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對于祥瑞之說深信不疑,認爲祥瑞承載着天意,是上天賜下的征兆,既然老天爺鍾意衛風,而自已身爲他的下屬,又同城爲官,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呢?
一般來說,州城的太守其實地位很尴尬,就象現代的省會城市,除了市政府,頭頂上還有一套省政府,兩套班子同城辦公,當然了,現代的省與市之間的職權能夠劃分的很清,而且隻管黨政,不問軍權,因此基本上不會帶來不便,可古代不一樣,無論刺史還是太守都是一方軍政主官,由于有階别更高的刺史坐鎮,同城的太守必須要小心翼翼,夾起尾巴做人,遠比不上普通城池的太守自由自在。
原本王誕是把自已置于了這樣的位置,老老實實當個傳聲筒,上面說什麽,下面就做什麽,免得犯了衛風的忌諱,沒辦法,衛風他得罪不起,三萬精兵在手,讓人連想頭都沒,可這時,衛風有天命加身,就由不得他不胡思亂想了。
投附明主當投于微末,衛風雖然談不上微末,卻也是才起步,還來的及!
一時之間,王誕心潮起伏,萬般念頭紛雜而起,衛風又假模假樣的問道:“王公,莫非你也見過這條大花蟒?”
“哦,不不不!”王誕回過神來。深深施了一禮:“巨蟒有靈,自會擇明主侍之,今日來投使君,乃祥瑞之兆,他日使君入執中樞,位極人臣不遠矣,大喜啊,屬下給您賀喜了!”
“哪有這般玄乎,不就是一條蟒蛇?來,王公不必多禮!”衛風不當回事的應了句。把王誕扶了起來。
“使君。您萬匆輕視啊!咳咳咳~~”這時,一名白胡子老頭顫悠悠的走來,拄着拐杖,沒有八十也有七十五。
“老朽見過使君!”白胡子老頭略一施禮。激動道:“當年鮑仙姑于越崗院修習神仙法術。院内求龍仙井曾飼養一巨蟒。雖形容可怖,卻性情溫和,從不傷人。老朽壯年時有幸見過一次,隻是在隆和二年(公元363年),鮑仙姑得道升仙之後,那條巨蟒自此不見了蹤影,哎~~三十來年了,如老朽沒有記錯,跟随使君的這條,便是鮑仙姑飼料的那條!”
又一名老家夥跟着就道:“不錯,不錯,就是它!當初雖然隻有三丈來長,可是身上的紋飾一模一樣,它失蹤了三十來年,今日卻主動追随使君,怎會是一時意起?照老朽看,定是鮑仙姑窺得了天機,差它前來守護使君啊!”
這話一出,已經有人納頭便拜,衛風則有些愕然,如今是越扯越玄乎了,竟然扯上了神仙?隻是,這多麽人的虔誠模樣與兩個老家夥的言之鑿鑿,又令他心裏打起了鼓,按常理,在深山老林中發現巨蟒并不稀奇,但番禺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曆史,人丁興旺,不可能再适合如此龐大的野生動物生存,難道這真是鮑姑飼養的家蛇?
鮑姑出身于修道世家,便是如孫恩、錢塘杜子恭那樣的家族,是有神仙太守美稱的前南海太守鮑靓的愛女,也是葛洪的妻子,現代社會對這夫妻二人的介紹盡量客觀,一個是樸素化學家、文學家、哲學家、武術家,以及所有能安上的頭銜,另一個是醫學家與針灸家,隻是空穴來風,豈能無因?沒有些非同尋常的本事,如何能在曆史上被傳的神乎其神?
衛風能看出,眼前諸多百姓對鮑姑的崇敬與虔誠是發自内心的,這讓他摸不準了,與衆人面面相觎。
“你們快看,這條巨蟒就要化蛟了啊,它的肚子上是什麽?不正是腿的雛形嗎?”衛風正暗暗思索時,又一名百姓發出了驚喜的尖叫,這一聲尖叫立時引發了連鎖反應,之前還有些未跪的人全都跪了下來,嘴裏嚷嚷着什麽保偌風調雨順之類的話,還把頭磕的砰砰響!
衛風不禁啼笑皆非,有關鮑姑與葛洪雖然摸不準,可是在這方面他敢拍着胸脯說,那兩條腿的雛形絕非化蛟的征兆,既使真有化蛟這回事存在!
蟒蛇是一種原始的蛇類,具有腰帶和後肢的痕迹,在雄蛇的肛門附近有後肢退化的明顯角質距,但雌蛇更加退化,很容易忽略,被親衛扛在肩上的這條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顯然是條雌蛇。
衛風又有了一瞬間的愣神,心裏泛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覺,這不就是小青嗎?
晃了晃腦袋之後,衛風下意識的吩咐道:“張甯,趕緊把小青送回府,找個結實的屋子關起來,門窗屋頂要加固,千萬不能讓它亂跑,過兩天造個大鐵籠再把它挪進去!”
