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眼前還剩下的七個保镖都是小角色,放在以往,那是一招弄死無數的存在。
可現在,他不得不一拳一拳的将他們打倒,而且還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力量不要太重。
暴露身份這種事……
爲什麽把催生出來的長達二三十厘米的頭發染黑,還在給自己佩戴上隐形眼鏡的同時又在外面套了個眼鏡?
很簡單,一旦微笑死神的身份被發現,他還能在這學校呆下去嗎?
目标:接近周香魚,并想辦法在這次事件後打入周家内部成爲客卿。
可若是周香魚發現自己是微笑死神,這個女孩子還敢接近自己麽?
或者亞瑟王敢,瘋魔星敢,邪魔幽魂敢,但她們都是貨真價實的進化者或魔法師,而且和自己早有接觸。
可在這裏,在這個香港大學中,在這個估計這輩子都沒怎麽真正接觸過進化者的女孩子面前,陰月天可不能保證她知道自己是誰後不被吓暈。
所以他隻能繼續一拳一拳的将眼前的吳家保镖們打倒。
這和他以往瞬間秒殺數人的作戰方式是在不同,不過好在他本也是近戰格鬥的大師,在沒有虐殺本源的時候,就是依靠純粹的**來戰鬥的。
于是,當陰月天重新站定,當他如願保證了即将到來的救護車會有九名傷者拉走後,周圍響起了一片掌聲。
這樣完全如純動作電影的打鬥方式,激起了大學生們的普遍熱血,在這個見慣了進化者隔得老遠互放技能的時代,這樣純粹的物理攻擊更容易引發人們心中的激情。
陰月天将手放到口袋裏,完全不像發生過劇烈戰鬥一樣将手放到口袋裏,走到吳家小姐身前道:“所以……然後呢?”
“然……後……”
吳家小姐呆滞半晌,才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腳尖叫:“你問我然後!?你這個小日本居然敢在香港打傷我吳家的人!?告訴你,現在可不是一等洋人二等官的時代了!你打傷了我的人,休想活着走出香港!”
陰月天左右看看,話不對題的道:“這周圍還有你家的強力進化者嗎?”
吳家小姐一愣,旋即怒道:“現在雖然沒有,不過我家裏的人一定會來找你的!”
“你是腦子被燒壞了麽……”
陰月天很無語的道:“沒人能保護的了你,你居然還敢如此大放厥詞……真的沒有智商嗎?”
吳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氣?聽得他發自肺腑的疑惑以爲這是對自己的諷刺,立刻尖叫着撲上來,看樣子是打算用那塗滿了各色指甲油的利爪撕碎陰月天一張嘴。
陰月天可從來沒有什麽憐香惜玉之情,若非不能殺人,眼前這小妞……
他身形一側一推,可憐的吳家小姐便呈漫畫裏的古怪‘出’字形印在後面的牆壁上,然後軟軟的滑下,暈倒了過去。
陰月天把手放到褲子口袋裏,對另外兩個女生道:“還需要我請你們走嗎?”
“不用不用!”
兩個女生慌慌張張的向不同方向跑開。
陰月天看了眼周香魚,并未多說什麽便離開。
暫時沒必要讓她知道自己的意圖,這樣的邂逅可不是陰月天想要的。
他原本是打算借着對方上圖書館的時候借着打聽書的位置來結實對方的——據說這樣比較浪漫,是來自電車……都市之狼的強力推薦。
隻是他不想理會周香魚,卻不代表後者不想理他,他剛走到樓梯處準備下樓,身後的跑步聲緊跟着疾速的沖刺便撞在了他的背上。
若非陰月天鋪開的探查力場已經看到周香魚是追過來時不小心自己把自己搬到,他幾乎以爲對方是打算把自己推下樓去摔個半殘。
這的确是很幸運的一件事,因爲陰月天及時的繃住了自己的那根反射神經,才沒有下意識的回身一記飛踹将周香魚從四樓的窗口踹出去。
“(>﹏<)嗚~好痛唔……”
周香魚撞過來時湊巧是臉撞在陰月天的背上,雙手十指成爪狀從陰月天身體兩側狼狽的抓到前面,力量之大,估計應該能讓她翹挺的瓊鼻陷到臉裏……
這女孩軟軟的從陰月天背後滑在地上,雙手捂着鼻子淚目的呼痛起來。
陰月天慢慢回身,雖有微笑,但面部表情之僵硬,已經超過了平常。
别說他沒有反擊,哪怕剛才是向一側躲開,這女孩都會栽下樓梯把自己帥哥半死。
這讓陰月天頗感無語:“你是……蠢材嗎?”
