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隊一戰擊沉敢于到南京城下挑釁的日軍巡洋艦,整個南京城都沸騰了,不論士兵還是平民都自發的湧到街上慶祝、歡呼。這才是堂堂中華之師,一切敢于犯天威者都勢将被碾成齑粉。吳孝良站在北城門上,眉頭緊鎖,看着城中歡呼雀躍的人們,心中仍舊沉甸甸的,他心底有一絲隐隐的擔憂。
日本海軍是敢于和美國海軍叫闆的,前世二戰時世界噸位最大,火力最猛的戰列艦便出自日本海軍。中國以要塞炮擊沉日軍巡洋艦不過是印證了軍艦永遠不要和要塞叫闆這個颠撲不破的定律,隻要守軍不是低能,不是如清軍那樣**無能将必然對來犯之軍艦留下難以磨滅的教訓。
突然,副官神色慌張,急匆匆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日,日軍到城下了……”
“什麽?”
李澤軍臉色驟然聚變,吳孝良的心裏亦是咯噔一下子,最壞的預感還是成爲了現實。可張治中并不是無能之輩,他的第五軍亦是中央軍王牌中的王牌。怎麽可能一點先兆都沒有便讓日軍溜到了南京城下?
縱是吳孝良見慣風浪亦是勃然色變,這絕對超出了事前的預計,而超出預計就意味着戰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所以使吳孝良勃然變色的是戰事極有可能已經失控,這種未知的恐懼讓他對南京城以及滿城百姓官兵的未來感到極度的憂心。
刹那間的愣怔後,吳孝良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第一,拉響城中警報,關閉所有城門禁止所有人進出。第二,五十七師以及第二軍所有戰鬥人員全部進入戰備狀态。第三,立即報告日軍具體位置,以及日軍規模,番号。第四,馬上聯系第五軍張治中軍長,了解淞滬戰場情形。”
副官查了電話日志立刻報告。
“日軍已經過了燕子矶,距離南京城大約隻有一個小時路程,規模不明,番号不明,兵力大約一旅團,或一師團。具體情形等待後續偵查報告。”
吳孝良經過初時的震驚,已經逐漸恢複了平靜,他清楚一軍之主絕不可以将心中的恐懼與忐忑表露出來,而守衛南京的重擔更是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他的肩上,來不得半點馬虎。
日軍兵力雖然不明,但依舊可以判斷出對方的大緻情形。張治中方面并沒有潰敗的消息傳來,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這股日軍并不是來自淞滬戰場,由此他展開了一個疑問,如果從戰術角度看,這股日軍去捅張治中的屁股,前後夾擊,第五軍一定難以應付,必然潰敗。
但是,就目前情形來看,日軍恰恰相反,并沒有制定全殲淞滬戰場上全殲第五軍的作戰計劃,而是攻敵之必救,直接攻擊中華民國的首都南京。當然,從戰略上看圍困一國首都,給對方造成的震撼絕對遠遠高于殲滅一個軍。
基于這一點判斷,吳孝良決定不能困守南京,必須主動出擊,配合南京守軍打一個防守反擊。
“五十七師第三旅出城向堯化方向運動,伺機狙擊日軍。”
說罷,吳孝良轉過頭來看向李澤軍。
“謙亭,這次行動還要你親自指揮,别人我不放心。”
李澤軍肅容點頭。吳孝良又道:
“不要與日軍正面對抗,從敵軍側翼或者後方發起攻擊,我會配合你派出騷擾部隊,總之,這次你的任務隻是騷擾,不是殲敵,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可以尋機擴大戰果,如果日軍飯鋪猛烈,那麽絕對不要戀戰,有多遠跑多遠。五十七師是國民革命軍的種子,不能做無謂的犧牲,正面對抗就交給南京厚厚的城牆,還有後方的大炮。”
李澤軍帶着人下了城牆立刻去着手準備出城,吳孝良則回到了暫時設在城門樓子裏的臨時司令部,副官們一派忙碌緊張,打電話,發電報,起草電文,一個個忙的竟沒人主意吳孝良這個堂堂軍事委員會委員已經進了屋。
吳孝良拉過一個打電話的副官問道:“可聯系上了張治中軍長?”
副官一驚,待發現是吳孝良後,一臉無奈的道:“電話始終接不通,懷疑是日軍掐斷了上海與南京的電話線。”
吳孝良生氣了,明知道電話線有可能出現問題,不立即打報告派人去修理,卻非要等自己過問才有所動做,這種工作效率由不得他不動怒。
“立刻派人去搶修,就是查到上海也要将短路給我重新接上。”
副官被一向和顔悅色的吳孝良吓的一哆嗦,連不疊的應道:“是,是,這就派人去。”
這個臨時指揮部是警備司令部的編制,所以人員也都是原警備司令部的人員,習慣了遇事推诿多看少做的工作作風,用起來自然不順手,但吳孝良隻是軍事委員會的委員,雖然權力極大,卻不能越俎代庖,改組司令部的參謀部和副官處。
正猶疑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吳孝良的思路,他擡頭看去,來人正是何應欽的貼身副官,隻見那副官一溜小跑來到近前,一個立正,然後擡手敬了個極爲标準的軍禮。又打開左臂夾着的公文,朗聲念道:
“日軍寇城,形勢危急,茲委任吳孝良暫代南京警備司令一職。”
念畢,何應欽的副官合上公文,面無表情的說道:“諸事皆拜托吳司令了。”然後揚長而去。
吳孝良再一次驚呆了,何應欽這是唱的哪一出,但凡首都警備司令都是嫡系中的嫡系,自己充其量隻是一個與中央軍關系比較好的旁系,他京南摒棄門戶之見,在這看似緊急的情況下,讓自己執掌南京安危,到也真放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