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念之間沐羽晨便回到了精神海中的元胎世界裏,就在他将自己的主意識融入,這顆球形世界正中的并蒂蓮花之後,時間被第七感的獨特力量作用下,被近乎刹那永恒般拉長了開來。
循環往複的念頭在沐羽晨中的心中,不斷的如蛛般交織着,此刻的他不在殺伐果斷,反而有些相似被粘'性'蛛,所捕捉到的脆弱蝴蝶。就在這樣的患得患失之間,沐羽晨突然有些難以抉擇的恍惚了。
“勝利!勝利就在你的眼前了!何必去冒那樣無謂的風險呢!就算這樣做會讓那麽所謂的同伴墜入險境,但是你依然保有的任務完成的把握,你還在猶豫着什麽呢?隻要吞噬掉這個強大的靈魂……。”
勝利似乎正被沐羽晨輕松的握在手中,擁有鬼力被元胎所純化魂焰的他,此刻僅僅隻需要在手中,點燃起那些蘊含着紫黑'色'的光輝能量,随後将其注入到威震天體内,那由火種能力所組成的紅'色'靈魂之河内,那屬于威震天的強大戰士靈魂所轉化的靈魂朱玉,就能在瞬間将沐羽晨在戰鬥中所受到的傷勢盡數治愈,而那源于冥冥中的直覺的蠱'惑'聲,甚至隐晦的訴說着某個近在眼前的更高層次。
在那源于靈魂深處的赤'裸'誘'惑'聲中,沐羽晨越發的有些舉棋不定了。在**中左右搖擺的着的凡人,失去了曾經幫助他度過無數世界的明銳。利益與同伴在沐羽晨的腦子裏,徹底的攪成了團漿糊。
對于渾身标榜着實用主義的沐羽晨而言,這其實并不是個多麽艱難的決定,可是在他腦海中不斷浮起的面孔,以及那些在戰火中建立起的羁絆,卻讓這個原本應該輕松的抉擇,滑向了某種滿是沖突的彼端。
“這樣的單純利益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僅僅隻是爲了擁有更多而活下去,僅僅隻是這樣自顧自的活下去?……”另一個聲音冷靜而低沉的,對沐羽晨隐約說道。
随着這源于靈魂的沖突越發激動,沐羽晨心海中'蕩'起了洶湧波濤起伏。專注于心中思緒的沐羽晨完全沒有發現,此刻的這個決斷對于他自己,所代表着的重要意義。仿佛受到了精神海的震'蕩'般,一直如同琉璃珠寶般漂浮在精神海之中的元胎,忽然間如同活過來般收縮舒展了起來。
“一彈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滅。”
元胎那強大的堪比超級計算機的運算速度,正讓沐羽晨迅速的分析着其中的利弊得失,可是那原本應當簡單明了的标準答案,依舊是霧裏看花模糊中帶着遙不可及,冷靜與瘋狂在沐羽晨的眼中不斷閃動着,那無數的數據與思考真将他,帶入到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中。
人類是種極端複雜的生物,就像是追求事業與愛情的人,也會'迷'失在金錢和美女中一樣,精通算計的人最終也可能,在不斷的計算中死于自己的執着。唯心與唯物看似簡單清晰,但對于擁有感情的人類來說,想要完全的将兩者分割,幾乎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任務。
雖然現實中的身體狀況前所未有的糟糕,可獨立于元胎中沐羽晨的精神意識,卻振奮的有些異乎尋常的病态。這一切都要歸功于變天擊地****,這門屬于自虐苦修流派的佛門精神武學,所記載的精神力外修法門。
威震天所釋加在沐羽晨身體上,那完全能夠推到任何山巒的力量,正成爲他精神力量的助推器。那些以自身**痛苦爲源點,近乎源源不絕泊泊而出的精神力,正不斷的湧入元胎之中,圓滿着它那近乎圓滿的存在。
變天擊地****到底屬于佛門中的那個流派,沐羽晨自己到現在也有些雲山霧繞的感覺。假如僅僅從修煉的法門上來看,内修的靜坐觀想多少有些類似與禅宗,卻多少又透着些詭異的妖邪味道,畢竟讓人每天妄想的自己,被諸如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折磨,看起來就不是正派的路線。
而僅僅考慮變天擊地**外修法門的話,它又似乎與神雕中藏密武學有着無法推诿的聯系。變天擊地****與龍象般若功,在修煉上存在着極大的相似'性'。至少對于任何一個正常人而言,這兩門武功都是永遠無法依靠苦工達到頂點的。
如果說龍象般若功那理論上近千年,才能達到巅峰的漫長修行時間,以及最終可能因爲功力過于狂暴,而爆體而亡的結果是個杯具的話。那麽修行變天擊地****的人,就絕對是個擺滿杯具的茶幾了。
因爲随着變天擊地**修爲的加深,冥想的難度以及身體的創傷,都是要以幾何數字增長的。而如何把握這個自殘的度,也就成爲了曆代修煉者面對的棘手問題。即使已經小心翼翼的徐徐前行,曆代死于'自殺'和精神崩潰的修行者,還是占據了修煉者數量的近八成多……。
