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側窗口向内,可看到一名六十多歲的婦人正托腮看着窗外。
她一身很樸素的淺藍sè修身運動服,縱然年齡已是不小,可身材依舊豐韻不弱少女。
同樣的,盡管眼角和額部周圍都有明顯的皺紋,但這位老婦依舊可以看出昔ri美人的底子。
她是進化者,經曆過大災變中後期的強大存在,從名聲初顯便一直屹立在進化者金字塔的巅峰上階。
榮光聖女,趙晴潇。
盡管已是巅峰上階進化者,但此刻的她,早已不複當年的絕美,歲月在這個女人的臉上,比大多數巅峰上階進化者更早的刻下了難以抹平的痕迹。
一百九十三歲,是她的年紀。
美人蒼暮,卻依舊是老美人。
女人已老,卻依舊是老女人。
女人,無論是年老還是年輕,心思大抵都是相同的,尤其是面對她們的心上人時。
趙晴潇的心上人是誰,知道的人沒有十億也有七八億,縱然戴爾文在于yin月天聊天時也曾用‘那老土匪的舊相好’來形容過她。
有太多人知道,大名鼎鼎的榮光聖女在二十多芳齡時便已愛上金剛狼約翰·卡夫曼,并爲他守身如玉了整整一百七十年。
昔ri的榮光聖女,非但英姿勃發美貌絕倫,更是整整一代人的jing神領袖,在大災變中後期帶領着進化者們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了異空間怪物的進攻,即便再大的危機再險的困境,她也從不曾退縮。可就是這樣一個追求者無數的女人,卻愛上了一隻狼。
沒有人會否認金剛狼是貨真價實的真男人這個事實,他嚣張、桀骜、狂放,卻又有着令人難以置信的善良。他最大的品質,一直都是嫉惡如仇、遇強則強、欺硬怕軟,大概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品質,才會吸引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如飛蛾撲火般想要投身于他的懷抱?
榮光聖女趙晴潇便是其中之一,她愛了約翰·卡夫曼将近兩百年,等待了約翰·卡夫曼将近兩百年,換來的,隻是美人憔悴容顔易老,而那隻狼,卻依舊雄姿勃發男人味十足。
這也是這架私人飛機上目前最尴尬的事。
在趙晴潇的身邊,一男一女兩個看起來極優秀的年輕人一語不發,女孩子一邊擔憂的看着趙晴潇,一邊局促不安的咬着嘴唇,而那個男孩,則始終都在用憤怒的眼神看着坐在客艙對角線處徑自灌着酒的彪莽男子。
狼自然能體會到那如刀子般刺在身上的目光,若是換了旁時,說不得将這男孩抓來痛扁一番再一口濃痰吐到對方臉上。
隻是此刻,他也隻能如坐針氈的任由對方仇視的看着自己,然後用酒jing将自己麻醉。
原因無它,這一對龍鳳胎男女,女孩子名爲趙思翰,男孩子名爲趙思狼。
通過這**裸的名字,就能看出,他們便是趙晴潇昔ri收養的孩子,如今也是華夏極爲優秀的超新星。
‘天啓劍’趙思翰,金字塔上層進化者;‘末ri戰狼’趙思狼,金字塔巅峰下階進化者。
無論他們兩個進化者的身份,還是趙晴潇一對兒女的身份,都由不得狼對他們動手。
更何況此人這時候滿懷愧疚,巴不得有人把他痛毆一頓才爽快點。
客艙的氣氛很凝固,連過往推送食品和飲料的空姐都低聲下氣不敢多說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趙晴潇忽的道:“約翰,關于天使聯盟,你還知道多少?”
人家既然開口,狼也不敢不答,他讪讪的道:“二狗子隻告訴了我塞拉等人出現的事,說他們都屬于一個名爲天使聯盟的組織,其餘的我也不知道了。”
趙晴潇道:“哦。”
她沉吟一下道:“思翰,把你知道的跟你卡夫曼叔叔說一下。”
“媽……”
趙思狼皺眉想要說什麽,卻被自己的姐姐用眼神止住,然後青chun靓麗的女孩開口道:“叔叔,是這樣的,其實在三個月前,李大人便已在查此事……”
她将戴爾文對yin月天說的,關于‘組織’和其餘家族聯盟陷害yin月天等人、又盜取故宮藏寶閣秘寶的事通通說了一遍。
狼皺眉道:“這麽說,他們這麽做不止是想要陷害老子和小王八蛋?而是借着這個緣由将秘寶取出然後留作備用準備對付異空間怪物?”
