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在地上的火,居然能阻止地下的列車,這無疑是很神奇的事。
坦桑尼亞總統和将軍也在讨論此事。
這畢竟是從未有過的,他們必須知道這是否源自又一次異時空幹擾。
事實上他們到達紅蓮火牆的外圍時,時間已經到了第七天。
望着眼前直通雲霄的火焰,總統道:“還是沒有解決辦法嗎?”
将軍道:“沒有。”
總統道:“我很好奇一件事。”
将軍道:“什麽事。”
總統伸出手指,指着火牆道:“爲什麽實質物體無法通過,電視和手機的信号卻可以通過。”
他道:“以前的異時空裂縫,無論洩露出來什麽,有一點都是相同的。”
将軍道:“異時空的磁場會幹擾本地磁場?”
總統道:“沒錯。”
将軍道:“相比這個,我更好奇另一件事。”
總統道:“說。”
将軍道:“大災變過去了兩百年,異時空裂縫大都出現在發達城市。”
總統道:“因爲發達城市内電磁波更強,界與界之間的磁場更容易産生相互幹擾。”
将軍道:“這就是說異界人其實也算是嫌貧愛富?”
總統道:“沒錯。”
将軍道:“好像我們坦桑尼亞自大災變之後,也隻遭遇過兩次時空裂縫?”
總統道:“而且都是一百多年前。”
将軍道:“我好奇的就在這一點,爲什麽一百多年後的現在,異時空裂縫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總統道:“我也好奇,而且我也知道弄清這一點的辦法。”
将軍道:“什麽辦法?”
總統道:“進去打探。”
将軍道:“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
總統道:“還有一個辦法,用衛星。”
将軍道:“從太空返回地球進入?若是這個方法都不行呢?”
總統道:“那還剩下一個辦法。”
将軍道:“什麽辦法?”
總統道:“我們兩個直接鑽到火裏。”
包圍了辛吉達的火焰已經讓坦桑尼亞政府焦頭爛額,對于政府用了接近一個多禮拜還沒有解決問題,人民對征服的公信力已經開始産生懷疑。
坦桑尼亞的總統和将軍,幾乎從未有過任何一屆是被人民趕下去的,若是這一次事件不能很好解決,兩個人恐怕将會成爲這個國家曆史上的頭一例。
若這種事真的發生,還真不不如直接要了兩人的命。
如前面說,這突如其來的火焰已經讓政府焦頭爛額,偏生這見鬼的火焰阻擋一切實體,卻不能阻止電磁信号的傳遞。
然後坦桑尼亞,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了一件事。
辛吉達内,已經有六千多人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家裏。
雖與外隔絕,導緻辛吉達人民産生恐慌,但市政府的安撫和大災變多年來帶給人們的刺激産生的習慣,已經讓人民漸漸重回正軌。
他們相信用不了多久,火焰會消失,且電視電話可通,這便使得人民相對更加安定一些。
然而六千多人的死亡時間便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讓人民的慌亂再也無法阻止。
還阻止個屁,網絡上那慘不忍睹的一張張照片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此殘酷的虐殺手段,簡直讓民衆以爲自己生活在了地獄。
——無論任何一個人,看到被剝了十幾層甚至幾十層後的無數屍體,也一定以爲自己進入了地獄。
而且外界得到的最新消息,辛吉達市内的警察,已經有三百多人遞出辭呈,這還不包括看到那如噩夢般場景後直接瘋掉的十幾名警察。
一下子,坦桑尼亞便直接變成了地獄,死神滅世的謠言在城市内傳開。
人們開始變得瘋狂,他們齊齊的走上街道,用手中的武器瘋了般的攻擊一切可以攻擊的男人,撕咬奸污一切入目的女人,砸碎一切可以砸碎的東西,焚燒一切可以焚燒的東西。
這便讓坦桑尼亞政府越來越陷入被動。
最讓總統頭疼的,其實真的不是火焰與混亂,而是應該被阻止的電視、電話與網絡的信号沒有被阻止,這便使得全世界的目光都放在了這裏。
家醜不但已經外傳,而且還傳的轟轟烈烈。
其實頭疼的不止是坦桑尼亞的政府官員。
還有戴爾文。
帥哥戴此刻幾乎看不出之前的風流倜傥,他一臉憔悴的站在人山人海的圍觀群衆中,望着紅蓮火牆的雙眼布滿了血絲。
他已經五天沒睡,從辛吉達内部傳出上千人被虐殺緻死的消息時他就已經知曉。
