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爽晃了晃了腦袋,目中現出了一絲迷惘,又發了一會兒愣,便擺擺手道:“沒事了,無須慌張。”随即撐地站了起來。
衛風稍稍拱了拱手,微微笑道:“府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末将先給府君賀喜了,今晚請府君将養好身體,明日向義興全軍及郡府幕僚正式宣布任末将爲義興軍司馬,另請府君預作準備,三兩日間,末将還有一千多名弟兄與三千多老弱婦孺前來投奔,府君可别事到臨頭手忙腳亂啊!”
“你....”褚爽差點又是眼前一黑,還有五千人?索性把這義興太守讓給你來當得了!
好半天,褚爽才忍着怒道:“我義興郡小力弱,何來糧米奉養?你可莫要欺人太甚!”
衛風不慌不忙道:“他們本是義興百姓,隻因役稅沉苛,才不得不棄土上山,身爲一方父母官,府君豈能棄之不顧?何況末将也不須府君提供除軍中所需之外的糧草,如今陽羨周圍抛荒的良田比比皆是,府君隻須安排屋舍,再分些土地,讓他們開了春自行耕種即可。”
“哼!但願你到此爲止!”褚爽重重一甩衣袖,領着妻兒婢仆轉身就走。
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又傳來了衛風那陰恻恻的威脅聲:“王蔓的身份我不希望有誰洩露出去,否則,若招惹司馬道子派軍前來,那末将隻能與府君玉石俱焚了,請府君管好身邊人的嘴巴!”
諸爽雖然沒有回頭,但腳下一個踉跄,還虧得褚秀之及時扶住,才沒能跌倒在地。
傾刻之間,廣場上恢複了安靜,衛風揮揮手道:“諸位自尋屋舍居住,匆要驚擾到褚氏族人,否則軍法從事,都知道嗎?”
“末将明白!”将士們紛紛施禮告退,衛風這才帶着王蔓、小蘭與十餘名戰士向着内宅走去。
褚府内宅占地很大,黑夜中樹影婆娑,一座座僻靜的庭院被溪流假山環繞,别有一番清幽意境,似乎已預料到衛風會不請自來,兩名婢女趨步上前,略有些不安的施禮道:“主母替将軍安排好了住所,前面不遠便是,請将軍及二位夫人随奴婢前去。”
“呃?”衛風不由一怔,随即便猜出了幾分,女人總是細心點,既然被挾持已成了事實,又何必小心眼引來不快呢,而且自已的言下之意也很明顯,隻是暫住,他日有機會自會離開,褚爽可能急怒之下不會在意,他的妻子應該是留意到了,倒不如大大方方,也免得不好說話,這兩名婢女都有幾分姿色,搞不好也是故意安排給自已的,以防止自已去侵犯内宅中的女眷。
暗暗點了點頭,衛風示意道:“有勞了,請!”
“奴婢不敢!”兩名婢女轉過身,引着衆人向前。
很快的,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小院,共有一前一後兩座小樓,衛風讓将士們住在前面,自已與小蘭、王蔓在婢女的引領下走向後面那座,一樓一般來說是用來會客以及婢女仆役的住所,以衛風的身份,自然住二樓。
婢女引領着三人步上樓梯,推開了主卧室的大門,頓時,一股融融暖意撲面而來,雖名爲卧室,其實這是個套房,分爲前廳、裏外卧室與澡堂,室内燈火通明,布幔重重,熏着清雅而不膩人的香料,屋角正有兩名婢女在撥弄着炭火,炭火上方是一條煙道,足以保證室内的空氣清潔。
見到衛風進來,婢女連忙起身盈盈施了一禮:“奴婢見過将軍與二位夫人,澡堂裏剛剛準備上了熱水,請讓奴婢們服侍将軍與二位夫人洗浴,請将軍放心,咱們原是主母侍婢,皆爲處子,受主母之命以潔淨之身來侍奉将軍。”
随着這話落下,四名婢女均是俏面含羞,款步走向了衛風,似是要幫他除去身上的甲胄。
在前世,衛風也沒享受過這類服務,所謂的帝王級服務,那都是性方面的服務,而不是如眼前般根本不需自已動手,包括脫衣穿衣,全由俏麗的婢女來服侍好一切,更别提自穿越以來就從沒過上一天像人樣的日子。
‘這才是權勢的好處啊!有權有勢,才能獲得更多的資源,也能得到舒适的享受!’衛風心裏感歎,不由看向了小蘭與王蔓,這兩個女人紛紛現出了滿意之色,對于自小錦衣玉食的她倆來說,山寨裏的清苦日子簡直就是種煎熬。
衛風又暗暗搖了搖頭,自古以來,所謂的農民起義軍,如黃巢、李自成、洪秀全之流,一旦建立了政權,都會以堪比核裂變般的速度變質腐化,想想也是,窮苦慣了的人,如何能抵受住窮兇極奢與妙齡佳人的引誘呢?
