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呼叫太外仙總部……呼叫天外仙總部……需要支援，需要支援……”
“青陽壇主，你還不開始答題嗎。”
下意識蹲在地上的窮奇道子擡起頭，愣頭楞腦得看看身旁的神教監考護法，又看看周圍一群正對着水晶的顯示屏，在金屬觸控闆上寫寫畫畫，參加神教軍學等級考試的小孩。
嗯，從外貌看倒是和現在胖道子的窮奇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當然大部分都隻是才築基的。這些是神教培養的新兵，有各個家族準備的容器，也有從血奴血傀儡中提拔的人才，總之都是沒有‘前世’的新人，可能才隻是三心，四心弟子的級别。他們雖然沒有學習五藝的機會，但還是會進行神教獨特的元神修煉之法，并接受軍團的各項基礎教育，成績優異的才能出人頭地，通過考試做任務，一顆心一顆心的升級爲神教骨幹，就相當于神教版的高考了。
雖然這些小子不可能直接上戰場，但他們可以通過眼前這種‘電腦’，遠程操控，指揮前線那些被神教調教改造的怪獸妖魔，所以也一樣需要具有接受軍團指揮的基礎軍事知識。
窮奇咽了口唾沫，爬起來坐到那‘電腦’旁。
“沒，沒有啊，我正要開始呢。”
神教監考護法透過神主的鬼面盯了窮奇一會兒，
“青陽壇主，這裏是昆侖總壇，神尊大殿，想在這裏用元神法作弊是不可能的。”
窮奇被對方的不信任激怒了，
“誰，誰說要作弊了！我作弊了嗎！我要是作弊還能在這補考！”
那護法就默默看着他，
“我也不明白，怎麽作弊了還能在這補考的。”
窮奇咽了口唾沫，好吧它上次是偷偷摸摸帶過小抄，雖然監考護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它抄了……但是抄的題沒考啊混蛋！！而且你不就是打仗嗎！打仗爲啥還要計算糧食補給啊！那特麽可是戰場啊！看不見到處都是死人嗎！！
于是窮奇眯起眼，虎瞳盯着電腦掃了一眼。
操啊……又是一堆計算題……算尼瑪的算啊……爲啥要求陰影面積啊……你一個修仙的爲啥要求陰影面積啊……是爲了算算它心裏的陰影面積嗎？？？
窮奇斜眼看看身邊的監考護法，吼，
“幹嘛光站在我這！你打擾到我啦！”
監考護法一看這家夥的樣子就知道它還是一個字都答不出來，幽幽得飄走了。
窮奇蹲在闆凳上，盯着電腦，抱着頭，磨着牙。一掃下來都沒幾道題會做的，這要是選擇題它還能偷偷摸摸抄抄答案，尼瑪全要寫計算過程是什麽鬼！？還要畫圖？？還要翻譯編碼計算坐标？？我尼瑪！
窮奇真的很想擺爛了，可是擺不得，因爲清淨法王說了，你個笨蛋實在考不出來，就上戰場當先鋒。可是墨竹山的老闆也說了，低調一點，在青陽門蹲着不許動。
那你們要窮奇怎麽辦！？
如果它早點通過考試，說不定可以在軍團混個指揮官，在青陽門遠程參與軍事行動，可是并不能合格，那法王說話了，它能賴着不去嗎？
話說老闆怎麽不回話啊，給個明确的指示啊……
正在窮奇抱着頭發呆的時候，它突然聽到撲棱棱翅膀拍打的聲音，擡頭一瞧，卻見一隻目放紅光的烏鴉飛入殿中，落在‘電腦’上。
“鬼車？”
“青陽壇主，不要自言自語影響其他人。”
監考護法突然從背後竄出來，幽幽說了一句，又幽幽飄走。
窮奇，“？？”
不是，你沒看見這麽大一隻鳥嗎？
那烏鴉盯着窮奇，突然脖子一扭，肩頭一裂，生出一個，兩個，三個……滿滿的，一共九個頭來，每個鴉頭都雙目放光，齊聲大唱！
“子網并聯！呱！”
“神庭侵入！呱！”
“元神重置！呱！”
“音聲屏蔽！呱！”
“視界限定！呱！”
“神識幹擾！呱！”
“氣感封絕！呱！”
“傳遞抑制！呱！”
“記憶擦除！呱！”
随着呱聲四起，一連串弧光閃耀，好像沖擊波擴散開去，覆蓋神殿，殿内應試的神教弟子全身一陣抖動，紛紛和癡呆傻似的僵住，呆若木雞。而周圍正隐身巡視的監考護法們，也紛紛現出身形，突然之間就得了老年癡呆似的，個個步履蹒跚，移速好像烏龜爬。
