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上一回,鄭澤天直接加入公司,把公司人馬都調過來打阿莎那個存檔,元嬰境死傷不超百人相比,真是損失慘重了。
光是浮玉山這裏,就至少有三成的甲士,因爲頂不住泰山書,失控暴走,不得不提前兵解的。因爲拖得太久,幾乎所有人都嚴重被天書影響神智,要不是最後那獅子給打成肉泥拿來群體治療,大概虞山六師都要全滅成魔神了。
但這次确實也因禍得福,能堅持到最後,能撐過此劫,經曆了母山羊血肉洗禮的人,都有所進化,尤其是修煉墨山拳之類煉體功法的武士收益最大,像李石生這樣的精銳,直接突破武神境界。從金丹突破到元嬰境界的虎贲精英也不在少數,也不知道妖族血肉是不是打激素了,衆甲士的戰力都得到飛躍提升。
而其他修士也得這獅子血修補道體,增進修爲,若是還能掌握一兩門太素變化,此時把太素分身放出來,在這浮玉山血湖中洗練,大都可以進化出種族天賦神通,甚至還有直接突破化神的!
總算血戰一場,徹底拔除九頭獅魔不說,還得了這樣煉體修士魔神進化的寶地,也算勉強不虧吧。
而一番電報聯系下來,南海幾乎沒啥損失,畢竟南海靈族發動的又又又一次反攻,被墨竹山大師兄秦九親手鎮壓,而且殺得比較很,短期内海面上都打不到活物了。禺山,天虞山,墨竹山的情況也還行,這些地方皆有人鎮守,雖有死傷也是個位數的。
婁觀城可就遭重了,不止遭到全面襲擊,引起大規模騷亂,後半夜那些襲擊者竟還召喚出一隻厲害無比的魔神,還好那魔神似乎是失控了,當場打死打傷數千人,把襲擊者吃了個精光自己溜了,不過墨竹山弟子也被狠狠收拾了一頓,婁觀塔的丹坊藥池泡滿了人,到處都是傷者。
不過還好宋大有倒是沒啥事,他被鎮在婁觀塔下,關着禁閉啥也不知道,一覺睡到大天亮,還因爲婁觀道人手不足,一眼懵逼得就被提前放出來幫忙救人了……
不過長思城丢了。
或者說得更嚴重點,可能整個離國都要丢了。
是夜有魔教逆黨發動叛亂,火燒長思城,殺害公卿貴胄無數,國主下落不明。
于是颍王李瀍便在太監,禁軍,公卿,邊軍,和衡山上清道弟子的護送下,鎮壓了亂黨,入主離秋宮,毫無意外得繼國主位了。
當然,這位颍王,不,離國主,也不會直接和墨竹山撕破臉,還是來城外婁觀道拜見,請觀主繼續擔任國師。
不過封觀主推辭他守了離國多年太平,塵緣已了,大勢所趨,凡事也不能太盡,是到了歸山閉關,隐世修行的時候了。
于是觀主不僅婉拒國師之位,默認了既成的現實,甚至還讓出了離州牧印玺,和鎮南将軍節度,率領一衆婁觀道弟子直接離開長思城,南歸墨竹山了。
那離國主也表演了一番三謙讓,就大大方方笑納了墨竹山的禮物,然後轉頭拜請和觀主對弈多年的好棋友,據說是最近養好槍傷出關的衡山前掌門,上清思玄道君擔任離國國師。
然後又一日連發七道谕旨,擢升集賢殿大學士李文饒,拜爲禦史大夫,統領百官,總理朝政。
鄭澤天聽了這邸報也沒脾氣,公司加玄門一起跳出來要争離國,你還想怎麽樣?全身而退就不錯了好嗎。讓就讓了吧,搶起來沒有心理負擔了咳咳……
總之,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後續的影響卻顯而易見。
墨竹山南進北退,基本打散了十萬大山勢力,卻丢掉離國,很難說虧了賺了。但既然滅掉了浮玉山九曲獅魔這心腹大患,隻剩下一些南宮餘黨被堵在山洞地道裏,這場破山伐廟的宗門大征,基本也可以算告一段落了。
不過虞山六師暫時還不能回撤,畢竟碎玉血池現在是新的戰略要地了,這麽大一池子血,每一滴都是天才地寶,不說足夠給整個墨竹山的甲士煉體的,就算再造一個妖巢魔窟也綽綽有餘,自然需要大軍駐守。
