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聯姻是拉近兩族關系的最爲可靠捷徑,如果王凝之有未嫁的女兒,他肯定會許給衛風,但他沒有,每每引以爲憾,但王蔓的提議令他茅塞頓開,他有侄女啊!
王神愛雖名義上是寡婦,卻守身如玉,又文采風姿非凡,配衛風綽綽有餘!
如今衛風的女人,不存在妻妾之分,因爲他是國王,将來必然是皇帝,有的隻是皇後與妃嫔之分!
王神愛俏面紅透了脖子根,小心肝砰砰直跳,昨日撲入衛風懷裏的那種心悸感覺突然湧上了心頭,不禁低下腦袋,慌亂道:“伯父,侄女哪能嫁給明王?侄女畢竟是前朝皇後,又是孀居之身,會讓人說三道四的。”
晉陵公主不悅道:“什麽孀居之身?你賣給我那弟弟了?你守了三年喪已經仁至義盡了,誰都無話可說,真說起來,還是咱們司馬家對不住你呢,你有個好的歸宿,姊姊也能安心些。
神愛,你今年二十五歲了吧?已經不小了,你還要耽擱到幾時?飛揚的确是你的良配,或許你與他不熟,剛開始較爲尴尬,可咱們這裏誰不是這麽過來的?出了洞房自然成了一家人。何況飛揚哄女孩子挺有一套的,幾句話就能讓你生份盡去,好了,姊姊替你做個主,你與飛揚的事定下來了。”
衛風與王謝兩族的關系糾葛不清,王蔓與晉陵公主、謝混及王神愛是一輩,同時晉陵公主又是臣,衛風是君,于情于理,晉陵公主都不該直呼衛風的表字。而是應敬稱爲大王。可偏偏衛風納了謝文蟬與謝文麗爲妃,于是,晉陵公主理所當然的端起了丈母娘的架子!
王蔓也笑着打趣道:“是啊姊姊,這下可好了。咱們姊妹不用再分開了。你與衛郎早些入洞房。也早些生個孩子,女人啊,年齡大了生孩子會傷身體的。這一兩年剛剛好。”
王神愛羞怯難當,低低道:“我....我去後面一下!”說着,逃一般的飛奔而去!
......
當天晚上,王神愛留在了謝府,因爲她算是與衛風定了親,是未過門的媳婦,自然不能去衛風府上。
王凝之學了些道術神神叨叨,替衛風與王神愛算起了八字,甚至還有劉興男,可結果令衛風失望無比,要明年才适合成親,雖然他不信這些,卻沒辦法,不信就是不給王凝之臉面,隻得把對王神愛的念想暫時埋藏在心,好在是他的也跑不了。
不知不覺中,時間來到了十月底,衛風親領步騎十一萬,還有臧愛親一家三口,向着南陽行去,由荊州至南陽七百餘裏,全軍于十一月初五抵達了南陽。
茱麗娅則領兩萬水軍,沿江而下出大江口向北入淮水,再溯淮水入濄水(今安徽亳州渦河)包抄谯,這一次的艦船,都是中小型戰艦,足足有兩百艘,雖然火力不如巨型戰艦,卻勝在靈活,适用于較窄的河流中作戰。
衛風在南陽停留了三日,爲南陽徹底換防,因爲王鎮惡在南陽呆的太久,手下也有些兵馬是王鎮惡自己募集,屬于王鎮惡的嫡系,這是衛風不能允許的,他自己可以有嫡系,但是部将不可以有嫡系,更何況王鎮惡雖然有才,卻是個有私心的人!
對于政事,隻要能遵循衛風的基本原則,他可以無條件下放,對于軍權,則必須要牢牢把握在手上,雖然衛風相信,部将即使有了嫡系也不敢生出異心,但他絕不願自己的軍中如北府軍那般山頭林立!
衛風重新任命蔣宣爲南陽太守,領軍四萬駐守南陽,升王鎮惡爲平西将軍,領四萬原南陽守軍随軍出征。
實際上離開南陽百裏就進入了北府軍的勢力範圍,但沿途的數座城池已經人去城空,顯然北府軍收縮防線,集中力量于谯,存有畢其功于一役的打算!
十一月十八日,谯出現在了眼前!
魏文帝曹丕皇初二年(公元221年),谯取得了陪都的地位,與許昌、長安、洛陽、邺并稱五都,在當時,谯是一座繁華的大城,但晉永昌元年(公元222年)十月,石勒陷谯,劫掠全城,谯由此破敗凋零,同時也迫使豫州改治爲壽春。
放眼望去,谯的城牆上尚有近百年前留下的坑坑窪窪痕迹,依托濄水,有三條壕溝環繞城池,壕溝與壕溝之間箭樓林立,構築起了一嚴密的防禦體系。
臧愛親從車中探出頭來,帶着些擔憂問道:“衛将軍,你可确定劉郎就在谯?”