“嗚~還說!我隻是想追過來跟你道謝啊,誰讓你走那麽快的?”
周香魚梨花帶雨的表示着自己的憤慨。
陰月天:“怪我喽?”
他搖搖頭,悠閑地下樓。
身後傳來周香魚小心翼翼的腳步聲。
走出教學樓,周香魚似乎緩過了些,雖小瓊鼻還有些發紅,卻不影響正常說話。
她追到陰月天身側邊走邊道:“你喜歡我很久了?”
陰月天:“……”
陰月天道:“不要做夢了蠢貨。”
“(╰_╯)#你……”
周香魚氣鼓鼓的道:“那你就是貪戀我家财産!”
陰月天瞥了她一眼:“嗤。”
周香魚:“(⊙_⊙)你這‘嗤’是什麽意思?”
陰月天道:“意思就是把你家所有财産折現送給我,我都會嫌麻煩。”
周香魚雙手背在身後,好像也想學習陰月天不屑的樣子,隻是她大概從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可愛的小臉弄出了個古怪的四不像:“我才不信。”
陰月天道:“你沒必要相信,因爲我從沒想跟你解釋什麽。”
周香魚:“╮(╯▽╰)╭你越是這樣說,我就更确信這一點。”
陰月天道:“你這古怪的自信究竟是從哪來的啊,你從哪裏看出來的呢?”
周香魚一臉自得:“《大時代》、《天地男兒》、《創世紀》等等啊……我可是大學裏的tvb商戰偶像倫理劇社團的社長呢!”
陰月天:“……話說大學裏爲什麽會有這樣奇怪的社團啊?而且我一點也不覺得當這樣社團的社長很光榮啊。”
他歎道:“你的意思是,我接近你,就爲了泡你,然後成爲你家的女婿貪圖你家的财産?”
周香魚眨眼:“難道不是嗎?”
陰月天:“當然不是啊蠢貨。”
周香魚:“(#‵′)凸不許叫我蠢貨啊!很不禮貌懂嗎?”
陰月天:“那你還豎中指?這豈非更不禮貌?”
周香魚:“(⊙_⊙)中指難道不是表示自己的憤慨嗎?”
陰月天:“(⊙_⊙)”
陰月天:“(╯-╰)凸”
周香魚上半身前傾,仔細的端詳了陰月天好久,這才道:“你既不是早就暗戀我,也不貪圖我家的财産,爲什麽要幫我?”
陰月天道:“路見不平。”
周香魚:“╭(╯3╰)╮信你才有鬼,日本人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陰月天:“他們擋着我的路了?”
周香魚:“╭(╯3╰)╮還是不信!”
陰月天道:“一個人做什麽事都要理由嗎?那你告訴我,那個女孩爲什麽找你麻煩?”
周香魚一愣,歎息着直起腰,故意把自己的腳步放慢到陰月天身側的一個身位後面,低語道:“她已經嫉妒我很久了……她是香港吳家的小女兒,從小受盡萬千寵愛,容不得别人比她有半點優勢,可惜無論從家世、相貌、學業、甚至人緣上都不如我,所以才會在我的保镖最近請假時找我麻煩。”
陰月天感覺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負面情緒,那是一種叫做委屈的情感。
陰月天道:“我很不明白,做這樣事的人都腦子抽筋了嗎?你比她優秀就要找她麻煩,那她想要殺之而後快的人豈不遍地都是?”
