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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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俊英三年前修成立心道業第一重,三年來,和他三哥呂劍英一樣,還沒修成錦繡之氣。爲了免于被同窗恥笑,他早已經回家半年,奉長輩之命娶妻造子,即便最近曾經聽過呂楊之名,也是轉眼即忘。

是以,整個偏廳之内,竟無一人想起呂楊這号人物。

也難怪,呂楊聲名鵲起的時間太短了,也就短短幾個月,呂氏族地又比較封閉,是以名聲和事迹還傳揚不到,即便傳到了些,大多數人總以爲是誇大其詞,以訛傳訛,事後便忘了。

隻有少數消息靈通的族人,頗感蹊跷的才回去調查證實,其餘的人也就當個笑話來聽,也不當回事。

“也好,俊英去,一會祭祖開始,可有得忙了!”呂元蒙揮了一下衣袖。呂俊英得了命令,冷笑着走出祠堂來,但見呂楊正負手而立,眼睛微閉,似乎正在打量祠堂,又似在耐心等待。

“是誰要見我爹?”呂俊英将頭仰得高高,一雙眼睛長到了頭頂上,語氣中蘊含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意味。

呂楊微微睜眼,看了對方一眼,不由朗笑一聲:“好歹有個能夠說話的出來了,也好,我再說一遍,我是呂楊,現在求見本族族長,這位應該是四公子,不知道可否再次代爲禀報一次?”

“你是什麽東西,相見我爹就能見的嗎?區區旁支子弟,滾,我爹沒空搭理你,若是再不滾,本少爺不介意動手驅趕,屆時就是顔面掃地,可别怪本少爺言之不預!”呂俊英握住腰間挂着的君子劍,臉上露出怒se,顯然是将呂楊和呂開泰父子都看做了蝼蟻一般的小人物。

呂開泰臉se發白,想到自己會吃這樣的閉門羹,心裏的羞憤可想而知。

“哈哈……好好好!”呂楊怒極反笑:“真是好啊,三求一見而不可得,原本想要以禮求見,沒有想到竟都成了狗屎不如,呵呵,在自家的祠堂前,要見本族族長一面竟比谒見皇子公主還難,想來族長必是ri理萬機,竟然不屑于見本族子弟,也罷,他不來見我,那我便親自去見他也是一樣!”

呂楊冷笑一聲,眼神露出厲芒,人已經邁開大步,擡腳跨過祠堂的門檻,就要進入祠堂大門。

“好膽!敢在這撒野,看我不廢了你!”呂俊英似乎巴不得呂楊硬闖,咧嘴呲牙狂笑,提起手中佩劍,也和他那個三哥呂劍英一樣不屑出鞘,直接提起戳向呂楊的肋骨和小腹……

“敢和我動手?”

呂楊冷笑,也不用挂在腰間的劍器,呂家三公子和四公子是個什麽水平他已經心裏有數,想要他用劍,這兩塊朽木都還不配。

并指一撮,直接點在了對方的劍鞘上,黑、青、白三se劍氣迸she出來,劍氣se澤分明,純粹如琉璃,綻放強光,雖然量不是絕強,但是質卻十分純粹,而且上乘。

三皇劫劍氣何其霸道,指劍相觸的一霎那,劍氣沖入劍鞘,打造劍鞘的金鐵頓時被劍氣沖垮,就像是一段朽木,被千萬鋼針穿透一般,啪啪啪啪……摧枯拉朽,不是千錘百煉的劍鞘承受不住三皇劫劍氣的烈xing,如同粉塵般破碎開來。

呂俊英慘叫一聲,猛地倒飛,砸在了大門上,乓啷一聲,木門裂開,呂俊英雙手鮮血淋漓,噗一聲,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臉se刹那間如同金紙。

“你這狂徒,安敢對本公子動手?!”呂俊英又驚又怒,他簡直不敢相信,在他想來,他這個宗族的正支公子對于旁支來說就是天,旁支是地,地何敢頂撞老天,既然是地,就該乖乖伏在天之下,乖乖接受雷霆雨露。

從呂俊英出來,一直到突然沖突,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提劍一撮的時間更是短暫,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

僅僅隻是一招,劍指一撮一碰,呂俊英已經甩飛出去,砸壞了大門,受傷噴血。

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壞了一旁的兩個守門仆從,就連呂開泰也吓了一跳,他原本是有些擔心的,可是一看到呂楊毫不猶豫,十分果決的氣魄,他便不吭聲了。

呂開泰隻是冷眼看着,他心裏面相信,自己兒子這麽做,必定有其道理和分寸,畢竟是讀書人,聰明得很,絕不會弄至最後收拾不了的地步。

祠堂大院的廣場上,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動了,族人們紛紛将目光投she過來,那些聚在一起說話的本族儒者們,還有那些忙忙碌碌,正在擺放供品的家仆們,全都将目光投到了祠堂的門檻前。

呂俊英吐血,血光和血氣玷污了神聖的祠堂!