趙思翰點頭道:“沒錯,所以由此可以推算,異空間怪物比我們想象的出現的更早一些。”
狼恨聲道:“這群傻逼未免太自私了!一旦大災變再次爆發,華夏又怎會敝帚自珍,到那時無數秘寶自然是都會分發下來,他們現在借着這個緣由貪墨了所有密保,可教别人怎麽辦!?唇亡齒寒這麽簡單的道理那些傻逼都不知道嗎!?”
趙家母女三人苦笑不語。
狼道:“二狗子難道就沒找過去?”
趙思翰苦笑道:“沒用的,秘寶上面又沒有定位裝置,空口無憑,李大人去了又有何用?他根本不是恃強淩弱之人啊。”
狼越發郁悶起來,大口喝了口酒,道:“然後呢?”
趙思翰道:“能墜入異空間卻又活着走出來的強者,無一不是頂尖之人。她們明知道随着空間傳送門打開異空間怪物也會出來,卻并未告知全世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想要等待重新洗牌,而這些人結成一個聯盟,便也說明了這一點。”
狼别說此刻大腦混混沌沌的,縱然清醒,哪裏能繞過這些彎彎圈子,不由奇道:“重新洗牌?什麽意思?”
趙思翰道:“自然是異空間怪物發動的恐怖襲擊,當地球的頂尖高手非死即傷再難撐起一族大梁,天使聯盟便可以重新進入反抗軍的最頂峰。須知,當時墜入空間裂縫的強者,除了寥寥幾個外大都是在與異族作戰時跌入的,他們本身同樣擁有對抗異族數年的經驗,同時也代表大災變時期人類脊梁的一部分,當比大災變更加恐怖的大災難到來,他們挺身而出,非但沒有人會說他們自私,而且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向他們靠攏。”
狼撇嘴道:“cāo,那也得能扛過這次大災難才行。”
趙思狼怒道:“你這人怎麽滿口髒話?能不能文明一點?”
狼看看這個毛頭小子,苦笑一下也不與之計較。
趙思翰伸出玉手安撫了一下自己弟弟,繼續道:“他們當然有這個信心,這信心便來自他們在異空間生活多年對于異族的了解。”
狼皺眉道:“如此說來,他們的确有一點優勢。”
他冷笑道;“不過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爲,縱然帶領了人族走出yin影,最終他們也不過是一群受人唾棄的家夥!”
趙思狼也冷笑:“你這人腦子裏都是肌肉嗎?他們隐藏的極好,至今爲止知道他們身份的隻有少部分人而已,等到大災難開啓,大家自保都來不及,誰有空揭發他們?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畢竟是生力軍,縱使對他們無比鄙夷,誰又能說出‘我不用他們幫忙’這七個字?”
“我!”
狼豪邁的大笑起來:“老子!金剛狼約翰·卡夫曼,縱使萬軍從中也足以殺他個七進七出,誰他媽能擋得住我?”
趙思狼不屑道:“縱使你一個人再強,我且問你,你有沒有分身之法?你能保護的了多少人?你能守住多大的地盤?還是你能把全世界都護在你掌心中?你不能!這場大災難,注定是人類有史以來遭受的最大劫難,所有生靈無一能夠幸免,包括各個位面,到時候作爲主戰場的地球将會變成什麽樣的千瘡百孔尤未可知,當前的人族大計,是在這最危險關頭如何将損失降到最小而不是擴大你懂嗎?”
他猛地站起來大聲道:“你根本不懂!你什麽都不懂!你沒有經曆過真正死亡的痛苦,你沒有遭受過大難臨頭躲都躲不開的危機,你沒有總括全局的大局感和重視敵人的緊迫感!你甚至連愛你的人都不知道珍惜!你隻是一個憑着不死之身本着殺兩個賺一個的想法隻懂埋頭向前從不看身後的莽漢!你……”
“閉嘴!”
狼是什麽人?縱然再慈善,也不可能容忍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小輩如此指着鼻子罵!更何況他那句‘連你愛的人都不知道珍惜’着實刺痛了狼的苦處。
所以他猛地站起一把捏住了趙思狼的脖子!
