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你就是呂楊呂公子?”俞牧齋不理會兒子,對呂楊笑着。
“正是,小侄就是呂楊!”
“是這樣,昨天公主殿下将呂公子的詩集和話本送到了我俞家的閱微書齋,讓閱微書齋刊印發行,敝人今ri來是和呂公子商讨一下書的份子錢!”
原來是這麽回事,呂楊笑道:“世叔見外了,俞明和我是好兄弟,世叔還是叫我侄兒好了!”
“那好,那好,賢侄啊,咱們是不是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要知道刊印賢侄的書可是公主殿下吩咐下來的大事,殿下可說了,一定不會讓賢侄吃虧,所以……”
“世叔現在說,我的份子錢是多少?”
“刊印發行,書齋一律包圓了,銷售分成是五五開,也就是說賢侄可得五成份子錢,最多就是五成啦,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壞了書齋行的規矩了!”俞牧齋說道。
呂楊看向俞明,俞明點頭道:“我說兄長,五成分子已經是秣陵府最高的價了,一般隻有大儒、鴻儒才有這樣的待遇!刨去各種成本,書齋也不過能賺兩成半而已。”
“那行,就五成份子錢,往後就有勞世叔了!”呂楊笑道。
“不敢,不敢,賢侄現在已經名動秣陵府,所以賢侄寫的書絕對不愁賣的,所以還是世叔要感謝你和公主殿下才是!”俞牧齋笑呵呵,連連還禮,他現在十分看好呂楊的前途,能夠傍上公主殿下這棵大樹,前途無量,自己兒子能夠和他交上朋友,那就是好事。
“爹,我們要去山上打獵,晚上吃飯不用等我了……”俞明吩咐一聲,打馬就走。
“行,你們小心一些,莫要招惹兇猛的野獸!”俞牧齋喊了一聲。衆人告罪一聲,這才打馬一溜煙策馬過了小橋,往山林方向去。
“兄長,你現在可了不得了,俞家的閱微書齋竟然能夠給你五成份子錢,那可是相當看好兄長了,一般秀才出書隻能得到三成到四成的份子錢!”顧風道。
“還不是公主殿下面子大?!”李明月說着,素面上顯出一絲羨慕之se。大匡皇朝以聖道爲尊,書刊市場有着一套森嚴的規矩,并不是什麽人想刊印書籍就能刊印的,一般而言,秀才能夠出書的也不多,呂楊區區一個學生就能夠出書,這在大匡皇朝可謂罕見。
俞明能夠和呂楊成爲朋友,在家中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想到這裏不禁高興起來:“這是兄長有本事,說起來我俞家也算走運,也攀上了壽陽公主殿下這棵大樹,不出半年,閱微書齋就可以開到辰州,開到神都玉京城去!”
顧風搖歎息:“我顧家可能沒這麽走運,顧家的硯台在荒州還行,但是去到辰州就上不了台面了,想發展到辰州比較難,可惜了!”
衆人一邊聊天,一邊沿着一條羊腸小道上山,漸漸進入荒山野地,到了小路的盡頭,衆人下馬,将馬匹拴在樹林外,一行人徒步進入密林。
一行十人,在山中行了好一會,殘陽如血。
“野兔……”觀硯忽然叫一聲,手指着一片灌木從,隻見一隻灰se的打野兔正傍地逃走。
“着!”
李明月眼疾手快,挽弓she出一箭,野兔嗚咽一聲倒地淌血,觀硯連忙跑過去,将大野兔提了起來,掂量後笑道:“還真肥,一會咱們都有口福了!”
黃家姐妹、顧風、俞明以及一衆書童十分振奮,衆人一路掃蕩到山野,一共打了五隻野兔,兩隻雉雞。
“噗噗噗……”
遮天蔽ri的飛鳥突然從遠處的山頭驚飛,一聲嘹亮的嚎叫遠遠傳來,正在打獵的衆人吓了一跳,紛紛轉頭看向遠處起伏的山巒。
“怎麽回事,難道那邊的山裏有野獸?”顧風詫異。
“估計是,說不得還會有大蟲,我聽說那邊的山林和詭異,不僅僅有大蟲,還有怪物!要不咱們去看看?”俞明臉se凝重,看到衆人臉se微變,感覺好玩,連忙提議。
呂楊看看天se,皺皺眉頭:“馬上就要太陽落山了,時間上來不及,那邊實在是太遠,已經是深山老林,若是真的過去,天黑也出不來!”
