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警備司令部被設在金川門裏,李澤軍很快發回電報,據他偵查已經突進到燕子矶的那股日軍已經确定具體番号,乃是由日本本土而來的第十一師團,是日本陸軍精銳師團之一,看來日本這回是下了重注。
吳孝良不由得心中一緊,日本出動了這麽多精銳師團,如果隻把戰争的範圍限定在上海,到也說的過去,可現在是直搗中國首都,難道真的想不死不休嗎?
現在的形勢與他前世相比已經全亂套了,原本的淞滬一二八抗戰是在九一八事變東北三省盡歸日本兩年後才爆發的,并且淞滬抗戰中也沒聽說日軍派陸軍進攻南京城,一國首都畢竟是敏感的政治地帶,如此輕易觸碰就意味着對方有更高的需求。
看來是該出動裝甲旅的時候了,裝甲旅自淞滬抗戰以來便一直沒有投入戰場,全旅上下都被憋的嗷嗷叫,這回就先用這群鋼鐵虎狼搓一搓日軍的銳氣。
剛要下達命令,何應欽的貼身副官再一次現身,又是一個立正,舉手敬禮,姿勢标準,仍舊是打開文件夾念着何應欽親自簽署的命令。
“令吳孝良部,非得總參謀部命令不得擅自出城迎敵,此前派出的五十七師第三旅必須立即召回,全軍上下不得先于日軍開火,避免徹底激怒日軍,以防日本狗急跳牆發動全面戰争。”
命令還沒念完,指揮部内就已經有人低聲罵道:“什麽狗屁參謀長,狗屁命令,姓何的就是大漢奸!頭号大漢奸!”
副官念畢再次合上文件,還是面無表情的道:“吳司令可都聽清楚了?趕緊照辦吧!”那副官聽到有人低聲罵何應欽臉上已經有些挂不住,又見吳孝良沒有半點動靜,厲聲道:
“都聾了嗎?惹惱了日軍大家都得去見閻王……”話到一半,副官卻在也說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了,吳孝良像隻發怒的野獸,一把搶過他手中文件,撕了個粉碎,随即又是大力一腳将那副官直挺挺的踹飛,直到門口才重重的跌落在地,疼的半天起不來身。
副官又驚又怒,指着吳孝良道:“你……你……”
“此人是日寇奸細,何總參謀長斷不會下此等糊塗命令,來人,将這狗賊拖出去就地槍斃,以後再有敢言避戰者與此賊等同。”
早有衛兵躍躍欲試,聽了吳孝良的命令後,趕上前左右拖了便向外走。那副官見吳孝良來真格的,這才慌了神,卻還兀自嘴硬“我乃何總參謀長貼身副官,賊子敢殺我?”
衛兵掄開手臂左右開工扇了他兩個耳光,罵道:“少來狐假虎威,何總參謀長怎麽會用你這日軍奸細做副官……”
這兩耳光手勁實足,副官嘴裏立刻滿是鮮血,滿口牙掉了七八顆,支支吾吾再也說不出話。隻是徒然的掙紮着,眼淚鼻涕一齊流了出來,樣子分外狼狽。
很快院子裏傳來一陣清脆的槍響,屋中人都大喊痛快,這樣的賣國賊就該都抓來槍斃。
何應欽的命令自然也再沒人執行,吳孝良決定派出裝甲旅正面突擊日軍第十一師團,同時命令整訓後的五十七師第一旅和第二旅緊随其後,以做支援,這回他要以堂堂正正之師與日軍面對面大戰一場。而楊效歐的第二軍則全面接手南京城防。
由燕子矶到南京城外的京市鐵路一馬平川,沒有任何水道山梁的阻擋,大隊日軍蕩起滾滾沙塵,不可一世的向南京城進犯。沿途村落百姓,無一幸免,所到之處雞犬不留,因爲搶劫與殺戮使得日軍陣型逐漸散亂,但他們的指揮官山寶宗武中将師團長,認爲這并無多大影響,因爲在他印象裏的中**隊都是一群膽小到可笑的懦夫。至于上海的失敗,他則認爲是植田謙吉太無能導緻的,而植田在被俘後沒有自殺殉節,更讓山寶中将覺得他是一個毫無骨氣的膽小鬼,這樣的人怎麽能指望他帶領軍隊打勝仗呢?
突突之聲由遠而近,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震顫,山寶宗武暗暗奇怪,這是要地震了嗎?怎麽地面震顫的如此厲害?很快他的疑問得到了解答,鋼甲洪流正迎面向他的軍隊沖來。而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山寶中将也在望遠鏡中清楚的看見沙塵中隐藏的數不清的面目猙獰坦克。
“坦克?”
山寶宗武的心一陣抽搐,何時聽說過支那人擁有坦克,而且還是裝備如此精良的坦克部隊?但随即他的嘴角便綻開了一抹冷笑,區區幾輛坦克就想和皇國陸軍硬碰硬嗎?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吧,就讓這些愚蠢的支那人嘗嘗第十一師團的憤怒之火!
“停止前進,所有人就地尋找障礙物,進入防禦狀态!炮兵準備射擊……”
一連串命令毫無阻滞,娴熟的發布之後,山寶宗武在士兵的護衛之下,躲到陣地之後,準備看一場即将發生的好戲。他要将這場南京城下與支那坦克部隊的遭遇戰打成皇國陸軍的經典,讓後世将軍們提起他便如提起東鄉平八郎般的讓人尊崇不已。
日軍不愧訓練有素,僅僅數分鍾時間,後方的炮兵便已經開始射擊,炮彈落在急速前進的坦克部隊中,開花爆炸。幾次齊射之後,數量坦克由于履帶受損而抛錨,原本整齊的進攻陣型頓時被打亂了節奏。
山寶宗武在望遠鏡裏将這一變化看的清清楚楚,不禁再次冷笑,支那人以爲擁有了先進坦克就敢和皇國陸軍正面抗衡嗎?癡人說夢。
山寶中将要将這些支那人投入到皇國陸軍爲他們羅織好的夢魇中,永遠都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