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年盯着東方牧，目光深邃。
東方牧的突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至于裝逼？
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有那麽閑。
來此無非一個目的，打服東方牧，然後令其解散藍天。
如今局勢已然穩固，藍天的存在就是一個極大的不穩定因素。
不知有多少勢力依附于藍天之下，又有多少強者被忽悠進藍天之中。
一些強者硬生生的被洗腦，黎明的工作進展極其不順。
一家人，父親是黎明的人，兒子是藍天的，常常因爲意見不和而鬧的水火不融。
這種事他的桌案上都不知擺了多少次。
黎明前腳剛放出的人，藍天後腳就宰了。
許多人半夜死在家中，雖然他們的确是罪大惡極，可造成的動蕩是在所難免的。
藍天的事必須要有一個解決，而解決源頭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隻是如今……
“小心點，他不簡單。”
陳樹年腦海中，響起刀靈的話。
陳樹年微微一怔。
看向東方牧的目光越發深邃了。
東方牧笑着，笑容逐漸肉收斂，平靜道：“師弟，你來此的目的我已清楚，回去吧。”
“我是不會收手的。”
“這世間，需要新的秩序，需要新的規則。”
陳樹年深吸一口氣，勸道：“師兄，秩序不能亂，什麽都可以不存在，但秩序必須存在。”
“哈哈！”
東方牧陡然放聲大笑起來，語氣隐隐有些瘋狂道：“這世間的秩序早就亂了！”
“自從末世爆發的那一刻，秩序早就亂了，所謂秩序，不過是強者扯出來的遮羞布罷了。”
“你睜開眼好好看看吧，你自認爲的秩序，律法，對那些強者有用嗎？”
“外星人肆虐的那一刻，秩序有用嗎？”
“夜幕殘殺無辜之人，拿普通人做實驗的時候，他們内心可曾有過半點敬畏？”
“在這荒野之上，每天不知要死多少人，臭水溝裏又掩藏着多少無辜者的屍骸？！”
“你們高高在上，又何曾真正明白下層民衆的痛苦？！”
“可你去看看藍天四周，有誰敢？他們哪一個是不懷有敬畏之心！”
東方牧越說越大聲，話語中帶着一絲傲然。
陳樹年心中無奈輕歎。
東方牧已經有些瘋狂了。
他知道，再和東方牧辯解是毫無意義的，雙方誰都無法說服彼此。
陳樹年不爲所動。
正如東方牧堅定自己的理念一般，他同樣堅定自己心中的理念。
所以，他們雙方必有一戰。
理念之争，無關乎其它。
陳樹年緩緩抽出背後的刀，神情肅穆。
“師兄，看來我們今日是必有一戰了。”陳樹年沉聲道。
東方牧輕笑着，注視着陳樹年手中的黑刀，輕聲問道：“這是什麽刀？”
霎時間。
陳樹年身上的氣勢暴湧起來，紫色的雷霆電光在四周環繞。
“轟隆！”
宛如九天之雷降世，天地一聲巨響，雷光蹿上天際。
陳樹年提刀暴沖而出，聲音渾然道：“消弭——世間痛苦的刀！”
“哈哈！”
東方牧放聲大笑，但笑聲中卻多了一絲不屑。
轉瞬間，身上氣勢同樣暴漲起來，金光在周身滌蕩，劍氣澎湃，聲威浩蕩：“可笑！”
“沒有痛苦，又怎麽可叫人間！”
暴吼般的話語未落，已然持劍怒沖而上。
雙方間的對話，像是在訴說着各自不同的理念。
這一刻，曾經師出同門的二人，刀劍相向。
狂暴的氣勢在空氣中滌蕩，震蕩出漫天煙塵。
一身暴鳴震顫，氣浪宛如呼嘯的海嘯一般，向着四周瘋狂排開。
一刀一劍，碰撞在一起，力量瘋狂沖擊着。
二人腦海中，同時傳出刀靈與劍靈的聲音。
幾乎瞬間，兩人直視着對方，面色狠狠一變。
轟！
二人戰鬥的餘波沖擊着四周，讓四周的山林瞬間摧毀一空。
随着一聲清晰的音爆，兩人同時分開，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笑意。
“師弟，好機緣啊！”
