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劍撥弩張

衛風盯上了司馬德文的未婚妻謝文麗,司馬德文也看到了王蔓,頓時眼前一亮,一絲癡迷憑空閃現!

要知道,王蔓是當年的建康三姝之一,是堪與王神愛與褚靈媛比肩的頂級美女,又時值十八芳齡,正是青澀将褪未褪,風韻漸長之時,再加上大仇得報,不但奪回府邸,還迎回了母親,渾身上下容光煥發,自有一股豔光逼面而來!

其實單論起容貌,謝文麗與王蔓春蘭秋菊,各擅勝長,但王蔓的身材遺傳于庾氏,繼承了庾氏身材修長豐盈的優點,那一對傲人的美胸與纖細的小蠻腰,足以令全天下男人爲之着迷,相對而言,謝文麗則平闆了許多,如果把王蔓形容爲一朵即将綻放的鮮花,那麽,謝文麗隻能看作一枚還被青色花萼包裹着的花骨朵,三兩年内,根本沒有追上王蔓的可能,這讓本就對王蔓美色觊觎良久的司馬德文乍一見着,如何能不心動?

在陸仲元入席之後,司馬德文趨走行至王蔓母女身前,借着心頭還勉強存有的一絲清明,首先恭恭敬敬的向庾氏施了一禮:“德文給世伯母見禮了!”

庾氏嬌軀略微一側,淡淡道:“琅琊王乃皇家貴胄,三日前妾還是個犯婦,這一聲世伯母可不敢當,請琅琊王勿要自貶身價!”

衛風差點要笑出聲音,正如晉陵公主不待見自已,庾氏也讨厭司馬家的人啊,不是司馬道子父子二人。又如何會落至這般下場?而司馬德文是司馬道子的親侄,是司馬元顯的從弟,庾氏恨烏及烏,連帶他也恨上了!

司馬德文顯然也明白緣由,幹笑了兩聲:“世....庾夫人言重了,德文時年僅十四,雖不贊同叔父之舉,奈何人微言輕啊!”說完,或許是清楚在庾氏這裏讨不了好,又轉向王蔓拱了拱手:“當年太原王氏慘遭不測。德文雖礙于能力有限不能勸止。但甚爲挂念姊姊安危,還特意分派人力尋找,可惜寥無蹤影,甚是遺憾。好在天可憐見。姊姊不僅安然無恙。且風采更勝于前,德文終于放心了。”

‘呵呵,恐怕被你尋着了隻能做你的胯下玩物了罷?又比族中姊妹好上多少?’一股強烈的厭惡感湧上了王蔓心頭。卻礙于場合,這話終究沒能出口,隻是側過半片身子,冷冷道:“首先妾得謝謝琅琊王的關心,不過,琅琊王乃皇家貴胄,而妾在三日前乃朝庭欽犯之女,因此這份關心擔當不起,請琅琊王自重身份,其次,妾已是衛家婦,請琅琊王匆要随便稱呼,免得惹來夫郎的不快!”

王蔓與庾氏的應答如出一轍,母女二人都是厲害貨色,半點情面也不給,這下子,司馬德文挂不住臉面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很!

晉陵公主的眉眼間立時布上了一絲很明顯的不快,司馬德文是她親弟,庾氏母女不給司馬德文臉面,就等于不給她臉面!

這其中,最爲尴尬的還數謝混,席還沒開,已呈現出了一副劍拔弩張的态勢,要早知司馬德文會不請自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在今日邀請衛風,隻是,來都來了,還能如何?

說實話,謝混對司馬德文向王蔓大獻殷勤很不滿意,這置文麗于何地?不由向兩個女兒看了眼,或許是出于良好的家教,謝文麗沒表現出太大的不快,反倒是謝文蟬的臉面布上了滿滿的不滿!

謝混僅一眼就把目光收回,礙着晉陵公主,他并不方便太過于斥責司馬德文,隻得打着哈哈道:“德文,世妹早于三年前便與衛将軍結爲了夫婦,在稱呼方面确是得留意了,來,我替你介紹下,這位正是世妹的夫郎衛将軍!”

司馬德文的目中驟然射出了明顯的怨毒!這不僅止于衛風以最低賤的兵家子兼庶人身份拐走了自已爲之心儀的大美人,還在于司馬道子與司馬元顯,即他的叔父與從兄,包括六名未成年的小侄子,皆是死于此人刀下!

“哼!”司馬德文冷哼一聲:“原來你就是衛風,入京不過區區數日,便把建康搞的雞飛狗跳,民怨沸騰,兇蠻本性畢顯,倒是出盡了風頭!”

衛風毫不動怒,微笑着拱了拱手:“請問琅琊王是爲公事,還是爲私事而來?”

司馬德文一怔,随口應道:“孤爲探望文麗,自然是私事!”

“哦~~”衛風了然的點了點頭,尋思道:“既然是私事,拘于君臣俗禮未免掃了興緻,之前琅琊王向衛某外姑自稱德文而不稱孤,顯然是存有這份心思,衛某怎也不可能給琅琊王尋不自在,這樣罷,衛某虛長幾歲,便托大稱你聲德文老弟,你呢,随便好了,衛兄、衛将軍、或者衛風都可以,名姓嘛,無非是個記号,沒必要太過記較!”說着,還煞有介事的揮了揮手!