但凡是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大吃一驚,本族的上百名儒者比普通人要鎮定許多,畢竟是身懷道業者,并不會被小小的争鬥攪亂了心xing。

吓壞了的家仆早就跑進偏廳哭喪:“不好了,族長老爺,四公子被那族裏的少年打傷了,老爺快去看看!”

“是誰這麽大膽?”呂元蒙大吃一驚,随即大怒,究竟是什麽人敢在祠堂前動武,還打傷了自己的兒子,真是膽大妄爲!

呂元蒙的幾個兒子和儒者也震驚了,他們紛紛起身,來到祠堂的大門前。

但見一少年落落大方,負手而立,腰間懸挂一柄森青se殷朝古劍,頭上隻戴一張青se方巾,顯然沒有及冠。

家仆已經扶起呂俊英,後者頗爲狼狽,臉上鐵青,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少年,咬牙切齒,露出怨毒的神se,雙手滴血,猶自顫抖不已。

外圍祠堂前,所有族人都圍了過來,不知道是看熱鬧還是看猴戲,也不上前,隻是人聲鼎沸,議論紛紛,整個祠堂内外sao動不已,甚至已經波及到了大院之外。

“俊英吾兒,怎麽樣,傷了哪裏?”呂元蒙臉se一沉。

“孩兒沒事,父親請看,這就是傷了孩兒的賊子,還請父親下令,将賊子拿下,以正族規!”呂俊英連忙禀告。

呂楊臉se冷峻,嘿嘿冷笑:“四公子,這青天白ri,朗朗乾坤,你嘴巴可要放幹淨了,莫要颠倒黑白,血口噴人!”

“你……好賊子!”呂俊英怒極而笑:“此是祠堂重地,你敢動刀兵,傷了本公子,你還不知已經犯下滔天大罪?!”

“啧啧……四公子,這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在這裏動了刀兵的隻有你一人,本人可沒用動過任何刀兵!嘿嘿,呂氏祠堂是本族神聖重地,四公子公然在祠堂前動刀兵劍器,已然觸犯了族規,來人呐,還不将這個藐視祖宗的東西拿下,以正族規?!”呂楊說到最後,已然洪聲呼喝。

“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呂元蒙上前一步,擋住臉se通紅的呂俊英,冷冷道:“你是哪家的子弟?”

呂楊這才看向呂元蒙,微微揖禮,笑道:“我是呂楊,吾父呂開泰便是!”

“呂開泰……原來是這賊子!”呂元蒙眼角微微一跳,這個名字讓他厭惡,想當初自己想要将遠房表親的閨女下嫁于他,但是竟遭斷然拒絕。事後呂開泰這賊子,一聲不響娶了縣鄉之外一楊姓女子爲妻,讓他顔面大失。

兩家之仇便從那時結下了!

怪不得,自己看這少年就不大順眼,原來是那又臭又硬的賊子之子!

呂元蒙心中頓時明了,這呂開泰父子今天是沖着他來的啊……想當初呂開泰不聽自己的話,之後被逐出了上呂集,這賊子隻有流落于下呂集外,夫婦二人于垂楊河畔修了個小屋居住,平ri以打獵爲生。

小孩出世漸長,族中又斷了其子入族學的請求,沒曾想,其子倒是運氣,拜了大儒爲師,還考入了白龍潭書院。

所以這對父子對自己有怨恨,發難來了呀!呂元蒙心裏一門清,他和呂開泰一家的恩怨族裏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隻是平ri都不敢說罷了。

呂元蒙平ri千般算計,萬般籌謀,自以爲人人和他一樣處處算計,哪曾想過呂楊一家根本就沒有尋上來痛打呂元蒙兒子的想法。

呂楊父子其實就是要找呂元蒙,要求在祭祖大典的時候在祠堂内有個位置,能夠和諸多族中儒者一起觀禮拜祖罷了,奈何呂元蒙一家以宗族正支自居,高高在上慣了,不但三求不見,反而還要惡言驅趕。

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呂楊這才發難,哪曾想反而讓呂元蒙這老匹夫胡思亂想一番。

“不管怎麽說,自己是宗族嫡子嫡孫,而那賊子,乃是旁支,旁支再怎麽和正支鬥,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呂元蒙心中冷笑,喝問:“既然是呂開泰之子,那倒也是我呂氏子弟,也罷,你爲何要在祠堂前鬧事?”

“族長此言差矣,非是呂楊在鬧事,而是四公子在鬧事,呂楊在門前以禮求見族長,哪知處處有人阻撓,三求未果,這祠堂是我呂氏之祠堂,而獨非一家之祠堂,四公子如此蠻橫,俨然已經将此地當成了自家之私地,竟在這祠堂前提劍驅趕族中子弟,這是何等惡劣行徑,想來這不是族長授意,若是,隻恐要寒了所有族人的向族之心!”

“這豈能是我授意?”呂元蒙沉聲說着,心裏邊惱怒,張口道:“祠堂神聖,鬧出争鬥,雙方都有責任,族中刑堂長老何在,先将兩人都拿下,待衆長老們商議之後再做處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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