東方牧長吼一聲，持劍再次殺上。
一劍，自西橫斬而來。
劍鳴清脆，震蕩人心。
“師兄，你也不差啊！”
這一次，他明白東方牧爲何會突破至神火境了。
沒想到他不久前剛詢問過刀靈前輩，這世間還有如他一般的神器，結果現在就看見了。
世事還真的是很奇妙。
東方牧收獲神器，是他所願，亦非他所願。
他希望東方牧強大，可當東方牧站在他對立面的那一刻，有神器相助的東方牧無疑将是一個勁敵。
陳樹年毫不示弱，持刀迎擊，天雷滾滾。
這一刀，蠻橫，暴虐。
一記拔刀斬，如雷龍降世，帶着這世間最爲公正的力量。
恐怖的力量互相碰撞着，萬千雷霆裹攜，兇烈奔騰，猶如大江大河，狂暴的響蕩整個荒野。
瞬息間，金色的劍光又硬生生的壓過雷霆紫光，陳樹年的身影不斷倒退着。
遠方山林内，所有的變異生物瘋狂逃跑，一個個大罵晦氣。
這些人類真的是有病，一個個都跑他們的地盤打，他們不要面子的嘛。
如果不是實力不允許，真想将他們摁在地上往死了摩擦。
現在他們是恨不得多長幾條腿，生怕跑的慢了，然後命就沒了。
此時此刻，在林中，陳夢婷正靜靜的注視着二人的大戰。
眼珠子亂轉着，顯然是在想什麽陰謀詭計。
隻是對于在一旁充當老陰比的陳夢婷，無論是東方牧，還是陳樹年都未曾發覺。
“嘿嘿，人類，打吧，最好來個兩敗俱傷，這樣就又可以撿漏了。”
陳夢婷低語着，笑容有些猥瑣。
短短片刻，二人交手不下數百招，方圓百裏之内，像是被導彈犁過一般。
兩道猶如炮彈一般的人影彈開，落至兩方。
一道白霧自東方牧鼻尖噴出，周身血氣瘋狂鼓蕩着。
盯着眼前的陳樹年，東方牧平靜道：“師弟，收手吧。”
“今日你我二人是分不出勝負的。”
“再打下去，毫無意義。”
持有同樣的兵器，境界相同，又師出同門，互相熟悉。
他們二人要想分出勝負，真的是比登天還難。
陳樹年緊握着刀，神色複雜。
胸口彌漫着一股幽冷的寒意，有點點血迹自衣衫内浮現，印出半朵桃花。
他敗了！
剛剛那一劍，如果不是東方牧留手，必然是一劍穿心而過。
當然，東方牧同樣會重傷。
可比起他而言，東方牧無疑是勝了。
“小子，你的的實戰經驗比起那家夥差太多。”
“他的将所有招式融合，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你失敗是必然。”
刀靈的聲音适時的響起。
以他毒辣的眼光，自然可以看穿全部。
刀靈一陣唏噓。
這一個個的都算得上是天才了啊。
放在以前的時代，這種人都不多見。
區區神火境，就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堪稱奇才。
陳樹年陷入沉默。
他明白刀靈所說，對于東方牧，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在力量上，自己是勝過對方一點的，而這僅僅是因爲自己掌控雷霆之力的緣故。
雷霆本就力量強大，威力無窮，這是先前的優勢。
可無論是力量的用運，還是招式的使用，自己都不如東方牧。
在陳樹年聆聽教導之時，東方牧同樣在聆聽劍靈的教導。
以二人的眼界層次，從他們剛交手的那幾招便已知道了結局。
隻是他們雙方都很有默契的沒有點明。
路，終歸是需要自己來走。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不遠處的林中，陳夢婷楞住了，驚訝道：“怎麽不打了？”
見兩人久久不曾有所動作，一張臉徹底黑了下來。
“艹！雷聲大，雨點小。”
陳夢婷低聲罵着，臉色黑如鍋底，絲毫沒有注意到，東方牧與陳樹年同時轉過了頭。
兩人是沒有發現她，但不代表刀靈與劍靈無法發現。
尤其是剛剛她還開口大罵。
擡頭的刹那，就對上了兩雙冰冷的眸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