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番死鬥下來,狀态這麽不好,猛得又撞見一大群人,李凡心裏是有點虛的。
不過三秒過後李凡又覺得穩了。
雖然一下子又有六人一齊向他撲來,比剛才的近戰還多出一倍,但他們都得用一隻手掐着避水訣呢。
這樣李凡就不怕了,不過保險起見,他也假裝掐了個避水訣禦水逃跑,後頭六個修士果然中計,直接追上來圍堵。七道水流在湖底穿梭,這一逃六追繞了兩圈,李凡就試出了後頭幾人的水準。
禦水都禦得這麽慢,垃圾。
當然避水訣禦水訣是通俗的叫法,按照這個世界的命名規則,一般寫作《某某玄冥不害體神功》。就是随時用一隻手掐訣,玄冥真氣就會在體外如天體環繞,仿佛一個橢球形氣場随心駕馭,和禦劍飛行之術倒是有幾分類似。
因爲是屬于基礎中基礎的禦氣之術,其實玄天劍意早就随口傳授過了,隻不過它是覺得這種基礎隻需要多練,沒必要多說,而李凡也沒多在意,學會就行了,根本沒怎麽認真練過。
但經曆了鬥劍之後,李凡對許多法術訣竅都有了更爲清晰認識,回想起玄天劍意的傳授來,他也開始意識到所謂不害體神功的叫法,其實并不誇張。
避水訣其實隻是附帶的效果,比如進入水底的時候,玄冥真氣會自動聚集周遭的水汽,水流便無法近身而是在身邊環繞,使得修士體外形成某種氣囊類空腔,這樣人在水中就也如同在白地,可以來去自如,自由呼吸。其他五行不害體功法也是類似的性質,因此可以用這五行不害體神功來禦氣,規避環境裏靈氣過盛對道體産生的不利影響。
但還是那句話,什麽樣的法術練到高深處都威力絕倫,理論上如果你精練深修五行遁法,算的夠準,掐的夠快,那任是什麽五行道術打過來,都可以随手掐一個不害體神功駕馭住,達到免疫傷害的效果,就好像偏移立場,能量護盾那種性質。所以這确實是正兒八經的五行不害體神功。
隻不過要把‘避’修煉到‘不害體’就沒那麽簡單了。這需要對遁法的修煉達到極高的境界,對法力的要求也很高,平常少有人去練這種基礎法訣,因此能做到這種級别精确控制的真修,實在少之又少。
而且按照李凡的理解,就相當于避水訣這麽個程序一直占着大量系統資源,其實都和窮奇變化之法的性質差不多了。爲了這麽個單一道氣的控制效果,你得一直把訣掐着禦氣,并且得随時注意根據環境變化,調整真氣運行的軌迹。每次也隻能控住一種道訣,如果沒有五羅劍鬼這樣分心的法門,确實不大适合在快節奏的鬥劍時拿來使用。
玄天劍意在傳授這禦氣之術時也說過,玄門精英弟子都能做到掐個避金訣來幹擾飛劍的劍路,厲害的可以任由劍丸在身邊跳來跳去都傷不到自己分毫的地步,不過李凡就當他是硬吹,北辰劍宗習慣性吹逼,所以沒怎麽在意。
現在想來如果他早早的練好了不壞體神功,也不至于剛才被圍毆的時候給風雷火劈的外焦裏嫩,把道衣都浪費了……
不過現在就好了,大家都在水底下,那自然得騰出手來掐個避水訣再來争鬥。而且他們還有十來人圍困着落在水底的倒黴鬼,應該沒有餘力前頭打着,後頭再法術輸出來打支援。
這樣看着眼前的修士比剛才還多,其實在追殺李凡的也就六隻手能打,那他就不怕了。
于是逃了一會兒李凡也逐漸被後頭的追上,畢竟他的避水訣也練的不精,咳咳咳!是戰術放水!
總之因爲禦水比較慢,給了這些修士随時都可以追上來圍堵的錯覺,也沒人用遠程法術和法寶偷襲。直接就有人先追上來,一手掐訣禦水,一手持槍直刺向李凡的後心。
于是李凡當即反身來迎戰,一劍反隔開槍刺,卻擋了個空。
原來後頭那人也是耍了個花槍,并不指望一槍能了事,隻要把李凡攔下來就好,随手刺了一虛招就收手返身,要與李凡糾纏一番讓後頭的趕上來夾擊。
于是李凡也不客氣了,把裝腔作勢掐着的避水訣散了,猛得雙手持劍加速!出手式刷得一劍反殺過去!直接将猝不及防的修士斬首!
又是一個箭魚突刺閃電式反殺過去!直刺向後頭第二人,同樣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一劍刺入對方雙眼之間,又斬除一人!
