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料到,這白眼狼還沒養熟,便又投了吳孝良,蔣中正暴跳如雷卻是莫可奈何,他當初花大力氣整編楊虎城的軍隊,是對他寄予厚望的,一則指望他鉗制吳孝良,二則,又可以用他來對付陝北的紅軍,結果到頭來雞飛蛋打,賠了夫人又折兵,擱誰都得暴怒如雷。
楊虎城在投了吳孝良以後趁機擴充軍隊,又改番号爲第十七路軍,似乎吳孝良成了最大的赢家。
但是,楊虎城在馮玉祥的麾下也好,投靠蔣中正和吳孝良也罷,都是爲了保存自己,吳孝良後來先調了張學良入陝,然後又調了董海濱的第十七師來,已經将他的生存空間壓縮的所剩無幾,尤其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來自陝北紅軍的壓力也讓他倍感焦躁。
戰場上的敵人大不了真刀真槍的拼命就是,可是紅軍最擅長的是攻心戰,每次都從内部進行瓦解,自打幾個月前就開始以團營爲單位成建制的叛亂,一直折騰的他焦頭爛額,也正是因爲此,他才默認了張學良和董海濱部進入陝西的事實,一來他想抗拒也是有心無力,二來也好讓這兩個人替他分擔一下來自陝北的壓力。
不過,楊虎城卻萬萬沒有料到,吳孝良派張學良和董海濱來這隻是打個前站,真正的大動作卻在後面,大舉西撤的計劃,大批的人員物資源源不斷的湧入陝西,他甚至已經感受到了生死存亡的壓力,不過卻是身在船上,由不得半路退出。
而今吳孝良親自來到陝西,顯然是有大圖謀的,否則又何必親身犯險而來。
尤其是這次平叛,吳孝良更将觸手伸到了他的内部,由不得楊虎城不提高警惕,所以橫眉冷對,巨人千裏之外也是出于謹慎與敵視的态度,但不論如何,董海濱的十七師也的确爲他平叛出了一份力氣,否則這個新編師近萬人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
吳孝良得到了楊虎城對董海濱部的态度後,爲了避免出現意外,于是又下令,命董海濱部主動南撤,回到渭河以南,這才使得一觸即發的局勢又緩和了下來。
楊虎城的态度如此嚣張,自然也就引起了吳孝良身邊随行人員的極大警惕,懷疑楊虎城就是兩次爆炸的主謀,甚至有人提出,直接将楊虎城誘捕,正好可以吞掉這個虱子一樣讨厭的十七路軍。
不過很顯然,吳孝良并不同意徹底殲滅楊虎城的十七路軍,他在進入西安的第二天就召集在陝的所有軍政高官開會,讨論關于如何将陝西建成整個黃河流域的抗戰基地。
不過很多隸屬于原西北軍的軍政官員都向商量好的一樣,幾乎全部稱病不來,張學良陰沉着臉,在陝西的這些日子他和楊虎城之間表面上和和氣氣,實際上也是暗中較勁。
看到楊虎城現在的這幅态度,張學良也開始懷疑起,制造兩次失敗爆炸案的幕後主謀就是此人。
三駕馬車缺了一條腿,少了十七路軍的楊虎城,這次會議自然也沒了召開的必要,楊虎城畢竟手握數萬雄兵,難到還得用人去将他綁回來不成,這當然不能了。
這次會議隻能草草散場,張學良不無憂慮的提醒吳孝良。
“維中兄,楊虎城反複成性,馮玉祥和蔣中正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他現在的立場很值得懷疑,眼下的态勢看來已經将他逼得太甚,早就起了戒心和敵意,如此,不如快刀斬亂麻,将其誘捕宣布罪狀立即槍斃,如此十七路軍樹倒猢狲散,陝西局勢轉眼可安。”
平心而論,張學良的建議的确不失爲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而且這個建議也符合張學良的一貫風格和行爲準則,軍閥亂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本沒有什麽好批判的,但是吳孝良的想法不僅僅是消滅其他人,而隻有他一家獨大。
事實上,若是沒有日寇大舉入侵這個大前提,吳孝良也許就采取了張學良的辦法,不過,大勢所趨,是團結一切力量,一緻抗日對外,如果先自相殘殺個結果出來,恐怕這中國也早就亡了。
“漢卿,三駕馬車的計劃不能丢,楊虎城還是可以争取的,而且……”說到此處,吳孝良話鋒一轉,語氣變的嚴肅,突然道:“而且兩次爆炸的主謀已經查清楚了……”
張學良沒想到吳孝良的手下辦事居然這麽有效率,僅僅一天的功夫就有了眉目。
“是誰,楊虎城還是日本人。”
“日本人。”
吳孝良一字一頓的吐出了三個字。
這個結果,一點都不讓人意外,日本人幹這個事對他們的好處最大。
“漢卿哪,楊虎城陽奉陰違,别有居心不假,卻也是爲了自保,保證他的利益不受侵害,這是人之常情,現在的關鍵所在是,讓他知道大西遷的政策不但不會使他的利益收到影響,而且還有可能得到更多,擺在十七路軍面前的攔路虎自然也就消失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此人狡猾的很,不好好敲打敲打,以後難免再次炸毛。”
吳孝良笑而不語,敲打自然是要敲打的,不過卻不是現在,時間緊迫,他要在半個月之内完成對陝西各方勢力的統合,因爲半個月後就是全國和解大會召開的日子。
到了那時,或許吳孝良的絕大多數精力都要被牽扯到抗日上去了,到了此時,他深感身邊可用之人太少,跟随他的人打仗行,可搞這後方建設卻是不行了。
焦頭爛額之際,他想起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