當然觀主那邊得到關于這進化血池的報告,也分外重視,現在他回來親自坐鎮本山,也騰出了大批人手來,很快老山主墨跖子也會出山,帶墨山八師來分批輪換,接替血池防務了。
于是鄭澤天和一群弟兄道别,跟着此戰中重傷的傷員先行一步,乘飛舟回天虞山。
經此一行他也是明白了,公司啊玄門啊墨竹山啊,什麽都是虛的,修爲才是真的。等到了這太極界毀滅的時候,若還不能破界飛升,就隻有死路一條。
當然鄭澤天倒不是覺得飛升有多難,他主要還是不想丢下老兄弟們一個人逃跑,也知道不可能救下所有人,但要帶走盡可能多的人,隻憑現在這種本事是遠遠不夠的。
首先你得能自救,然後才有資格帶着雞犬一起飛升不是。就先制定個小目标,盡快悟個道吧。當然巨子搞的時空輪回之道,看着是蠻嗲的,就是修煉起來有點精神分裂,考慮到他自己也是有病根的,爲了避免舊病複發,這方面暫且還是緩一緩好了。
于是鄭澤天就打算以修煉太上洞玄元嬰爲主。
畢竟這次大戰瀕死,辛得巨子幫他重塑道體,卻也把道體洗回當初存檔的金丹境界,當然得重新修煉了。
不過這倒不是壞事,尤其這一次和九曲獅魔鬥法,鄭澤天更是難得拼回命,用頭接神霄天雷,還有一瞬間體驗了把雷霆玄女之體,倒也略有一點新的領悟。
對太極之道的體悟。
這裏就得說一些關于‘道’的閑話了。
須知這修士突破元嬰的雷劫,其實都是觸發天道限制的反饋。每個世界,每個位面都有其先天既定的規則,你不遵守規則,越過了界限,就會有後果,這就是‘罰’。
像這太極界最典型的就是雷劫,突破元嬰境以後,直到悟道與天道和解,否則每五百年必劈你一次,絕不缺席,這就是太極界的規矩,是‘道’。
而這樣的‘道’和‘罰’,在每個位面表現形式都是不同的。
鄭澤天當年涉獵三教九流,左道旁門,自己更穿梭寰宇諸天,也是見多識廣。有些上古道門,就過的地水火風之劫,也有些左道之法,過三災九劫八十一難的。而太極仙道這殺劫雷劫殒身劫也不需再贅述了。
他自然知道,每一次遭雷劈,其實都是和天道規則的直接接觸,是修行者最大的機緣。
所以那些嫡傳的老玄門,都知道盡可能把修行速度壓一壓,閉關精修五藝,也不急于突破。不是他們辦不到速通,純粹是想多挨幾個雷,對天道的領悟能更透徹罷了。甚至傳說玄門好多功法丹法秘笈的,據說都是被雷劈了以後靈光一閃來了點子呢。
這一次鄭澤天更是被劈得通通透透,電得外焦裏嫩,不止對雷法修煉更加了結透徹。鄭澤天也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新發現。
這個發現就是,以後這太極世界,轉化爲太素世界,也會有雷劫。
是的,大概逆天遭雷劈是這個位面的首要規則吧,反正這次操持三十六大陣,鄭澤天就發現沒有如記算得一把将獅子轟死,也是因爲九天應元三十六法對太素道雷法的解析引導,發生了細微的偏差,才讓它續了條命。
但雷法這種東西,準不準不重要,重要的是法靈不靈。
能轟出來就夠了。不管你太極太素的,該劈都得劈,主要也就是個觸發時機的差異罷了。
換言之雷法還是可以修煉的,當然各種雷符法箓,陣法符文都要重新調整改動,改成順應太素天的雷道才能順應天時,發揮其真正威能,這就是個大工程了。
而意識到了問題的根本所在,鄭澤天自然更不會去修煉九天應元元嬰,玄女紫府元嬰這些已經有既成體系,難以修正的舊法了。
這次就以古法的太上洞玄元嬰爲基礎,直接把這個世界當作未知太素魔域,重新推演天意雷道,構建新的雷法之道好了。
修煉方針先這樣确定了,當然鄭澤天手裏握了一大堆秘辛和因果,暫時還不能閉關苦修,一些支線任務,人情孽債的,該了結得的了結,該還清的還清才行。
于是随着飛舟抵達天虞山,鄭澤天回到宿舍,卻發現隻有自己的羊來迎接他。
“她們人呢?”