“哦哦哦！好厲害好厲害！這是啥啊？元神作弊之法嗎？”
窮奇不明覺厲，啪啪鼓掌。
九首烏鴉怒瞪窮奇，齊聲怒罵，
“你這孽畜！好吃懶做！不學無術！考試還要補考！補考還要作弊！作弊還不及格！
這種破事兒你還有臉喚我來救！簡直丢盡了本座的臉！你自裁吧！”
窮奇吓得渾身汗毛都跳起來了，一個哆嗦從椅子上跳下來，往地上一伏，
“山主息怒！山主饒命啊！山主給我個機會啊！！”
“哼！”
李凡簡直氣得肝痛。假若真的是豹子那樣的坐騎倒也罷了，可窮奇這家夥雖是四兇，但也是李凡自己的人格變化的分身。一時沒空治他，就托管成這副吊樣了！這豈不是說，如果沒有天命輔佐，玄天指點，系統相助，他李凡骨子裏其實也是個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懶貨，這輩子也就這樣，修到化神就到頭了？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讓别人知道啊！
“罷了！本座正在用人之際，饒你一死！這筆帳暫且記下！來日再算！現在你把題抄一抄，當個指揮官，跟着大軍上戰場！上了戰場給我去跟着那些軍團的使徒，學本事！再敢偷懶我一巴掌拍死你！重煉一個也是分分鍾的事！”
“是是是！”
窮奇道子忙不疊爬起來，四足着地，繞着考場一陣撲騰，四處抄題。
此時周圍的監考護法和考試教徒，五識六感都被封印，而且連時間感都被破壞了，仿佛整個人思維反應慢了十倍百倍，自然是感應不到的。
唉，你看看你看看，同樣是李凡的分身，這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窮奇這貨一天到晚正事不幹擺爛摸魚不說他了，但鬼車可不一樣了，這鳥就跟在薩日朗身邊做魔神護法，同樣是十年時間，在晉升到化神境界之餘，不止精煉《太一九歌》，還通修了神教弟子的通用元神法教程，也就是暫時沒有足夠功勳換血箓天書之類的上乘秘笈罷了，并且連李凡給它的《系統編程，從入門到入土》，都開始‘入門’了。
你看現在糅合了《九歌》和系統天書的，新.改良版駭客流元神法多麽得厲害！一瞬間就把全場控住了！這要是在厮殺渡劫時用出來，一招就可以扭轉戰局，控圖清場了啊……
“喂！你笨蛋！漏了一題啊！抄都能抄錯真是沒救了！”
“嗷！山主饒命！饒命！”
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李凡瞪着埋頭抄題的窮奇，十八隻眼一陣閃爍，一大群血鴉侵入窮奇的神庭之中。化作一顆顆紅色鴉蛋，藏身潛伏在窮奇的神庭裏。
這些是鬼車分身修煉出來的血鴉魔偶，和李凡本體的天書魔偶，太素魔偶不同，血鴉魔偶之中打包的駭客腳本内容，主要是血箓神教流派的元神之法。比如血魔傀儡，血箓神劍啊，地火風雷，誅滅仙光之類攻擊嗜殺元神的秘法。
這樣的元神秘笈，李凡自己施展出來反而因爲冷靜一點的原因，也打不出多少傷害，給鬼車來用，配後系統流魔偶入侵元神，倒是能事半功倍得發揮其真正的威力來。
當然，這些血鴉魔偶布置在窮奇道子的神庭之中，不是爲了坑這胖虎的，相反，還是爲了保護它留的後手。
因爲窮奇，将是李凡這個天外仙集團，正式加入亂世這棋局，主動打出的第一顆棋子。
或者更确切的說，是魚餌，甚至于最壞的情況，是李凡的替死鬼。
“神教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還是讓軍團背鍋，魔偶也已經給窮奇布置下去了，假如真的追查到我們，舍棄它一個應該也能擺平公司了……吧？話說真的要這麽小心嗎？”
幫窮奇作弊過關，李凡用鬼車分身飛到神教總壇的屋頂，俯瞰昆侖，另開了一道保密通訊頻道，和系統雙魚取得聯絡。
他本想護着秦九他們直接回墨竹山的，結果系統突然又聯系他，要求安排後手帥鍋，清除痕迹避免被公司追殺，甚至在緊急情況下，把窮奇扔出去擋槍。