“天黑就天黑,咱們聖道中人還怕山中的野獸嗎?”李明月插嘴,顯然對于野獸,她這個修煉出隽永之氣的讀書人根本不怕。
“兄長,咱們可是聖道弟子,有的是降龍伏虎的本事,難道還怕山裏的猛獸不成?再說明天沒有課業,難得一個休息ri,咱們不如就進深山,老在這白龍嶺附近的山區轉悠多沒勁呀?”顧風連忙同意。原本他也隻是想要打幾隻野兔玩玩來着,可是進了山裏,興緻就來了,有些yu罷不能。
“你們不知道厲害,天黑後荒山野嶺十分危險,尋常野獸我們自然不怕,但是我聽說大東山深處多有妖怪,若是咱們碰上就麻煩了!”呂楊搖搖頭,他現在對大東山深處的千山萬壑深有忌憚,因爲上一回他就遇妖了。這裏已經出了白龍嶺地界,若是再往那邊走,就已經遠離白龍嶺,遠離書院了,十分危險。
“切,我說兄長,這裏雖然是大東山山系,但是這附近數十山嶺絕沒有妖怪,要知道白龍嶺和城隍嶺都在這一帶,哪個不長眼的妖怪敢在這附近安家?那不是壽星老上吊——找死嗎?”俞明笑起來,他怎麽可能相信白龍嶺和城隍嶺附近的荒山野嶺有妖怪?
“就是,書院這麽多的大儒和宗師可不是吃素的!”觀硯嘀咕,顯然對于呂楊的膽小頗有意見。
黃道蘊也點頭贊同:“師弟,這附近估計是不會有妖怪的,要知道白龍嶺就在這方圓百裏,任何妖怪都不會呆在這邊!”
呂蒹葭也勸道:“二哥,咱們怕啥,爹不是把打獵的把式都傳給你了嗎?還怕在深山裏過夜嗎?走走,既然出來了,可要好好玩一玩,上一次你還答應我要幫我打一隻紫貂,現在正好,咱們去深山裏打大蟲和紫貂!”
呂楊苦笑:“你們還真不怕?到時候遇到妖怪可不要怪我!”
“不怕,誰怕誰孬種!”俞明拍着胸脯。其他人也跟着點頭表态,搞得好像呂楊自己成了膽小鬼。
“那好,大不了今夜就在山裏邊過夜好了,明天還能繼續打一天的獵!”呂楊隻能答應,他也不太相信附近的山嶺有妖怪。自從進入山林,四處眺望,感覺山巒無盡,心情特别舒暢,他也好些天沒有獵殺猛獸了,手有些癢!