給土蝼喂了三滴‘山羊血’,于是土蝼腦袋上四個鼓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犄角來,好像發芽的樹杈,開啓了靈識,舔舔鄭澤天的手,咩咩咩咩了幾聲,傳過來幾道神念。
‘有個聞起來很香的妞帶她們走了,幾天沒回來喂飯,瑪德可香了,聞起來和草一樣,老子都餓了,還有吃的呗……’
‘等會兒飯點了,咱們去阿茂那兒蹭點吧,他那個湯可帶勁了嗨……’
‘哦,老大你吃素的,那叫阿茂給你搞點橡子吃,可好吃了。’
‘哦喲,剛才那是啥子嘛,後勁兒有點沖耶,爽,再來點再來點……’
土蝼打了個哆嗦,毛發也嘭得炸起來,肥的和綿羊團子似的,眼睛都被遮住了。湊過來吧唧吧唧把口水都塗到鄭澤天手上。
這下鄭澤天算都不用算就明了。那定是上次似的,殷晴岚差使玉簪過來,把靈婵靈娟拐去了呗。
不過兩人應該沒什麽大礙,不會有性命之危的,就算被看出劍童之身,那謝羅山再怎麽牛逼,還不至于大張旗鼓在墨竹山地盤上,把墨竹山弟子的道侶開膛破腹取劍吧?
甚至對方本來應該也沒那麽大惡意,大約是殷晴岚提前就知道公司要動手,便把鄭澤天屋子裏這兩個丫頭護住了,想賣個人情給他也不一定。
不過麽,肯定也不會那麽簡單就把人還過來的,尤其這次鄭澤天爲師門立下大功的事情,對方肯定已經知曉。而且身爲讨伐九曲獅子的首功弟子,鄭澤天的身價再次暴漲,名聲大爲顯赫,逢人就被叫師兄,稱道子的,算是公認這一代墨竹山新人領袖了。
現在靈婵靈娟成了對方手裏的底牌,那女人撅一撅屁股,鄭澤天就猜到她大概想幹什麽了……那還能幹什麽,不就是,啊,是不是……
于是鄭澤天立刻決定了,暫時不去殷晴岚那裏,免得羊入虎口,若真給她們幾個絆在閨房之中,幾日都脫不了身,大概正事都要耽誤了。
對了,正事要緊,第一件要做的正事,就是得把手裏這個陳寄奴的劍胎交出去。
畢竟鄭澤天确實是個念舊情的,這陳劍仙不管怎麽說,當年确實幫過他幾次,大概劇情說起來就是,青年羅因遭仇人追殺,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生死一線的時候,這家夥從天而降,救人一命那種。
不過這明顯是算計過的橋段,搞不好仇家還是他安排的呢,簡直是耍傻子,狗都不信,所以當時的羅因也就是面上感激,心裏嗎批,可不怎麽領他的情。
現在風水輪流轉了,這家夥被打成劍胎落在他手裏,不直接給他掐了,也就算報了當年的恩情吧。
當然,就算不幫忙兵解,鄭澤天倒也不至于把人神魂俱滅了。本來他是打算按照巨子吩咐,把劍胎教到鑄劍院去的,可問題是他打聽了一下,才發現,尼瑪墨竹山居然還沒有鑄劍院呢……
好吧,也不能說沒有,準确的說,這是個隻存在于寶鈔和檔案上的部門,換句話說現在還在籌備階段,融資倒是進行過好幾輪了,但還沒正式成立,遲遲沒有動土呢!這原本的計劃,是要等巨子悟了道,在南海開宗立派之後才會正式落地建院的!
卧槽,開什麽玩笑呢,要等巨子悟道才建立?!
不是!難道他還一直把這劍胎攥着?