趙思狼同樣怒氣勃發。
他和姐姐是相依爲命的孤兒,被領養時已經七歲,那是完全懂事了的年紀,從小飽受孤兒院苦楚的姐弟兩人自認了這位母親之後,就過上了放在以前如同天堂一般的生活,趙晴潇對這兩個孩子視若己出,用自己的胸懷給了姐弟兩人最溫暖的母愛。
幼年在孤兒院動辄遭受打罵饑餓的生活,讓兩姐弟格外珍視眼前的一切,她們也完完全全的将趙晴潇當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樣去愛戴。
正因如此,每一次趙晴潇拿着狼的照片默默流淚,都會讓兩姐弟的心中劃過難以忍受的痛苦,尤其是弟弟趙思狼,他每次看到母親流淚,胸中的憤怒就加深一層。
其實相比自己的姐姐,趙思狼雖也是進化者,但天賦還要稍遜一層。可是因爲對約翰·卡夫曼的憎恨,讓弟弟格外努力的去修煉,他的目标就是有朝一ri将這個讓自己母親以淚洗面的男人親手抓住,并讓他跪在自己母親面前忏悔!爲了達到這個目标,趙思狼甚至将自己丢在據說有無數大災變時殘留異族肆虐的羅布泊,足足厮殺了整整三年!
這世上,隻有對自己夠狠的人,才能成爲真正的強者!
這也是爲什麽明明姐姐是擁有四對染sè體重組的進化者,實力僅僅隻是金字塔上層,而弟弟明明是最高才三對染sè體重組的進化者,實力卻已經達到金字塔巅峰下階的原因。
所以,面對約翰·卡夫曼,趙思狼毫不畏懼!
盡管一時失手被對方扼住喉嚨,但趙思狼還是倔強的吼叫一聲,濃密的金sè毛發從他的全身各處生長出來,身體也是迅速的膨脹将衣服撐破!
眨眼間,他便化成了一隻足有三米高的金sè巨狼!
這是和戴爾文的‘皎月狼身’同級别的變身系能力——輝耀狼身!
化身‘輝耀金狼’的趙思翰,若是不論戰鬥技巧和其餘能力,單純的變身還要比戴爾文的‘皎月銀狼’強一些,而昔ri戴爾文曾經逮捕過約翰·卡夫曼的事趙思狼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此刻非常自信的用出輝耀狼身,目的就是将眼前的男人擊敗!
隻可惜,雖然他已經化身輝耀金狼,一雙狼爪同時扣在約翰·卡夫曼的手臂上想将對方的手臂扭斷,但觸手的感覺,卻讓趙思狼覺得自己的雙手仿佛一瞬間變成了嬰兒的手臂,而眼前的這一根臂膀,則化爲了絞索鋼筋。
難以動搖!
趙思狼難以置信的看着約翰·卡夫曼。
後者獰笑道:“我不懂?我不懂什麽?你以爲我沒有經曆過親友死在眼前的痛苦,還是以爲我未曾看到過人族遭受屠戮的慘狀!?小子,我告訴你,老子經曆過的,要遠遠比你看到過的還要多!老子手中所殺過的異族,比你見到過的人類還多!就算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什麽都沒做,我,也不是你能夠質疑的!就算我什麽都不行,至少捏死你,還是像捏死隻臭蟲一樣容易!”
他将趙思狼大大的狼頭拉到近前,滿臉戾氣道:“你說什麽?”
趙思狼此刻被他一隻大手掐的都快喘不過氣來,哪還能說出什麽,他隻能用拳、爪、腳不斷地轟擊在約翰·卡夫曼的身上,可他的所作所爲之于後者,無異于撓癢一般。
倒不是狼真的強到對一個巅峰下階進化者視爲蝼蟻的地步,隻是狼剛才暴怒之下,下意識的開啓了自己的終極技能‘殺狼威’,這作用于小範圍的力場固然是敵人越強削弱越多,但若是本身就不算太強的強者落入力場之中,被再削弱之後便也不剩什麽了。
趙思狼哪知道這個,他此刻真是一臉絕望。
倒不是擔心自己會死,隻是覺得自己以前做過的一切,似乎都變成了無用功,原本以爲費點力氣再不濟也能打成平手的敵人,此刻卻變成了輕易能置自己于死地的對手,這叫他如何不絕望?
就在狼戾氣肆虐趙思狼滿臉絕望之時,兩道彩虹sè能量纏帶若有靈xing般從趙思狼身後出現,分别裹在兩個大男人身上,無比輕柔的将兩人分開。
狼自然知道出手的是誰,所以即便心中惱怒,卻也不得不立刻松開了手。
兩條彩帶将兩個男人分開後便回到趙晴潇掌心。
一直沉默着的她直到這時才擡頭道:“幹嘛欺負小孩子。”
這半嗔半吟的輕柔話語,立刻讓狼身體一顫。
這個彪莽的大男人,居然沒有任何反駁,反而是一語不發的坐回到座位上。
趙思翰也是拉住弟弟,将之狠狠按在座位上瞪了一眼。
趙思狼這一輩子還沒服過誰,即便此刻也是對狼怒目而視,可面對自己的老姐和母親,卻隻得如鹌鹑一樣縮在椅子上。
趙晴潇淡淡的道:“約翰,知道爲什麽這一次李大人派我協助你去和天使聯盟交流麽?”