“太好了,出發!”俞明大喊一聲,揮手向深山進發。
跨過了一座山巒,涉過一條小溪,突然一頭大蟲從林邊撲出來,直奔向衆人而來。
“媽呀,大蟲!”俞明先是吓呆了,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書童們也吓壞了,不由自主的躲到了呂楊的身後。
顧風已經拉弓she出一箭,那大蟲也了得,奔跑如風,箭矢插上了大蟲的臉皮上,打傷了大蟲,但是沒有she中要害,這讓大蟲更加兇猛。
黃家姐妹雖然道業高,但是從來沒有經曆過虎撲的情況,一下子也懵了,李明月也吓呆了,情況發生得太突然,等到她回神想要拉弓,大蟲已經朝她正面撲了上來。
“啊……”李明月吓傻了,猛地蹲下來,雙手抱着頭,尖叫一聲,然後她眼角的餘光就看到呂楊猛地沖起,一下子撲倒大蟲,和大蟲翻滾搏鬥起來。
那大蟲體型是呂楊的兩倍,巨大無比,但是呂楊竟然生生捉住了對方的兩條前腿,和大蟲對抗起來。
“二哥,你沒事?”呂蒹葭臉se發白,連忙大喊,顧風已經再度拉弓,對着大蟲,因爲呂楊和大蟲摔跤的關系,他愣是不敢放箭,生怕一個不小心誤傷呂楊。
“呵呵,不要擔心,我沒事!”呂楊朗聲大笑,雙腳一蹬,大蟲竟然被蹬開,呂楊一個翻身,伏到了大蟲的背上,一手按住其頭,一手握拳高舉,猛地砸下來,砰砰砰……一拳複一拳,直打了十幾拳,大蟲先是大吼大叫,但愣是不能掀翻呂楊,漸漸地,大蟲停止了掙紮,奄奄一息。
“竟然用拳頭打死了大蟲?”衆人大吃一驚,特别是幾個書童,哪裏見過呂楊這等徒手錘死大蟲的狂暴景象,一個個張大了嘴,驚得說不出話來。
“哈哈……快過來,今天終于打殺了一頭大蟲,不虛此行了!”呂楊站起來,招呼衆人過來。
呂蒹葭膽子不小,立刻跑上來,踢了大蟲兩腳,看到大蟲果然不動了,這才喜笑顔開:“二哥,咱爹降龍伏虎的本事果然讓你學去了,若不是親眼看到,我還不信呢!”
“那是,剛才我就用上了咱們家傳的伏虎擒拿手!”呂楊從背上随身包裹中取了一個大碗,拔出腰間的刀子,猛地一刀捅進大蟲的脖頸大動脈,頓時虎血湧出來,呂楊立刻伏下來吞噬起虎血來。
跟上來的衆人又是一驚,兩眼睜得老大!
“兄長,你竟然喝虎血,這虎血能喝嗎?”顧風咽了咽口水,其他也是一臉疑惑和驚懼。
呂蒹葭得意笑起來:“這有什麽奇怪,鹿血、虎血我二哥都喝過,要知道血液蘊含着很兇很強的力量,打獵的獵戶一般都不會浪費!”
顧風、俞明、李明月還有他們的書童這才記起來,呂楊家不僅是農戶也是獵戶,隻是不知道那些獵戶果真都這樣生飲獸血?
呂楊飽飲一番,站起來,擦了擦嘴,笑道:“血液蘊藏着龐大的生命jing氣,呵呵……這個你們不懂,其實大蟲身上最寶貴的,還是虎血,其他都不算寶!”
自從修煉了殷墟煉血,呂楊就明白了血液的寶貴,可以說,山林中的百獸百禽,最寶貴的還是血液。
衆人這才稍稍安定下來,不過那些書童們看呂楊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有敬佩,也有恐懼。
“師兄,你喝虎血,那你吃不吃虎肉?”黃乙乙湊上來問着,黃道蘊也是一臉好奇。
“虎肉不好吃,味道腥燥,除非有八角、黃皮等調味藥,否則吃不下的!”呂楊擺擺手。
“兄長,你真是厲害呢,我從來隻聽說有人喝虎骨酒,從來沒有聽說喝虎血的,那虎血是什麽滋味,好不好喝?”
“呵呵,還溫熱的虎血陽煞太烈,十分陽燥,若是不經疏導,喝多了虎血會得敗血之症,你不會也想喝?”呂楊咧嘴笑着。
“不想,不想,這麽毒的玩意我可不喝,我還是喝我的參湯和燕窩的好!”俞明連忙搖手,開玩笑,燥熱到敗血的東西簡直就是毒藥,哪裏能喝?
呂楊搖搖頭,他現在才知道自家的殷墟煉血是多麽寶貴的一種法門,世間生靈的血液,不是什麽人想喝就能喝的,不同的血液有不同的“血毒”,喝多了不能将血毒煉掉,遲早會将自身的血液也敗壞掉,所以聖道中人幾乎沒有人會喝血,更不用說煉血了。
但是聖道中人但凡有錢的,都會經常喝參湯養氣養神,這也算是一種養生的方法,隻是比起呂楊的煉血法門來,有着天壤之别,旁人哪裏能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