說真的啊!這幾天他可是字面意思上,就一直把劍胎攥在手裏呢!不攥着陳寄奴這家夥早特麽飛走了好麽!巨子悟個道一百年呢他還攥個一百年啊!吃飯睡覺都握着!?
唉……果然是未來回來的,真不靠譜啊……煩死了,還是交給劍宗自己人處理吧。
于是現在一回到天虞山,鄭澤天便騎上土蝼,上山拜見天虞峰鎮守真人陳莎,當務之急,是先把手裏這劍交還北辰劍宗再說。那陳莎不也姓陳,搞不好還是陳劍仙的幾世孫女咧。
可是令鄭澤天無語的是,到了人家洞府門口,卻發現陳莎留貼外出了!
不是,墨竹山才經曆大戰,你五毒劍仙陳莎身爲主峰鎮守,竟然不在山中坐鎮?
鄭澤天也是一陣頭痛,那隻能想辦法搞個劍匣,把陳寄奴封住。
但一般的東西那裏能封住這種悟道劍仙所化的劍胎。現在鄭澤天也得手攥黑蓮,并輔以天書咒印壓制,才能暫時把劍胎穩住。要放心撒手,那至少也得用天才地寶,制作出化神境的劍匣類收納法寶才行。
不是,難道這個錢還得他來出嗎?喂你們劍宗的有點過分了吧……
鄭澤天想了想,也虧他聰慧至極,轉轉眼珠的工夫還真想到了個好辦法。
當下就騎着土蝼直往陳莎院子裏闖,反正算是二進宮了,熟門熟路得穿過蠱陣蟲群,土蝼還一路吃了不少蟲子,嘴上爆得漿把羊毛都黏住了……
咳咳,總之把土蝼留在外頭吃蟲,鄭澤天自己攥着劍胎直入星天劍冢,再次來到那銘刻了北辰劍意,如意劍經的傳劍石碑前。然後拿着那柳葉尖尖似的劍胎,好像小刀一樣從石碑上削石頭。
不錯,這材料不就是現成的嘛!石碑的材料能長期保留劍痕劍意,用來收納陳寄奴的劍胎自然不成問題。
于是鄭澤天手熟得從石碑上,削了兩塊闆磚大小的石塊,吧唧一下給劍胎夾在中間,然後揣在懷裏搓了一陣,揉成一整塊石塊,再畫符下咒裹一裹就打包好了。
“你在這兒幹嘛?”
鄭澤天猛得擡頭看到個紅色有角的鐵甲聖衣湊到自己面前,還真是吓了一跳,
“拜見大師兄,恭喜大師兄神功大成,突破化神境界。”
秦九也是看到這小子手裏搓啊搓得,好奇湊過來看一眼,被識破也挺意外的,
“怎麽這你也能認出是我?”
主要是上次見過這盔甲啊,而且這墨竹山能無聲無息接近,連他也看不出深淺的人還真不多了。不過這秦師兄本事實在不小啊,之前元嬰境界的時候就深不可測,現在一瞧,隻怕玄門中也沒有幾個能有這種修爲的……哦!這不是正好麽!
“大師兄,此物是劍宗弟子的劍胎,請大師兄順道帶去鑄劍院。”
秦九一聽簡直無語,怎麽走到哪兒都有新任務,趕緊跳起來擺手,
“哎哎!不順道不順道!我這就要離開墨竹山了,天南地北,一點不順道。”
鄭澤天一愣,“什麽?怎麽師兄是要出遠門做任務麽?”
“是啊,做任務,非我不可啊……”
秦九歎了口氣,拍拍鄭澤天肩膀,
“澤天是吧,我知道你,你很好,以後宗門這兒就交給你了。
代我照顧好師弟師妹們,别讓師父操心。”
話音未落,鄭澤天眼前紅光一卷,秦九消失無蹤了,缺了一角的北辰劍碑矗立在蒼茫星海之下,寂靜無聲,就好像剛才隻是少年眼花了,一閃而過的幻象似的。
鄭澤天愣了一陣,不由毛骨悚然,驚叫出聲,
“不,不是!等,等會兒!這什麽意思!都交給我算什麽意思!
難道以後大師兄幹的活,都要給老子做了嗎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