他連夜趕來,是因爲他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事情,是陰月天做的,而自己,則爲這個少年提供了助攻。
這真是一件足以讓他崩潰的事,若不是旁邊有兩個國際刑警的同事攔着,他幾乎已經沖進火海。
他實在怕自己的猜測是真的,若是,那将是他一生都無法洗脫的罪責。
這種無邊無沿的恐懼,讓他許久未進食的胃瘋狂抽搐,抽搐到想要嘔吐。
幸好強烈的恐懼感還沒讓他忘記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這道火牆,全世界能通過它的,不足五十人。”
而他,恰巧不在這五十人的範圍内。
這真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就在戴爾文即将被自己的預感折磨得幾乎昏厥過去時,他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出現本該無比顯眼的,至少也能一下子引起圍觀群衆的大範圍恐慌,但相較眼前通天的紅蓮火牆,他簡直算不上什麽。
他分開人群走過去,對眼前的男人道:“好久不見。”
五天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語,讓他的嗓子無比幹涸。
他沙啞着喉嚨又重新說了一遍:“好久不見,金剛狼……卡夫曼。”
立在他對面的男人,自然是約翰·卡夫曼。
他被他吵到,回頭看向他。
然後他冷笑道:“戴爾文,你是來逮捕老子的麽?很可惜啊,老子沒時間。”
一個人敢對國際刑警的逮捕說出自己沒時間這種話,已經算是大膽,更何況他還對戴爾文自稱老子。
戴爾文道:“那真是太巧了,因爲我也沒時間。”
他又道:“可是像你這樣的人,本不該是喜歡看熱鬧的。”
約翰·卡夫曼道:“老子當然不是。”
戴爾文道:“可你出現在這裏,究竟有什麽陰謀?”
約翰·卡夫曼冷笑:“老子要做什麽,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何須陰謀?”
戴爾文道:“好吧,我換個問題。你爲什麽出現在這裏?”
約翰·卡夫曼轉頭看向紅蓮火牆,目光幽深:“我是人。”
戴爾文道:“看得出來。”
約翰·卡夫曼道:“是人,當然會有朋友。”
戴爾文一愣:“你是爲耶利奇而來?”
約翰·卡夫曼道:“我聽說有一個雜碎在辛吉達内瘋了一樣的殺人。”
戴爾文道:“這消息已不新鮮。”
約翰·卡夫曼道:“而且是在富人區。”
戴爾文歎道:“耶利奇自然也是住在富人區的。”
約翰·卡夫曼忽的握緊拳頭,那一雙深邃的充斥着無盡兇狠的眼睛瞪得溜圓。
他兩排整齊的白牙咬的緊緊的,從齒間迸出一句話:“若是那雜碎敢動耶利奇一根毫毛,老子一定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戴爾文道:“所以你在這裏等火牆消失?”
約翰·卡夫曼冷笑:“老子像是會老老實實等待的人麽?”
戴爾文一驚:“你想要進去!?你可知這是什麽火焰?這是紅蓮業火!是來自地獄的火焰!你進去連靈魂都會被毀滅!”
約翰·卡夫曼大笑,他笑的很狂放,很桀骜。
“這世界上盼着老子死的人很多,他們用來殺老子的方法也很多!可是老子依舊好好地活着!”
他止住笑,無比猙獰的道:“地獄的火焰又如何?老子可是連地獄都不敢收的男人!?”
說着,他已不看戴爾文一眼,大踏步的走向眼前的火焰。
他的背影實際上與很多看起來很強壯的進化者沒有區别,但那龍行虎步帶起的豪氣,卻是一百萬個進化者加到一起也決計無法媲美的。
然後,他就在上萬圍觀群衆的衆目睽睽下,在無數的驚呼聲中,助跑幾步縱身一躍闖入火牆。
兩名國際刑警走過來,其中一人道:“長官,那個人……是約翰·卡夫曼?”
戴爾文道:“是。”
另一人道:“他瘋了?那火,可是連靈魂都能夠灼燒的。”
戴爾文道:“他沒瘋。”
他歎道:“恐怕這個時刻,這些人中,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加清醒了。”
第一個說話的人道:“可他爲什麽要這麽做?”
戴爾文道:“守護。”
他解釋道:“像他這樣的人,本就是又窮又富的,窮到幾乎一無所有,富到擁有世界上很多人都奢望着的,所以這樣一個人,當他連生命都不在乎的時候,當然是爲了守護自己最在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