當真是好大的一顆糖衣炮彈!衛風強壓下**,揮揮手道:“你們都出去罷,這裏不需要侍候,以後除了送膳,平日也别過來,記着代我向褚夫人道個謝,她的好意衛某心領了。”
“呃?”四名婢女均是一怔,這位不請自來的小将軍倒是奇怪的很啊,婢女服侍寬衣沐浴不是天經地義嗎?要知道,依《禮記》,夫妻間不能共浴,甚至有講究的連共用一間浴室都不行,那他爲何拒絕?是自已四人不夠美麗,還是畏懼他的兩名夫人?又或是根本不懂禮數?但有王蔓與小蘭在場,她們也不方便過于挑逗衛風。
褚夫人讓她們來,一方面是賣個人情,另一方面則是存了色誘衛風的心思,俗話說,堡壘都是由内部攻破,安排四名美婢給他,或許能制造衛風與王蔓的不和呢,褚氏也或有可能尋到擺脫控制的機會。
相互交換了個不解的眼神,四雙即将觸碰到衛風的纖白素手緩緩縮了回去,四女帶着明顯的失望齊齊施了一禮:“奴婢們先告退了,咱們四人住在隔壁,若是将軍或夫人有事,可随時相召。”
衛風卻是面色一沉,跟着就催道:“我是請你們回去,而不是住在隔壁,請罷,除了早晚兩膳,其他時候不用過來,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三遍。”
“是!”四名婢女均是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應下,依次向着屋外走去。
門被輕輕帶上之後,王蔓與小蘭雙雙上前,替衛風解起了铠甲,王蔓忍不住問道:“衛郎,你幹嘛把婢女都遣走?有人照顧生活起居不好嗎?莫非是擔心自已會動了色心?”
衛風搖了搖頭,正色道:“這是褚夫人布下的陷阱,正如當年孫權因劉玄德流離半生以故溫柔鄉招待于他,指望憑此來消磨劉玄德的進取之心,同樣的道理,褚夫人欺侮我山野出身,沒見過世面,故以奢糜的生活來腐蝕我,或許還能讓我心生愧疚,主動解除對褚氏的控制,真是太小看我衛風了,我豈能邃她心願?何況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如今我才踏出了争霸的第一步,稍有行差踏錯便是喪命之厄,豈能沉迷于溫柔鄉?”
王蔓與小蘭的美目中不禁射出了欣慰之色,王蔓歡喜道:“或許是衛郎你想多了,褚夫人隻是一盡地主之誼呢?不過,你能心懷警惕妾與小蘭都放心了,好了,自昨晚起咱們就沒好好休息過,趕緊讓小蘭服侍你洗浴吧,今晚小蘭可以陪你了。”
刷的一下,小蘭的俏面一瞬間通紅滾燙,眉目中更是泛起了撩人的春色,衛風不由把小蘭摟入懷裏,美美的親了一小口之後,又伸手拉住王蔓,嘿嘿笑道:“王蔓,你怎麽不洗?你們士家女郎不是挺講究個人衛生的嗎?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趕了百餘裏路,你也出了不少汗,身上的汗味挺熏人吧?來,我聞一下!”說着,湊上王蔓的粉頸,狠狠就是一嗅!”
王蔓又羞又惱,頓時不依道:“妾又不能服侍你,再熏人也不礙你事,你趕快和小蘭去,妾擦一擦身子就可以了。”
衛風一本正經道:“那可不行!你是我的妻室,代表我的形象,你身上難聞,将士們會如何着想?”
“你....”王蔓怒目相視,真恨不得咬死他!從來都不知道說兩句好話哄哄人家,天下間有這樣的夫郎嗎?
“來吧,王蔓,我幫你洗,你放心,我不會壞了你的貞潔!”衛風無視王蔓的憤怒目光,放開小蘭,雙手一抄把王蔓橫抱入懷,快步向着澡堂而去。
“啊!不要,自古以來夫妻不同浴,衛郎,你快放開妾!”王蔓連聲尖叫,小粉拳如雨點般砸落下來!
衛風卻不耐道:“去他娘的《禮記》!孔老二管的真寬,拉屎撒尿要不要管?王蔓你别忘了,當初逃出建康,是誰給你洗的腳?”
“這....”王蔓立時啞口無言,夫郎給妻子洗腳,一旦傳到外面,百分百會爲世人所不恥,隻有村野鄉婦不懂禮數才會這麽做,而衛風也将被人戳脊梁骨,給女人洗腳,再是窩囊廢都不會幹這事!
趁這工夫,衛風加快腳步,把王蔓抱入了澡堂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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