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道憐對于如今的狀況還是挺滿意的,雖然暫時沒有名份,可是女人最需要的是男人的寵幸,如果論起給衛風的侍寝次數,家裏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她,再如果把這換算成受寵程度,那麽,無疑她是最受寵的!
王道憐已經睜開了眼睛,美目中泛出一抹溫柔,還帶着些感激怔怔看着衛風,不自禁的把身體向内靠了靠。
“将軍,您醒來了沒?”王道憐剛尋了個舒服的姿式,還想再睡一會兒,帳外突然傳來了陳少女的叫喚聲。
“将軍,快醒醒!”王道憐連忙推了推衛風,衛風晃了晃腦袋,迷迷糊糊道:“陳少女,天沒亮吧?”
陳少女請示道:“俘虜裏有近三百俚人,他們不願意回到塢堡,陳喜将軍又不敢私自放了,因此讓妾來問您該如何處置。”
“哦?”衛風一瞬間睡意全無,這可是意外之喜啊,經過這段時間的梳理,再結合實際情況,衛風舍棄了黨的民族政策中的部分内容,如民族區域自治與使用少數民族語言文字,一方面在這個時代搞自治,實質上等于鼓勵分裂,另一方面,俚人還沒有文字呢,而其他的條條杠杠經改頭換面再與武力威懾相結合,可以作爲招撫俚人的指導方針。隻不過,縱有萬般妙法,接觸不到俚人依然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俚人居住的俚洞大多在山裏,易守難攻,以大軍圍剿耗時費力,稍不留神還會損失慘重,但如果冒然尋上門勸說,那也是找死的行爲,當年孫吳平定山越花了幾十年時間,這才正式對現今浙江省與皖南一帶實施了有效的統治。而俚人的情況更加複雜。在曆史上,徹底歸化是到了宋朝,由秦至宋,足足一千多年。漢族的老祖宗們才把嶺南正式納入了中國的版圖。在這期間。除了幾座大城,換一個角度可以理解爲北方移民定居點,其餘大部分地區都是羁縻統治。由當地部族酋帥來擔任州郡長官,名義上臣服朝庭,實際上是一個個的獨立王國!
至于西南,也就是僚人聚居區,由于地形更加複雜,更加貧瘠,直到清朝才初步摧毀了土司制度,解放後才由中央政府施以管理,衛風暫時不打算解決僚人問題,而是繼續施以羁縻統治,利用先進的文化與富足的生活方式逐漸對僚人施以影響,俚人才是他的重心,如今的三百名俚人顯然是一個契機,至少是一個溝通的橋梁!
當然了,衛風并不指望一把頭解決俚人問題,俚人之間也互相掠奪攻殺,某些部族之間的仇恨甚至超過了晉人,他希望由點帶面,打開一個突破口,逐漸向着四周圍擴展!
衛風連忙換道:“陳少女,進來服侍我穿衣!”
陳少女俏面微紅,咬咬牙,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很快的,已梳洗一新的衛風走出了營寨,靠近李家山城一側,站着近六千名俘虜,令人叫絕的是,每個都背着個小包裹,這是收了三天稻子的工錢,不遠處還另外站着三百人不到,顯然是俚人。
“将軍,俚人有些死心眼,您和他們說話不要氣着啊!”陳喜趕忙跑過來見禮,順帶提醒了句。
衛風點點頭道:“陳喜,我知道了,你把俘虜們送過去吧。”
陳喜領命離去之後,衛風打量向了俚人,有男有女,年紀從十五六歲到三十不等,膚色較深,穿着粗麻布制成的短衫短裙,赤足,身高比晉人的普遍水準稍矮一點,神色說不清楚,既有些像視死如歸,也有些像耿直木讷,眼裏大多閃動着若隐若現的恨意,其中有個别女人背上的竹簍裏還裝着小孩,但這些人的共同點便是骨瘦如柴,很明顯是被餓出來的!
衛風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近三百名俚人面對自已的時候,就像解放前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被日本鬼子驅趕到村頭,面對着侵略者時的模樣,尤其那眼神更像!
衛風突然啞然失笑,自己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不也是侵略者嗎?随即壓下這份心思,轉頭問道:“俚人用過了早膳沒有?”
一名親衛拱了拱手:“還沒有!”
衛風點點頭道:“剛好我也沒吃,把膳食送上來吧,我和他們邊吃邊聊聊。”
“遵命!”親衛施禮離開。
不多時,熱騰騰的早飯被端了上來,由于剛打的稻谷,早飯是純白米粥與胡餅。
衛風招呼道:“大夥兒都坐下吃吧!”
俚人也不稱謝,陸續席地而坐大口吃喝起來,還有的女人把孩子抱入懷裏,細心的喂起了米粥。
場面有些怪異,三百多人面朝一個方向吭頭大吃,在他們的正對面則是衛風,也是吃的香噴噴!
漸漸地,開始有俚人偷偷打量向了衛風,他們摸不透衛風這舉動背後的含義,甚至還猜不出真假,看他那副細皮嫩肉錦衣玉食的模樣,吃這些食物真有那麽香嗎?
“滋溜~~”一大口,衛風把碗裏的粥一口吸幹,随手抹了抹嘴,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衛風,表字飛揚,受天子诏命督交廣二州諸軍事,出刺廣州,現在我問你們,你們既然不願回李家山城,那麽想去哪裏?我這兒可是不養閑人的!”
俚人并沒有人接腔,隻是相互看了看,可是細細觀察,神色竟有了稍稍的放松。
衛風臉面一沉,又問道:“我聽說俚人悍不畏死,怎麽?連與老子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嗎?”
這話一出,俚人的臉面紛紛現出了怒容,一名青年男子刷的一下挺身而立,怒道:“你想說什麽?我們俚人和你們晉人有什麽好說?”
衛風擺了擺手:“你能否代表這三百人?和老子說話之前,請先自報家門,報上你的身份名姓!”
“我是....”這名男子剛剛開口,身邊的同伴趕忙拉了拉他,衛風當即冷哼一聲:“怎麽?連出身來曆都不敢說?”
“他們晉人奸狡殘暴,必有陰謀詭計,二郎君,不要說啊!”同伴再次扯了扯,一臉的焦急之色。
“哼!”年青男子怒哼一聲,猛的甩開同伴,傲然道:“我是冼氏俚寨寨主次子冼恩卓,你想說什麽,我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