接着李凡踩着屍身反向蹬足,旋着身把伐鬼破出顱首,借着劍勢陀螺魚雷一般勁射向第三人!來勢之快,哪怕那第三人已經掉頭想跑,還是被他追上,旋風一劍就斬了半邊身子!
不錯,正是《玄冥内息循環》!此法同避水訣是存在本質差别的!
因爲玄冥不害體的目的是禦水避水,在水底下越深,水壓水流對駕馭避水訣造成的影響和阻礙越大。
但玄冥内息循環是遊水潛水!說白了是類似霸體煉體功的一種,沒錯!這踏馬的正是傳說中的遊泳功法啊!
“不會遊泳不要下水啊!”李凡嚣張得大叫,如泥鳅一般來回穿梭,繞着躲閃不及的三個修士,看準機會這一刺,那一攪,須臾功夫就把三人斬成血葫蘆。
說真的,正兒八經陸地上三打一他都能反殺,何況水底下活動不便的還各讓他一隻手?更何況禦水落在後頭的三個修士,更是不擅長水戰的。别說反擊了,散了禦水訣被水一遮面,連眼睛都睜不開,此時簡直慌了神,什麽法訣都想不起來了,根本抵不住三五招,就被寶劍割了腦袋,叫李凡一并提在手裏,染的湖底一片鮮紅。
‘當前心情上限3200’
李凡嚯嚯嚯哈哈哈的大笑!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鲨魚一般向遠處的十來個散修沖去!
那邊衆人着實大爲意外,說真的離國這山溝溝裏懂得禦水之術的人不多,一看李凡居在水下不用掐訣,而且身形居然快如閃電,比白地上活動還要靈活詭異,心裏當下都懼了三分。
這些人不過是來趁火打劫的,又不是真個想拼命,當即就有好幾人扭頭就跑。想破水而出先上了岸再說。隻有四個還挺頭鐵的,居然一齊扔出法寶來打李凡。
迎面而來一把玉刀一把石斧,直接照着頭砍來。後頭一根金钗,一枚雷印,放出金光閃電直刺眉心。
雖然是垃圾,但不得不說都是厲害垃圾了。
李凡把手裏伐鬼揮舞,左邊撥開刀斧,右邊擋開雷霆,借着水中可以自由活動,上蹿下跳得躲閃,試着糾纏了一會兒,就被金钗金光一照,登時感到右眼被刺了下,眼前一黑!随即石斧落下來,虧得他縮了縮脖子,不然差點給劈了腦袋,登時駭得他抱頭鼠竄。
浪了浪了浪了,打不過打不過打不過……
就在李凡被四個法寶追着,差點要被毆死的當口,湖底突然光線一收。
這是剛才還把水裏照的亮如白晝的法寶被人收了,那個叫十幾個散修堵在底下的人也在李凡牽扯了一大堆人注意的當口出手了!
而且真的隻是出手。
李凡扭頭看去,隻見一道白影在湖底一閃,一閃,一閃,一閃,連閃了四下,就赤手把那禦寶圍毆李凡的四個修士腦袋摘了下來!
四件法寶登時失了制馭,停在水中,立刻被李凡反手全收了。
而剛才被李凡吓腿的幾人還以爲形勢大好,停了一下,想不到局勢又逆轉了,更是不敢停留,一個個直沖湖面想走脫身。
誰知停這一下就走不開了,底下那道白影從雙手十指尖端,吒!得一下打出十道白雷。嘭嘭嘭嘭得把這些人炸成大團的血塊!湖面瞬間都被血紅色給染了!
我了割草……
這白雷雖然沒朝着李凡過來,但外溢出的能量餘波都順着水流穿過來,電的他一陣腳麻。
你說這群廢物是不是缺心眼,怎麽盡挑些厲害得一匹的狠角色圍毆呢,這下又給人掃了吧。
這種一出手就是牛人,李凡可不敢過去送死,本想扭頭逃跑。
但他遊出去一會兒,發現湖底還是漆黑一片,水裏突然動靜全無,想了想試着用神識一掃,才發現水裏一堆随波逐流的死人碎肉,而剛才放大招的人也在湖底飄蕩着,那樣子倒不像是在僞裝,好像是脫力溺水了。
金丹修士真的會溺斃嗎?李凡皺皺眉,猶豫了一下覺得現在不是做實驗的時候,于是又扭頭向那人遊去,摸着黑把人扛起來,帶出水面。
月光下可以看到這是個女人。
一身白衣,披頭散發的和貞子似的,脈象也遊離散亂,大概是先和人鬥劍重傷,又被這些散修圍毆才困在湖底的吧。
李凡把人搬到岸邊,感覺這個貞子還挺有料的,不過鑒于對方動辄把人腦袋摘下來,而且一招就打爆了十來個人,真是兇的很。他可不敢做什麽人工呼吸,就把人放在腿上一陣敲背,叫她自己把水吐出來。
“咳咳咳咳咳!”