狼歎道:“那家夥是怕我的脾氣太糟,稍有不慎就和那群傻逼打起來。”
趙晴潇歎道:“多年不見,你的脾氣是該改改了。”
狼如鹌鹑一般縮着脖子,從鼻孔裏發出了個‘嗯’的聲音,也不敢多說什麽。
趙晴潇道:“還有一事……包括李大人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我卻是清楚地。”
她望着狼道:“格羅索·多邦加若是在,你怎麽辦?”
狼一愣,旋即惡狠狠道:“弄死那狗卵子!”
趙晴潇和狼所說之人,便是前文提到的‘劍齒虎’,在大災變時期被完美不死身一拳轟入空間裂縫的超強者。
趙晴潇提到他,自有深意:“難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和他之間依舊沒有緩和餘地嗎?”
狼撇嘴道:“緩和?我和他?他死了倒還好,沒死,老子就親手把他再弄死一次!”
趙晴潇道:“好歹他也是你的親哥哥,兄弟反目到這種地步真的值得麽?”
狼愕然:“誰告訴你他是我的親哥了?”
趙晴潇歎道:“果然關于家人的記憶你全忘了麽……”
狼奇道:“你這話說的我好不明白,你也說他姓多邦加,我姓卡夫曼,他怎的會是我親哥?”
趙晴潇道:“……前幾天我碰到了一個人,一個你的熟人。”
狼道:“誰?”
趙晴潇道:“天魔惡。”
狼道:“拓跋雷火?那傻吊不是加入了‘家’組織麽?怎會在京城出現。”
趙晴潇搖頭道:“這個和你無關,他跟我說了你們在布托魁羅島相遇的事,據說那天晚上你們喝酒,你跟他說了關于你們在亞馬遜叢林的事。”
狼立刻尴尬起來:“這混蛋……”
趙晴潇很認真的道:“我想說的事和你的女兒無關,而是關于希亞。”
狼苦笑道:“所以?”
趙晴潇道:“關于你在韓國首爾那一次發瘋之後記憶消失的事,天魔惡說那位亞馬遜族的女孩子告訴了你真相。”
狼沒想到她饒了這麽一大圈子又轉了回來,一臉好奇:“什麽真相?”
趙晴潇黛眉微蹙:“你的身世……難道這短短幾月,你竟然又忘記了?”
狼道:“我的身世……我跟拓跋雷火說過希亞跟我說過我的身世的事?呃……雖然這話聽起來很拗口,但我真的不記得了。”
趙晴潇道:“選擇xing失憶麽……你的原名叫,克雷斯古德·多邦加。”
狼臉sè數變:“怎麽可能?我原名不是一直叫約翰·卡夫曼的?”
趙晴潇歎道:“看起來你真的是記不住這一段了啊……你原本是德國人,1975年生ri,2012年大災變起始,2266年結束,今年是2308年,也即是你已經333歲,這你總該記得?”
狼一怔:“是麽?大災變持續了254年我是知道的,可是爲什麽我記得我的年齡是274歲?這裏裏外外插了将近60年啊?”
趙思狼冷笑道:“你已經老的連年月都記不住了麽?”
狼倒是沒在意他的冷嘲熱諷,撓着自己髒的打柳的棕sè長發道:“不該啊……你說的這些我能感覺的出是真的,可是消失了那60年哪去了?爲什麽所有事情在我的記憶中都很清晰而且都能連貫的起來呢?”
趙晴潇道:“若我猜測的話,你忘記的應該是三十歲以前的記憶和大災變結束至今的42年裏的30年的記憶。你該仔細想想。”
狼混亂的想了許久,索xing道:“這東西記得那麽清楚幹什麽,就像這小……就像你兒子所說,我都老到這個地步了,中間缺失了幾十年記憶又能差到哪裏去?”
趙晴潇歎道:“可是你不該忘記你的本名。不該忘了自己的家鄉和親人。”
狼道:“我說小晴你能不打啞謎麽?直接說怎麽回事!”