沐羽晨的幸運能夠讓無數前人羨慕,無論變天擊地****,還是龍象般若功,他都能通過博累旁觸,找到更加安全而有效的修煉手法,這簡直就是打遊戲開了外挂般。不過就像龍脈之氣轉化真氣所造成的後遺症那樣,利用信仰結晶和魂焰(鬼力)大開金手指,而最終成型的元胎也是個不完全的産物。
變天擊地****的最終目标,即爲靈識不昧轉世重修。用白話文的說法就像是,重生流裏的小說主角般,能夠在保留前世記憶的情況下,以全新的身體開始新生活,至于能否回到過去,那就看人品之類的東西了。
在這個大前提之下,無論傳說中掌管輪回系統的,六道或者地府是否真的存在。變天擊地**的最終修行目标,都必然是在與這個宇宙最基本的某條規則,進行着或許真實或者假象的對抗。
既然要保留靈識不昧轉世重修,那麽在抵抗法則力量的時候,就像抵抗疾病需要一個強壯的身體般,被舍利包裹起來的靈魂或者靈識,也必須具備足夠的基礎強度才可以。反過來說元胎想要最終孕育出舍利,修煉者自身擁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量,絕對是最基本的先決條件。
那麽我們再來回顧一下,沐羽晨同學的元胎能力構成。那些被佛法渡化的異種能量就不提了,僅僅隻是從最基本的能量構成看,沐羽晨元胎的主體主要由信仰結晶、魂焰煉化的靈魂力量,以及較少一部分沐羽晨自身的精神力構成。
看到如此明顯的根基問題,元胎遲遲無法完成最後的質變,也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至少,在沐羽晨兌換金鍾罩秘籍之前,這個渾然未覺的家夥一直都是這樣的。不過某人主角的運氣,始終占據了氣運的高峰。
于是在訓練空間中不斷自虐,以真元凝練轉化金鍾罡氣的沐羽晨,非常小家子氣的兼修起了,變天擊地****的外修法門。雖然在外力刺激下活躍起來的精神力,讓金鍾罩第一關的止痛效果歸于虛無,可感覺自己占到便宜的沐羽晨真不在意那點痛楚。
原本那長達六年近乎不折手段的自殘,也許能夠将沐羽晨的基礎重新錘鍛一遍。可是自做聰明的某人在效率輪的指導下,在修煉過程中做出了超出變天擊地**修煉範圍的舉動。那就是那些被煉化收納如元胎中,真理與信仰結晶組合的神秘符文。
于是真氣不斷的自我消耗中,那原本可能出現的突破契機,再次和沐羽晨揮手再見了。這一切直到完全不可控的威震天,将沐羽晨壓在掌中的那刻爲止。事實證明,自虐所産生的修煉效果,遠遠比不上被虐的有效率,特别是在這種不小心,就會失去小命的環境中。
于是在生命的威脅之下,這短短的一刻鍾時間的修煉效果,遠遠超出了之前那有驚無險的六年,重新完成積累早已踏出半步的沐羽晨,終于補足了自己所欠缺的那點短闆,不出意外的話他或許就能向前跨出一大步了。
而對于這一切都茫然未覺的沐羽晨,卻無知的将修爲突破的預兆,歸結到了威震天的靈魂火種上。而以這點小小的火花爲起點,某個潛伏在沐羽晨精神中的危機,頓時乘虛而入直接爆發了開來。
對于逆天改命的任何修行者而言,在追求更高境界的修行道路上,總有着各種各樣的劫數擋在他們的面前。而其中最令這些超凡者苦惱的,就要屬在道家被稱爲“心魔劫”,在佛門被叫做“知見障”的這種,在自身與外界超自然力量聯合作用下,所引發的源于修行者本身精神世界的劫數了,非常不幸的沐羽晨中招了。
紛'亂'的思緒正以沐羽晨的搖擺的選擇爲空隙,不斷的湧入到它的本源意識之中。沐羽晨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完成調整,那些隐藏在他心中的思緒雜念,便混合着無數從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黑'色'星點,凝聚變化成了一根黑'色'渾身布滿猙獰尖刺的荊棘藤蔓,纏上了沐羽晨并蒂蓮花中,那朵尚未開放的粉嫩花苞。
痛楚!從靈魂中湧出的痛楚,被加諸到了沐羽晨的意識上。那是遠超出金鍾罩自虐修煉,以及威震天暴力碾壓的痛覺。随着那根魔化荊棘繞上蓮花長莖,那些猙獰的尖刺便深入到了,那棵嬌嫩花朵的莖稈身軀中。
随着那黑'色'荊棘的不斷深入,從精神世界最底層所連接着的某個地方,正不斷的傳遞出來一種,宛如沐羽晨自己被撕裂分割開來,如同靈魂被切割斬斷的恐怖感覺。這痛楚随即就驚醒了沐羽晨,而明白自己處境不妙的他,很快就行動了起來。
“既然你能夠撕裂我的意識和靈魂!那麽你也應該是靈魂這類的存在吧!”雖然還完全沒有弄明白這個到底是什麽,沐羽晨卻依然在本能的趨勢下,控制着元胎中的能量化爲魂焰朝着它燒灼了過去。
“該死!誰能給告訴我!這些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可是眼前的現實卻讓沐羽晨傻眼了,沐浴在紫'色'魂焰中的黑'色'荊棘毫發無傷,它似乎早已經習慣這種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