“道友沒事了?那好了,大家萍水相逢,一起遭劫也是某種緣分,麻煩不要碰了你一下就摘我的腦袋謝謝。”
李凡站起來避讓開貞子,留了條後路萬一對方要翻臉殺人立刻跳水裏逃跑。
“咳咳,咳咳咳……”貞子倒是沒動手,她也是金丹期的修爲,但看着她咳出來一陣陣的血,明顯傷勢比李凡重多了。就趴在地上,一邊顫抖一邊吐血。
以剛才那十幾個人的功力不可能把這貞子傷成這樣,大概是在皇城上鬥劍打的,這會兒看看皇城上邊的金光也少了不少,看來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死了不少人。或許殺劫就快分出個勝負了。
李凡在旁邊看着,自己也掏了些炒米丹藥在嘴裏啃着回氣,他自己拿鏡子照照,發現右眼裏一汪血,大概是被金钗傷着了,還有亂七八糟的道力殘留在眼睛裏,一時也好不了。
得虧他道體紮實,功底深厚,這一下才隻是刺傷了眼睛,要是功底差一點,恐怕就直接給那金钗從眼球裏刺穿了。
“咳,咳咳……”那個貞子擡頭瞅着李凡。
“幹嘛?哦,你想要啊?别客氣。”于是李凡把九轉玄牝紫金丹倒了些給她,對金丹期來說藥力不夠,隻能回口氣,聊勝于無罷了,得找觀主再要點好的。
倒是那貞子盯着倒出來的丹藥驚了一下,大概九轉的确實少見,居然先朝李凡拱手咳咳了一下,好像是行禮感謝,然後才口服下肚,打坐調息。
李凡也沒在意,拿布裹了眼睛,把李宥從袖子裏掏出來看看,居然還沒死!你牛!于是又塞回袖子裏……
這時天上開始下雨了。
李凡瞅瞅天上,西市這裏還好,皇城方向完全是暴雨如注,明顯是有人作法,調用護城河的河水在滅火。能有閑心滅火,也就是說作亂的勢力被撲滅的差不多了。而且是滅火而不是繼續縱火,看來是離國赢了。
這也是顯而易見的嘛,神教雖然搞出這麽大動靜,但關鍵的血主被滅了,壇主被刺了,陸琦大概也被支開了,亂兵群龍無首的又能鬧多久。皇城的大火一滅,大概宿衛京師的禁軍就要入城平叛。
李凡算算時間天也快要亮了,再不走那個限定時間的支線任務恐怕完不成了。
于是李凡掏出司南看看方向,勺子直指向東方,便沖貞子拱拱手,“道友,互幫互助現在大家兩清了,我還有要事在身,萍水相逢,有緣再見吧。”
貞子睜開眼,朝李凡點點頭,也稽首行禮。
當下李凡也不遲疑,縱身踏浪遠去,從西市樓頂上穿過直往城東而行。
皇城外頭死了不少人,但亂兵等不到關鍵的助力,自然沖不破城牆,已經丢下一地屍體潰散。陸豺調動的高手見勢不對也不敢再糾纏,已經作鳥獸散,此時反倒是皇城附近神教力量最弱,于是李凡大大方方頂着個‘誅’字貼着皇城邊走,也沒有人再敢圍上來交手。
守衛皇宮的修士雖然好多都拿神識掃着李凡,但也沒人下城來與他争鬥,畢竟一個墨竹山弟子,穿着墨竹山的紫绶仙衣,拿着墨竹山的墨劍,頭頂上還标了個誅殺神教要員才有的‘血誅印’,這怎麽看大家都是同一邊的吧?
于是李凡大搖大擺得,在城牆上一衆禁軍和鎮守仙人眼皮子底下,沿着護城河護城牆,橫行長思城,氣焰嚣張,無人可攔!當然街上也沒人……
經過朱雀門的時候,突然城門大開,司南猛得一抖,直指向北方皇城正殿!
卧槽!司南你别瞎指揮啊!老子一晚上字面意義上留下了從大安坊殺到朱雀門的傳說了,怎麽還要打啊??
李凡扭頭一看,隻見皇宮側門打開,有幾個小黃門擡着頂轎子從皇宮出來。大概是看局勢稍微穩定,要出宮避禍的宮人,宿衛似乎也認得他們,看了看腰牌擺手放他們出宮。
李凡就站在朱雀門口,正順着勺子柄朝他們看。然後看到和宿衛交接的領隊侍從從轎子後走出來,那張臉化成灰他都認得。
是龍門客棧那個太監!
而那内侍也仿佛聽到了冥冥中的呼喚,一擡眼就看到站在城牆外頭,渾身浴血,獨眼持劍,殺氣騰騰的墨竹山道士,雙方隔着護城河上的大理石龍鵲橋,對了個眼神,猛得一震!