衛風點點頭道:“劉兄攜劉穆之已經先一步來到了谯,還帶有步騎八萬,聽說屯積的糧草足以駐守兩到三年,基本上是孤注一擲了!而且若我所料不差,很可能姚興、劉勃勃與拓跋烈也會暫時達成協議,組成聯軍前來攻我,隻要我敗了,天下一統之勢立被打斷,劉勃勃與拓跋烈可以領軍出關,去攻打我的地盤!”
“啊!”劉嬌驚呼一聲,也探出腦袋,帶着絲歉意道:“衛郎你其實可以不用來谯與阿兄決戰的,你完全可以趁着建康兵力空虛奇襲建康的,以你之能,建康必破無疑,但你偏偏還是來了,妾明白,你之所以自願置身于險境之中,這都是爲了咱們娘仨,妾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才好。”
衛風微微笑道:“嬌嬌姊,你嫁給我不就是最好的報答嗎?你和我見什麽外?爲了你與嫂嫂還有興男,我甯願多費些心思,盡力把劉兄降伏,其實,我是故意把劉兄引到谯,一戰而潰之,目前我不急着取下建康,首要是滅了秦國,劉勃勃,姚興與拓跋烈不來則已,來了定教他有來無回,何況即使不來,我若大破這三方聯軍,關中也必生内亂!請你與嫂嫂放心,就算劉兄不爲我所用,我也不會害他了性命,最多投閑置散當個富家翁而已,其實這對嫂嫂來說,何嘗不是幸事。”
“衛郎!嗚嗚嗚~~”劉嬌眼圈紅紅的,芳心充滿着感動,這一生她最不後悔的便是嫁給衛風,雖然相處的日子不多,但衛風尊重她,疼愛她,給她帶來了浪漫刺激,讓她生出了戀愛般的甜蜜。
衛風與别的男人不同,在家從來不擺架子,更難得的是,劉嬌的年齡已經過了三十,擱在别人那兒,鐵定屬于黃花菜的類型,衛風卻沒有絲毫嫌棄,歲月沖不淡彼此之間的愛戀。
其實在衛風看來,劉嬌的容顔不但不減當年,反而盡顯女子的成熟豐美,或許是養尊處優的緣故,皮膚白晰嫩潔,映着淡淡的暈紅,堪比雙十年華的妙齡少女,身材更是極盡飽滿,盡管多了一丁點的肉感,但摸在手上滑滑軟軟的,端得是無上享受,如果不是臧愛親在車裏,衛風還真想抱起劉嬌好好呵護一番。
可這份願望,隻能留待晚上了。
“哼!”劉興男接着劉嬌的話頭怒哼一聲:“父親是鬼迷心竅,他若是死不回頭,興男可不管,得好好罵他一頓!還有那劉穆之也不是個好貨,蹿唆着父親争奪天下,不知他存着什麽心思,以他的才華,不可能看不明白天下大勢!”
衛風的臉也沉了下來,冷冷道:“北府軍我誰都能饒,隻有劉穆之與諸葛長民必須死,劉穆之尚可賜個全屍,可諸葛長民竟敢劫殺會稽百姓,不棄市不足以正天下!”
“嗯!”劉興男重重一點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臧愛親則是暗暗歎了口氣,說實話,他與劉穆之是有些交往的,對劉穆之的印象還算不錯,整日裏慈眉善目,笑呵呵的,挺好相處,隻是轉念一想,劉興男的指責也有道理,劉穆之究竟存着什麽心思?難道真有不可告人的目地?
臧愛親對劉穆之的好感如落潮般迅速消退,劉興男卻又問道:“對了,将軍,您不是說姚興,劉勃勃與拓跋烈三人都是心懷鬼胎嗎?爲何會與父親聯手前來攻您?”
衛風淡淡道:“是我考慮不周,還虧得伯言提醒,這三個人都不是蠢貨,哪能看不出我對他們的威脅?即便有心吞并其餘兩方,也會盡量克制住,一切待戰後再論其餘。
我在建康毫不諱言的向你父親透露了我的意圖,你父親必然會給這三人分别修書,申明厲害,或許還會附有某些協議,其實這樣最好,省得他日攻打關中麻煩,我就在谯城之下擊潰你父親與三方聯軍,希望别來的太少了!
臧愛親忍不住提醒道:“衛将軍,你可莫要大意,劉郎兵法韬略雖不如你卻相差不遠,何況還有劉穆之輔佐,另外那姚興,劉勃勃與拓跋烈雖是胡虜,但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劉興男也陰陽怪氣道:“将軍,阿母說的不錯,可興男知道您肯定會當耳邊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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