“撲哧!撲哧!”姊妹花雙雙掩嘴輕笑,德文老弟,這個稱呼新鮮啊!其是謝文麗,更是轉身撲入了謝文蟬的懷裏,香肩微聳,憋的辛苦之極,沒有半分與未婚夫同仇敵忾的意思!

庾氏也丢了個贊許的眼神給衛風,她覺得衛風越來越對自已的胃口了,都是踞傲不群的性格,既然與司馬氏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何必腆着臉讨好呢?

王蔓與謝混則是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謝公義現出了一副忍俊不止之色,陸仲元略有些愕然,随即眉心微微一皺,打量起了衛風,似是有些明白了謝混邀請自已的目地。

晉陵公主卻是氣的俏面煞白,她本就不待見衛風,可這人倒好,非但不知道夾起尾巴做人,還狂傲至稱呼自已的親弟爲德文老弟,要不要臉了?難道司馬家竟凋落至此,任由一個小小的地方州郡武将欺淩?隻不過,衛風這話是向司馬德文說的,她不便于插上一嘴,于是冷着臉向弟弟看去。

司馬德文仿如受了羞侮一般,怒道:“目無君長,肆意妄爲!難怪你如此大逆不道,竟敢行轼當朝相王!”

衛風也毫不客氣的冷冷一笑:“衛某入京誅除邪佞,爲姻親讨還公道,天下人有目共睹,是否大逆不道乃是南郡公說了算,還請德文老弟慎言!”

“你....”司馬德文頓時啞口無言,衛風這話無比惡毒,提醒他當朝執政的是桓玄,已經沒他司馬氏什麽事了,偏偏這就是事實,根本無從反駁。

謝混連忙打着圓場道:“來,來,今日隻談風月,不談國事,衛将軍莫要再提了,德文快回去坐罷!”

“哼!”司馬德文袍袖重重一甩,怒步回到席中坐下!

早春二月,暖意融融,嫩綠的草地上已點綴起了不知名的野花,陣陣微風吹拂着湖面,偶爾還有魚兒躍出,隻不過,湖邊的氣氛卻無比沉悶,在坐的共有十人,其中衛風、王蔓與庾氏是一夥,與晉陵公主和司馬德文互相敵視,謝混擔當和事佬的角色,起着調解作用,謝氏姊妹花與謝公義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陸仲元不愧爲老牌士族吳郡陸氏的家主,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沒有絲毫坐立不安,完全把自已擱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

“咳咳~~”謝混輕咳兩聲,給謝公義打了個眼色,謝公義會意的轉頭問道:“衛兄,姑祖母贊你詩文獨辟蹊徑,以詩言志,以情動人,并随信附上了衛兄詩作,公義與叔父皆有拜讀,均是感慨良深,各自都有所獲益,姑祖母絕無半分誇大!在公義想來,衛兄定是精研詩書方能有此見解,不知可有心得教給公義?”

這話一出,庾氏的美目中再度閃出了詫異,雖然每個人都誇自已這便宜女婿詩作的好,但在她眼裏,并未太當回事,無非是會做兩首詩的水平,天下間會做詩的人多了去,但謝公義竟然屈身求教,這就由不得她不重視了,要知道,謝公義盡管年幼,文章之美卻冠于江表,而以陳郡謝氏的地位,根本沒有讨好衛風的必要!

王蔓美目快速一掃,謝混正捋須微微笑看向衛風,似乎在等着聆聽高見,謝文蟬與謝文麗也是齊刷刷的扭過了小腦袋,美麗的大眼睛裏閃出了好奇的光芒,晉陵公主那是不用考慮的,詩作的再好,從她嘴裏都是一堆臭狗屎,于是,王蔓帶着無比自豪,湊上庾氏的耳垂小聲嘀咕起了什麽。

諸多投來的目光中,衛風最滿意的還是謝氏姊妹花的目光,正要謙虛兩句,司馬德文已搶先一步冷冷一哼:“一個小小的兵家子頂多讀過幾本書罷了,怎敢妄言作詩?莫非我大晉沒人了?公義,你謝氏以詩文稱道,尤其是你,名動江表,孤都自愧不如,豈能向一兵家子屈尊?莫非不怕有辱你謝氏清名?”

謝公義的臉面挂不住了,謝混的面色也不大自然,憑心而論,這叔侄倆并不願與司馬氏攀親,王獻之的凄慘下場早已證明了與皇室結親沒有好結果。

王獻之臨去前曾有人問曰:由來有何異同得失?獻之雲:不覺有餘事,惟憶與郗家離婚!

這臨死前的呓語簡直催人淚下!

而王獻之的女兒王神愛也不幸福,雖貴爲皇後,卻形同守活寡,大好青春白白耗在了個呆子身上,自晉室南渡百年以來,勉強說的過去的隻有褚太後,但付出的代價是獨守空閨數十年!

現如今,明眼人都能瞧出司馬氏氣數将盡,唯恐避之不及,無奈晉陵公主一力堅持,謝混也沒辦法,隻得把謝文麗許給了司馬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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