李凡拿劍指着他,“是你!”
首領太監一聲尖嘯,“吒!”
李凡隐約看到他口中有銀光一閃,脊背一刺,下意識就向右側扭頭仰倒,一口把太監噴出的銀針叼住!
掉那媽!這群陰人!看你右手拿劍就斬右手!看你右眼瞎就噴右眼!全是些老陰哔!呸呸呸好惡心!
“殺出去!”首領太監狂嘯,拔出玉帶裏的軟劍,就飛身而起,運起輕功踩着石橋,把劍花抖得如銀蛇吐信,直朝李凡刺來。
一群小黃門也趁着宿衛們沒反應過來,突然抽出短劍一陣亂砍!殺出一條血路擡着轎子直從宮門強沖出來!
“和老子卷!自尋死路!!”李凡大吼,一個起落式飛身而起!伐鬼一劍倒旋,直追着太監的軟劍倒卷!
“小雨!”誰知李凡一劍剛出,突然從轎子裏又鑽出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太監!身上蟒袍血迹斑斑,明顯也是鬥了一夜撿回條命來的高手,一聽李凡劍風就知道他的‘小雨’不是對手,想要出手把人抓回來!
但爲時已晚!
血箓劍經尚且卷不赢李凡,何況人間道的劍術再厲害又如何!來卷!一起來卷啊!
隻聽叮叮當當一陣暴風雨般的脆響!随後緊接着稀裏嘩啦咔嚓咔嚓一陣碎骨的風暴!那太監轉瞬間即被伐鬼攪碎了軟劍,還連帶着手臂一起,全身絞進劍岚裏,砰得爆碎成大團的血花!
“啊——!”這老太監但此刻看到心怡的幹兒子慘死眼前,屍骨無存,登時暴怒!周身散發出驚天動地的駭人罡氣!猶如雨夜中一團白炎爆燃開來!
瞬間變爪爲掌,劈空一掌轟來!掌力奇大無比!轟!得一下将李凡連人帶劍直轟飛出去,直落到大街另一邊!外溢的掌風罡氣爆湧!直接轟出去把小半天街的坊牆都轟平了!
李凡被這一掌正中,直接噗!得一口血噴出來,伐鬼都不知道被打飛到哪裏去了!
“小,小雨……”死太監頓了頓,瞅着地上被他自己掌風打得漫天飛散,死無全屍的血肉,猛得如夜枭惡鬼一般騰空!直撲李凡!“你給小雨償命——!”
“草泥馬……死太監也敢打我……我爸爸都沒打過我……”
李凡被剛才那一下轟得口鼻眼鮮血直飙,頭漲得嗡嗡直響,也被打到熱血沖頂失了神志,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了,但這時候也不管那麽多了,藏藏藏,還藏尼瑪!
他把雙手一翻,手裏一抓,直接翻出一對金蜻蜓似的雙劍,正是金蛟白星!
玄天劍意沒有教李凡太陰劍經,自然他也就不會用劍經節省劍力,激活這對術劍劍印的訣竅法門。
不過他會個笨辦法。
“噗!”
就勢把口中精血往金钗似的雙劍一噴!噴的劍印上猩紅一片,接着用三指各握住一劍,把劍身十字交叉。‘叮’得敲擊在一起!正好将雙劍上各一個劍印,用他的血連接在一起!激活!金星閃耀!
李凡在那灼如明光,亮如長庚的明光之中,猛得擡頭看向北方。
越過狂如瘋魔,正一巴掌朝自己面門糊過來的老太監。
越過巍峨高聳的朱雀門。
直看向門的另一邊,
坐落于皇城正北的太極殿。
半個城都燒了,人死了不知道多少,你們就圍着那一個破屋子鬧騰,不大仗義吧?
“金蛟白星!斬——!!”
通天徹地的劍光橫貫長思城,瞬間将老太監淹沒在耀眼的無匹劍芒之中,削成飛灰。
然後這劍光一路北斬,從中軸線一路斬開朱雀門,承天門,太極宮。在離國皇宮正中,留下一道深有丈許的劍痕。
将天上的烏雲,都連帶着斬開了半邊縫隙,直從天穹上,傾洩出一抹朝霞的金光下來。
太陽,
要出來了啊……
李凡手持雙劍,在晨光之中,看着被他從大安坊一路殺到朱雀門,最後一劍劈開的離國皇城。隻覺得精疲力盡,再也沒有一絲争鬥的力氣。
但他的心中,卻湧出一陣難以言喻的滿足。
不,也不是難以言喻,一字寄之曰,
爽。
‘李凡的心情上升了1點’
‘李凡在殺劫中戰勝,擊殺王守澄,心情上限提升了500點’
‘當前心情上限370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