李凡倒也沒啥舍不得的，畢竟太素化身本來就是用來擋劫的嘛，既然這次他摻和進天魔劫裏出了手，壞了公司的事情，那麽一定是有後果的。
“有必要，公司已經報警了。”
“啥！？報警？？”
“是的，我們反複分析了日志，解析那卷河圖，太傅确實可以通過那玩意和公司簽約，做公司的臨時工，現在身死，公司系統就報警了，這個信号我們不能攔截的。”
“……不是……怎麽公司真的和土著簽合同啊？這種劇情，一般不都是狡兔死走狗烹，棄之如敝屣，翻臉不認人，提起褲子就出門的展開嗎？”
李坤，“你以爲都和三大派似的做得這麽絕呢。‘門’那邊很講契約精神的好嗎。
而且應該是公司主動報警的，正式員工死亡會自動觸發公共安全系統的警報，而公司最近也沒有登記新的虛拟網落鏈接權限，所以給太傅簽的應該是外包服務合同，算是勞務派遣臨時工，薪酬在本地位面結算，‘門’那邊也沒有工資醫療社保的，更不會有交易記錄，和你正式工待遇不一樣的哈。”
李凡一時無語，“……那爲啥要報警？公司這麽重視員工福祉的嗎？那那個太後給開除的時候她還見了鬼一樣？”
李乾，“那能一樣麽，那家夥撐死了就是個寫文案的，死前已經開除還叛逃了。太傅可是悟道境的經理人和業務标兵啊！而且他還是親身經曆太素天魔劫的珍貴實驗體，曆劫收集到的所有數據，都是公司的寶貴情報資産，公司肯定要通過正式合同綁定，保證自己的私有情報不被洩漏的。
像這樣第一時間報警進行犯罪登記，相關數據就被判定爲數據專利，嚴禁違法轉錄，一旦被傳輸到外網，就會被網關監測到，立刻觸發專利保護法，公司就可以自主尋回丢失的财産，派出的私人武裝将具有不受限制的擊殺權的。”
李凡，“……卧槽，‘門’那邊查盜版，抓走私，居然有這麽嚴的嗎……那你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事不是在作死？”
李坤，“咳咳，風險越大收益越大嘛。總之出了這種事，公司一定會派人來回收天魔帝的殘骸，好在這次三垣鬧得那麽大，玄門道君都參與其中遮掩天機，偏差值早就突破天際了，公司應該還查不到你的跟腳，但肯定也會開始注意‘李清月’了。”
李乾，“我們最擔心的是這件事捅上去以後，公司肯定會啓動對策劃失敗，臨時工死亡，和專利資産丢失的内部審查。
你别忘了，太陽上還有個地區經理睡在船艙裏呢。公司内部肯定會有人問，臨時工渡劫的時候，三垣滅亡的時候，你這個大堂經理羽化仙在幹屁吃啊，爲啥到最後都不出手。
如果隻是通訊訊号我們還能截流，但萬一再派人來出差的話，也不可能一個又一個洗腦吧？早晚有敗露的時候……”
李凡一聽頭都大了，
“唉，我就知道每次你們主動聯系我的時候準沒好事！”
李坤，“不是哦，還是有個好消息的。”
李凡松了口氣，“哦，總算還有個好消息，說來聽聽……”
李坤，“我們的客戶死了，就你放在太傅家的那個，也在劫中隕身了，還好他的肉雞道體被滅殺得比較徹底，這條線查不到我們身上了。”
李凡歎氣，“這特麽就是好消息？”
李坤，“等我說完嘛，那王八蛋在‘門’那邊醒來，好像因爲上次記憶擦除的時候下手太狠了，居然啥也不記得了，連自己是鏈進來買礦機的都不記得了，這次好像死狀也有點凄慘，似乎對客戶造成了永久性的心理創傷和生理障礙。
所以他最後得出結論，以爲自己鏈進暗網，玩了什麽限制級網遊，進了黑金私服，被人駭了賬戶燒了義骸芯片，所以那家夥報警了，告我們詐騙和駭客犯罪……”
李凡現在已經不想吐槽了。
李乾，“咳咳，好消息是他在我們這買的礦機，又可以再轉手賣一次了，而且最近公司戰争爆發的風險越來越大，遊資恐慌，各種抛售資産跑路，虛拟币漲了一波，賬戶的收益不用交割了，甚至還小賺了一點，不虧。”
李凡實在忍不住了，“艹！這叫不虧！？現在公司報警！客戶報警！公司系統要抓你們！安全系統也要逮你們！而且特麽的兩個案子還全特麽是我做的！你們就賺了一點虛拟币，就覺着不虧？？”
李坤，“……倒也不能算一點點啦……”