這聲‘小晴’大概有讓趙晴潇回憶起了過往,她臉頰微醺,旋即認真道:“你本名克雷斯古德·多邦加,1975年出生在德國柏林郊區的村莊,是遺腹子,從小就由母親養育chéngrén,有一個大你三歲的親哥哥名爲格羅索·多邦加……”
……
四道身影同時出現在遊艇甲闆上,他們齊齊的盯着立在船頭的大蘿莉。
yin月天道:“梅朵珞……想不到你主動過來找死。”
“哦hohoho!”梅朵珞捂嘴輕笑,無比柔媚的道:“死神小哥兒,我才是沒想到呢,居然連腦袋都摘掉了還沒有殺死你呢!”
甜兒歪着頭看着梅朵珞:“這個女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
yin月天道:“小心,她很快。”
甜兒不屑道:“在我這裏,快是沒用的。”
傑西卡也是冷笑:“在我這裏同樣沒用。”
梅朵珞并不知曉這兩個女孩是誰,她大笑半晌:“真是很不錯的笑話,一直以來能夠克制我速度的人,全世界一根手指都能數的過來,怎的這不到一百年沒回地球,居然出了二位妹妹這般人物?一會兒我倒要好好領教一下呢!”
戴爾文此刻是背對着yin月天三人,他的目光望向的是棧橋上高大威猛的男人。
這男人有一頭雄獅般的銀sè長發蓬松着垂至後背,赤着上身僅着一條藍白迷彩褲和黑軍靴,一身軋結猙獰的肌肉層層鼓起,單隻是看一眼都會給人沉重感。
這樣的男人但看體型就能吓煞常人,更何況他滿是橫肉的臉上還有一雙豎瞳綠眸和四顆刺出厚唇的牙齒。
戴爾文道:“閣下這造型倒是能打個六分,畢竟也是像極了我的老熟人,隻是你的臉可比他醜多了,所以整體來看隻能打個三分。”
那銀發獅子頭男人狂放的笑:“你的熟人聽起來我似乎也很熟悉,不要告訴我他是一個綽号中帶着‘狼’的男人。”
戴爾文無奈道:“沒錯,能有你們這種邋遢的穿衣品味的,滿世界大概也隻有你和他兩個,所以你們加起來倒是能有個十分了。”
銀發獅子頭道:“我們兩兄弟能湊個滿分倒也不錯……”
戴爾文揮揮手打斷他道:“抱歉,滿分是一百分。”
“哈哈哈哈!”銀發獅子頭大笑道:“老子不過一百年沒在地球,居然沒什麽威懾力了,連你這樣的廢柴都能取笑老子,想想還真是……”
他一對豎瞳猛地瞪大,面容猙獰道:“讓人惱火的想殺人啊!”
在他眼前的戴爾文已經迅速化爲皎月銀狼,一張狼嘴咧開笑道:“又是一個老古董麽?”
yin月天始終給這位銀發獅子頭男背影,他看着梅朵珞道:“那麽,你是不打算逃了?”
“逃?”梅朵珞簡直像是聽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笑的腰都直不起來:“我犯得上逃?你小孩子真會開玩笑啊!”
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是發現你們在後面追,所以才想回頭把你收拾了啊!”
yin月天道:“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隻有一個問題。”
他認真道:“命之燃燈在哪裏?”
梅朵珞笑道:“打敗我,你就知道了。”
yin月天道:“那好,就讓我這個你的手下敗将來念這段宣戰詞!‘粉sè的殺人狂’梅朵珞,和……”
他回頭看向銀發獅子頭:“你的名字。”
銀發獅子頭原本也在猙獰的笑,不過看到yin月天的臉,他突地全身劇顫,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
非但笑不出來,他連眼睛裏的戾氣都徹底消失,隐隐竟有淚光蒸騰。
不過他馬上用力甩甩頭,沉聲道:“你是……微笑死神!?”
yin月天道:“yin月天。”
銀發獅子頭冷笑道:“是麽?你的真名不叫這個?”
yin月天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銀發獅子頭道:“跟自己的親伯父說話還需要藏頭露尾麽?不敢說出自己的姓氏?”
yin月天道:“伯父?我好像不具備那種東西。”
銀發獅子頭道:“要我說的再直白點麽?我就是‘劍齒虎’格羅索·多邦加!”
他說出這個名字,本以爲yin月天會露出驚容或者其它什麽震撼的表情,沒想到的是這人連臉sè都沒變,一直保持着那微笑的表情。
他不由指着自己道:“我是劍齒虎啊!格羅索·多邦加你不知道嗎?”
yin月天搖頭:“從未聽說過。”
劍齒虎冷笑道:“看來你老子有很多事沒告訴你,或者說他很多事都在瞞着你啊,我說的沒錯?月天·多邦加,或者說……月天·卡夫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