幾分有什麽不對嗎？”
“那秦管家精通藥理，爲何老夫人從來不說？”
“我……我不知道這點，他沒說過！”
“那就還是不了解，老夫人激動什麽？”
老夫人當真是被氣到了，惡狠狠的盯着沐歌，“你到底要幹什麽？你看看你把家裏弄成了什麽樣子？烏煙瘴氣的，你還想幹什麽？”
維護之意已經很明顯了，至于維護誰，沐歌也心知肚明，看着老夫人的眼神更加沒有溫度。
“很簡單，但凡我在意的人，誰敢傷害，我便扒了誰的皮！不管是誰！”
這話說的老夫人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沐歌。
爲什麽？這每日都見的孫女兒，怎麽好像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說完這話，沐歌收斂了一身的冷意起身。
“我看老夫人也沒什麽要緊的，我就先回去了！”
“……”
“對了，我過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老夫人，祖父的情況已經好轉了，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回來，這對于老夫人來說是不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嗎？老夫人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嘴唇哆嗦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沐元明就是在這個時候闖進來的。
“娘，娘，出事了，淑儀她……”
聲音戛然而止，因爲沐元明看到了站在房間裏的沐歌，對上沐歌那似笑非笑，又好像蓄滿了殺意的眼神。
那樣一個男人，在這眼神下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戒備的看着沐歌。
母子兩人都以爲沐歌一定又會咄咄逼人，揪着這話不放。
卻沒想到沐歌什麽都沒問，就好像是沒聽到一樣就走了。
等沐歌前腳離開，老夫人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對着沐元明就是一耳光過去。
“你是瘋了嗎？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