李乾，“哎呀安啦，沒事的，每天那麽多人報警，安全系統哪裏管得到這麽偏遠的位面來，何況這裏還是公司的财産，你知道要申請搜查令有多難嗎？
最後肯定到處踢皮球，就算轉到七處辦理，也頂多就是發個文書給公司質詢一下，公司還要保護自己的專利呢，怎麽可能輕易讓調查處的特工鏈進來，也就是律師事務所和法務顧問來回扯皮喽。”
李凡，“……真的嗎？那你們賺了多少能不能分我一點？我家窮奇都要扔出去背鍋了，不給家屬發點撫慰金嗎？”
李坤，“哦？我攔截到公司執行官發給他兒子的私信了耶！看來公司果然是注意到這次項目失……卧槽！”
李乾，“别一驚一乍的，有什麽……卧槽！”
李凡，“喂，你們别想裝腔作勢得糊弄過去啊！”
系統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李凡以爲他們兩個已經挂電話下線的時候，李坤突然沉聲開口。
“大條了，搜查令批下來了。”
李凡聽他的聲音好像真不是開玩笑，不由奇怪，
“怎麽，公共安全系統的特工要追到太極界來了？又是上次那什麽七處九處的？”
李乾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不是七處九處，是公共安全總局第三辦公室，保安處的特工，地球來的。已經持搜查令進了公司的颛顼分部，遲早會鏈到49327，降臨太極界的。”
一時間，三人各懷心事，都沒有說話。
李坤第一個開口，“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李凡也催到，“到現在這種時候，你們還不肯坦白嗎？到底還有什麽事瞞着我沒說？還要拖到悟道簽了合同才肯講？”
李乾歎了口氣，“……就這點情報，我真不知道啊，總歸給他們盯上的話，礦機出貨得謹慎一點了……”
“搞半天你就在擔心出貨啊！！”
系統又沉默了一陣，李乾又開口，
“不過三處，保安處，主要負責安防保衛，要員保護，技術保密，一旦他們出動，不是來抓研究員的，那就是來查科技洩密的。我懷疑，他們是沖着你的系統芯片來的。”
“我的系統芯片？哦，原來如此，那不是遲早的麽？而且查了十年才查到，好像也不怎麽厲害麽……”
李凡也知道，自己這塊升級版的芯片來路大概不怎麽幹淨，當初搶芯片的時候就死了一大堆人，空間站都炸了，這個劇情居然拖到現在才事發，他甚至感覺已經賺到了。
李乾繼續道，
“有人來追查是必然的，但問題的關鍵是誰在追查。最初你用的是三級芯片，民用科技，已經不足以支撐太素道的信息采集了，我們覺得你升級這麽快，打算給你一步到位，換個五級的，大公司社員級的專業芯片。
當初我們以爲那芯片是偷的，但想着雖然會得罪公司，案子還是七處經濟犯罪調查處來管，你躲在太極界其他公司的地盤，他們也拿你無可奈何。可現在出面的卻是三處……”
李凡，“怎麽三處很嗲麽？大不了……我還給他們啊？”
李坤補充，“你真的舍得啊？别說我沒告訴你哦，一二三技術開源，公民自制自用，四五六私人專利，藍圖收費，自由商業流通，七級技術受限，公民實名持有，安全報備，八級戰略危險科技，實時定位，檢查管控，九級未知科技，待威脅評估，倫理審核。保安處通常隻對科技等級七以上的玩意進行登記注冊，管理限制危險科技的流通。
如果是七級芯片，登記表上一查就知道，不可能有傻子賣出五級的價錢，如果是八級的玩意，十年前就該有分艦隊級别的軍團跳臉了。也就是說……”
李乾道，“也就是說現在你用的，肯定是九級科技，不知道是哪個前沿實驗室流出來的。”
李凡，“哇塞……那這玩意具體有什麽用？我好像沒發現什麽特别的啊？”
李坤，“你沒聽我說嗎，未知科技，我們連這東西是哪裏流出來的都不知道，鬼知道能有什麽用。反正三處的人要來了，要不你抓兩個問問？”
李凡，“……好吧。”
反正把鍋都甩給軍團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