周香魚輕搖臻首:“不是啊……你可以想象一下,假如你是個進化者,這世上有一個人和你同齡,他無論擁有的能力,還是本身運用這些能力所産生的戰鬥實力,還是他的背後靠山都比你強大的多。其它進化者雖然都很怕你,但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更怕他,如此,你難道不會嫉妒他嗎?”
“嫉妒?”
陰月天幸虧是後腦勺對着周香魚,否則他臉上興奮的笑容足以把這隻二貨吓死:“嫉妒什麽的當然不會啊!若真有這樣的人存在,我會很興奮才對啊!一想到超越他,然後殺死他,然後感受他臨死時産生的那濃烈而甜美的負面情緒……我就……我就……”
他從聯想中清醒過來,咳了咳道:“嗯……可能會嫉妒一些吧。”
“o(︶︿︶)o所以喽,她會這樣我其實很理解的。”
這隻二貨真的有些粗神經,很快就把自己從郁悶中拔出來,繼續背着雙手身體前傾的靠到陰月天身側看着他:“呐呐,說說你吧……你的中文這麽好,似乎還有點京城的味道,你真的是日本人?”
陰月天道:“那很重要嗎?”
“很重要!”周香魚認真道:“我爸比說日本人很奸詐的,讓我不許和他們做朋友。”
陰月天:“你爸爸沒告訴你這話最好不要當着日本人的面說?”
周香魚連忙捂住小嘴,一雙大眼睛慌亂的左右擺動:“糟糕!說漏嘴了!”
“你真的是人類麽……”
陰月天無語。
盛夏的林蔭道,有風拂過。
一對對情侶拿着書本或說笑打鬧着從兩人的身側經過。
這樣的環境讓周香魚有些不自然。
她沉思許久才想出打破沉默氣氛的辦法:“你叫什麽名字?”
陰月天:“……”
若非他不會發怒,幾乎已經抓着這呆萌女孩的脖子來回搖晃着大吼【給老子記住救命恩人的名字啊魂淡我之前不說有說過的嗎而且你都跟我溜達了十幾分鍾才問這個問題顯得我很沒存在感的好不好】之類的話了。
不過說起來,他的确是一個很沒有存在感的男人……不動冥王。
即便如此,他也很是氣餒的道:“天月陰。”
周香魚伸出俏白的小手:“我叫周香魚。”
陰月天無力的和她握了握:“你好。”
周香魚很傲嬌的哼了聲:“我不好。”
陰月天:“哦。”
周香魚:“(#‵′)我說我不好!”
陰月天道:“我聽到了。”
周香魚:“o(>_<)o難道你不該問我爲什麽我不好嗎?”
陰月天道:“像你這樣的蠢貨能好的了才有鬼。”
周香魚大怒:“不許你再叫我蠢貨!否則……否則……”
陰月天道:“否則?”
周香魚:“哼!否則我就不理你了!”
陰月天道:“我該慶幸嗎?”
周香魚:“你……”
她撅着嘴想了想,道:“那好吧!這位兄台,這次多謝你出手相助!正所謂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麽有緣再見……哎呦!”
這話說得倒是很具江湖特色女俠風采,隻是這女人實在是……轉身立刻被自己的腿拌的趴到在地。
陰月天:“……”
周香魚:“(>﹏<)好痛啊~~!”
陰月天捏了捏眉心,轉身便要扶起周香魚。
隻是在他準備彎腰的一瞬間,右手食中二指突地在太陽穴處一夾一晃。
這動作并沒有引起周香魚的注意,所以陰月天便也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俯身将她扶起:“沒事吧?”
周香魚眼淚汪汪的伸出手:“破皮了……”
陰月天:“你……”
若非知道這女人絕逼是接近本能的摔倒,他幾乎以爲她是和很多聰明女人一樣借着假受傷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可若摔得狗啃屎這樣不雅觀且把自己的手擦破也能裝出來,這女人基本已達到影後級别。
他歎息一聲,很是憐香惜玉的道:“沒事,多摔幾次就好了。”
周香魚:“⊙﹏⊙你這是安慰我麽……”
她恍然大悟,很氣憤的道:“你是想說多摔幾次破皮的地方就有繭子了,以後就不會破了對吧?”