“小青?”張甯現出了愕然之色。
“呵呵~~”衛風連忙幹笑兩聲:“這是本将替它起的名字,既然要養一陣子,總叫大花蟒不是那麽回事,索性起個名字得了。”
“小青?”張甯晃了晃腦袋,應道:“請将軍放心!”說着,招了招手,領着親衛們撥開百姓快步而去。
小青剛一被擡走,衛風就開始勸起了百姓,費了好大工夫,又有王誕從旁招呼,才把百姓們陸續勸走,這讓他長長籲了口氣,正要喚上衆女回府,卻是一個古怪的腔調傳來:“使君等一下!”
“呃?”衛風轉頭一看,竟然是一群金發碧眼的洋人,人數有近四十之多,有男有女,年齡從二十歲左右到四十不等,男人全都是短發外加絡腮大胡子,身着麻布炮,露胳膊小腿,女人則是波浪卷發爲主。另有幾個将頭發盤起來,繞成發髻垂在腦後,衣服相對來說,要比男人豐富了許多,色彩以紅黃藍紫等鮮豔的顔色爲主,式樣則分爲兩種,袍子狀服飾以裹和披爲主,看不出是衣服還是布塊,另一種是則是同樣露出胳膊小腿的短打裝扮。
一瞬間衛風可以判斷出,這是羅馬人!
衛風的目光打量了過去。當然了。依着他的禀性,更多的還是打量向了那些羅馬女人,雖然前世上過的西方女人不少,可是這一世面對的都是東方女性。即使是慕容氏女子。除了皮膚普遍比漢女更白。也沒有太多的西方人特征,新鮮啊!
羅馬女人個個胸脯不小,最小的都是王蔓級别。塊頭大的連庾氏都望之莫及,也隻有丁太後能堪堪比拟,但她們的臉面不敢恭維,憑着良心說,有幾個還是頗具拉丁美女特征的,隻是都有些雀斑,臉頰上的幾粒淺褐色斑點被那奶白底子一襯,顯得極爲刺眼,或許是長途跋涉的關系,皮膚也略有些粗糙,總之,絕對不會給人一種溫泉滑水洗凝脂的感覺!
可這絲毫不影響衛風的興緻,女人們也是紛紛現出了看怪物般的表情,劉興男忍不住小聲道:“将軍,這些是什麽人啊?怎麽長的這麽古怪?對了,您幹嘛老盯着那幾個女的看?您動了色心吧?不就是胸脯大一點嗎?可是那深凹的眼圈與綠眼珠子能活活吓死人!再看嘴,女子長那麽大的嘴吃人啊?還有頭發,金黃顔色的,象枯草一樣,您的口味真是獨特!”
刷刷刷!數雙滿含着不滿的美目投向了衛風,衛風臉面一沉,也不滿道:“劉男興,你這是拐着彎子罵我吧?那些女人長得和妖怪有什麽兩樣?我好奇多看幾眼怎麽了?你小腦瓜子整天在想什麽?看看就代表動心了?笑話!你說論起美貌,哪個能比得上你?”
衛風一副受了侮辱的模樣,女人們想想都挺有道理的,紛紛收回了目光,劉興男雖然被劈頭蓋臉一頓痛罵,也毫不在意,還現出了沾沾自喜之色,不料,衛風話音一轉,嘿嘿怪笑道:“但是論起身材嘛,我說實話,你差了數籌都不止,不過你不要着急,今晚到我房裏來,我會按摩,你懂的!”
或許是被間接誇贊了美貌,劉興男難得的沒有發作,也沒有反唇相譏,隻是紅着臉冷冷一哼,便把視線移了開去。
很快的,羅馬人來到近前,一名中年人跨出兩步,單手捧胸微微欠身,操着古怪的腔調問候道:“大秦公民安東尼奧參見使君。”
衛風大大冽冽的擺了擺手:“不要搞什麽大秦了,别人不了解我清楚的很,你們是羅馬人,來,起來說話,我問你,你是來自于東羅馬還是西羅馬?”
安東尼奧震驚了!不僅止于他,所有能聽懂衛風話的同伴都是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東西羅馬于五年前剛剛分裂,他如何會知道?由羅馬來一次番禺,平均需要兩年時間,這消息傳播的也太快了吧?難道是天主在這東方國度頒下了聖喻?有的人已經在心裏劃起了十字!
安東尼奧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贊道:“使君的淵博知識當真令人驚訝,我們來自于東羅馬帝國的新羅馬城(君士坦丁堡)。”
衛風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可是出紅海、經亞丁灣、轉道身毒才來我大晉?”
安東尼奧顧不得驚駭了,連忙應道:“使君是什麽都知道,我們的确是從這條路線而來。”
衛風再一次問道:“你們過了身毒是從交趾上岸還是直接沿海岸線北上?”
安東尼奧恭恭敬敬道:“回使君,之前的數百年都是在交趾上岸再把貨物運來番禺,但是百年前,我國商人發現了可以沿着海岸線一路北上,同樣可以抵達番禺,省時又省力,因此我們不在交趾上岸了,而是走海路直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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