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祥立時陷入兩線作戰的尴尬境地,其駐在陝南的張維玺、劉汝明部由于山路南行,距離隴海路較遠,出關既需翻山越嶺,而且隻得步行,因此行軍速度極慢。錯過了湖北大戰卻因禍得福與閻錫山晉軍孫楚、楊效歐、關福安的三個軍趕個正着,由此河南亦是展開一場打仗。
中原形勢有變,山東方面又一次對是否出兵産生了争論,以李澤軍爲代表的軍方極力主張趁勢出兵以獲取最大利益,以何思源爲首的政府文官卻以穩定發展爲由嚴詞反對動兵。雙方意見分化嚴重,不可調和,甚至在出兵的軍方中也有兩種不同意見在對立着。
李澤軍認爲應該趁勢出兵河南,奪取中原戰略要地,增加日後山東在全國分量的砝碼。但護路軍司令趙東海卻對這個方案不以爲然,他認爲,晉軍此番對河南志在必得,貿然出兵河南隻會與閻錫山産生不必要的摩擦,并且晉軍雖然大軍進攻河南,但沒有傾盡全部兵力,河北的徐永昌部可是按兵不動,虎視南方呢,況且山東軍巧取了原本屬于他們的河北境内津浦路沿線,這個仇也是個難解的疙瘩。
山東軍本就兵少,一旦進兵河南,内部必然空虛,如果徐永昌部由河北直驅濟南,那山東處境危矣。
吳孝良一連開了幾天會議都難以統一意見,于是隻好将出兵一事暫時擱置。他也認爲此時不宜出兵,雖然此前他極力想阻止大戰的發生,但事情不可避免也沒迂腐到如宋襄公一般刻意避戰。他不會選擇逃避,但也不會貿然行動,他要爲五萬山東軍負責,要爲千萬山東百姓負責。
這一日軍事會議又是争執的面紅耳赤,沒有結果,不歡而散。晚間,澹台繼澤、李澤軍、李又廷、趙東海等幾個軍中高級将領不約而同的紛紛來到吳孝良住處,希望商議出一個确切的結果。山東到底是自保悶頭發展,還是出兵幹預軍閥大戰,他們希望借此探出吳孝良的真實想法。
“主席,蔣、馮、閻三強相争必有敗者,這可是我們擴展在中原影響力的大好時機,如果遷延猶豫錯過了,未免可惜。”
軍方雖然在内部有争執,但卻均是贊同出兵的,平時很少建言的津浦路護路軍司令趙東海急不可耐的率先說道。其餘幾人都是點頭贊同,希望吳孝良早日下定決心。
吳孝良當然明白這些人的意圖,但現在不是出兵的最佳時機,出言解釋道:“諸位稍安勿躁。此時,馮、閻兩軍士氣正盛,咱們山東兵微将寡,又都是新兵上陣,經不起人海般的消耗。因此,咱們需等得他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到時瞅準了時機,方可以最小的代價一擊得手。”
大夥聽罷才恍然,原來吳主席是贊同出兵的,李澤軍性子急,問道:“卻不知要等到何時啊?”
吳孝良看了眼李澤軍,笑道:“這麽多年曆練也沒将謙亭這急性子磨了去,等吧,早晚有你們的用武之地,到時候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他還要好好籌謀一下,在前世的中原大戰乃是馮玉祥、閻錫山聯手對付蔣中正,蔣中正對付聯手後的兩大軍閥力有不歹,最後還是盤踞東北的張學良出兵入關,支持蔣介石,才使馮閻聯軍土崩瓦解,由此也奠定了蔣中正在國民政府中的絕對優勢地位。
但現在卻是三家各自爲戰,蔣馮大戰,馮閻大戰。算起來還是馮玉祥最吃虧,陷于兩線作戰的尴尬境地。蔣、閻兩家則各有優勢,轉寰餘地很大。在前一世中原大戰中舉足輕重的東北邊防軍保安司令張學良卻是被邊緣化,怕是兩家都用不上了。再者,閻錫山之所以河北大軍未動,很大程度上就是在防備東北軍。山東軍雖然異軍突起,但時日太短,閻老西根本沒将之放在眼裏,單單看其布置河北防禦便可見一二。徐永昌三個師于北面防備東北軍,卻隻有一個混成旅散布于河北境内的津浦路沿線。
大夥見吳孝良本意贊同出兵,興緻立刻高了起來,紛紛建言出兵路線,一如白天,一方主張河北,一方主張河南。隻有澹台繼澤,默然不語,等大家争的累了才清清嗓子,壓低聲音道:
“主座,北邊運來的原型車已經編組成軍,有一團規模,三月之後,當有一戰之力!”
“哦?”
吳孝良眉頭一跳,這東西可是山東軍的殺手锏,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不可輕易示人,但有一點卻是他大爲擔心的,那便是燃料問題。
“柴油儲備可夠一戰之用?”
澹台繼澤歎口氣,又刻意壓低聲音道:“各方購買之下,倒是儲備了一些,旬日之需倒可以滿足。”
兩人所言均模棱兩可,衆人聽的一知半解,不明白所言何事。什麽原型車?什麽柴油?一頭霧水!
“澹台老西兒又神神叨叨的整什麽那?敞開了說說,大夥也開開眼!”
李澤軍與澹台繼澤共事多年,雖然有時候看不過眼他那副做派,但卻是對這老西兒的工作能力心服口服。
澹台繼澤赧顔一笑,“這事可是主座一手操辦的,我也隻不過是執行者,何不由主座說說其中奧妙?”
于是,大家又都是一臉好奇的看向吳孝良
關于這個絕密項目,澹台繼澤秘密進行了三個月有餘,吳孝良見到幾位手下大将,居然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不禁歎服澹台繼澤保密工作之嚴密。
這一次,他原本就打算将坦克部隊的情況通報給幾位軍中高層,因爲涉及到接下來的實戰演習,已經離不開步兵的協作,所以爲了盡早的形成戰力,協作訓練已經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