陰月天:“沒有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多摔幾次你就習慣疼了。”
這邊在讨論摔跤的問題,另一邊高樓之上,觀察手呆滞的道:“那家夥……用手接住了子彈?”
趴在地上不動如山的狙擊手道:“看起來是一個很強的進化者,速度,力量,都很出類拔萃,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反應,我連殺氣都隐藏的很好,他能在子彈靠近的瞬間就接住肯定不是因爲感覺到了我的殺氣,而是神經反射太快。”
觀察手道:“那我們還繼續嗎?這樣的人,已經不是改裝版k90巴雷塔的子彈能殺死的吧?可惜沒帶那把激光狙擊槍。”
狙擊手道:“這樣的距離,激光狙擊槍的子彈太不穩定,我還是更喜歡實體彈……不過今天的确不能繼續下去了,回去交個報告吧。”
觀察手歎息一聲。
要知道殺死一個周香魚身邊的保镖,就有三萬新币入賬,這筆錢對于誰來說也是一筆巨款啊。
他搖搖頭,打算最後看一眼周香魚身邊的男人,把他的樣子記在心裏。
然而他最後一眼看到的,卻隻是蹲在地上撿錢包和灑在地上的鈔票的周香魚。
“诶?那個男的呢?”他很好奇的看向身旁的狙擊手,卻赫然發覺趴在地上的自己搭檔,腦袋已經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朝天,脖子被徹底擰成了麻花。
“什……”
他驚叫着跳起來,但馬上所有的話都被堵到喉嚨裏。
因爲他看到,那個明明在千米之外的男人,此刻竟然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須彌感官·公轉之速,瞬息千米輕而易舉。
陰月天微笑道:“雖然很想問些什麽,但是抱歉,我趕時間。”
走你……
“啊啊……”
從十一層高樓的樓頂摔下去的男人還未落地,陰月天已經消失在樓頂。
周香魚将鈔票放回錢包裏,擡頭道:“你的錢夾漏掉了哎,看起來你并不是個有錢人啊。”
陰月天對旁邊幾位還在揉眼睛的學生笑了笑,接過錢夾道:“是。”
周香魚兩腮鼓鼓,此刻也忘了自己爪子上的傷口:“可你不是留學生麽?留學生還沒錢?”
陰月天道:“我偷渡來的……好了,我送你去醫護室。”
周香魚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被他拉着快步離開。
周圍的學生們詫異的彼此看看,搖搖頭也繼續前行。
他們看到的,其實也就是陰月天留在地上的殘影,隻是幾秒間殘影變得有些透明,待陰月天又回來卻是重新被充滿,才會讓他們産生眼花的感覺。
離開林蔭道,周香魚掙脫陰月天的手,臉頰泛紅的道:“喂,你這人很不禮貌诶,怎麽能随便抓女孩子的手呢?”
她回頭看看:“而且你走這麽快幹嘛,難道有人追我們?”
陰月天道:“沒有,隻是怕你的傷口惡化。”
周香魚自得道:“放心吧,我每天都摔好幾次跤的,就像你說的,差不多也習慣了呢!”
陰月天:“這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吧……”
周香魚聳聳肩:“而且家裏的藥膏能保證我身上不留下傷疤唔,所以沒必要那麽大驚小怪的,反正我也不适合什麽嬌嬌女。”
陰月天一邊拉開醫護室的門一邊道:“還是看一下大夫吧,感染了不好,我還有事,你就先抹點藥物,我一會兒過來找你。”
門内,金發帥哥也是微笑:“沒錯,有我在這,不管什麽傷口我都……”
砰。
門被甩上,内裏傳來金發帥哥鼻子被撞到後的慘叫。
陰月天看着驚愕的周香魚道:“我也覺得這點傷口沒什麽,我還是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