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不是别人,正是當年主持攻擊綏東的馬利諾夫斯基,如今在此地巧遇吳孝良,并被其救下。于是,他對這個年輕的中國将軍也産生了濃厚的興趣,竟然不顧部下的反對,孤身來到了綏東軍中,他要看一看,此前讓他慘敗如今又救了他的那位傳奇将軍是個什麽模樣。馬利諾夫斯基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名動西伯利亞的少将竟然如此年輕。
“年輕的中國将軍,我代表蘇維埃以及遠東人民歡迎你的到來,并對你給予我們的幫助表示最誠摯的謝意!”馬利諾夫斯基邊說邊熱情的伸出了雙手,吳孝良被此人的熱情弄的莫名其妙,但還是禮貌的伸出了雙手,與之相握,他隻覺得對方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雙手,重重的使勁上下搖了幾搖。
馬利諾夫斯基繼續笑着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蘇維埃遠東局第一書記馬利諾夫斯基,我想,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那就是高爾察克的白匪軍,以及謝苗諾夫的哥薩克!”
什麽?什麽?馬利諾夫斯基?吳孝良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這個人竟然是後來的蘇聯遠東方面軍司令,蘇聯元帥,後來曾長期把持遠東事務,更是任蘇聯國防部長,更爲難得的是,他作爲軍界矚目的人物,躲開了斯大林搞的曆次清洗,足見此人的不簡單。吳孝良前世是一個地道的軍史愛好者,馬利諾夫斯基爲中國人所熟知,并不是因爲其以上的經曆,而是其在公開場合,曾公然對新中國訪蘇的代表團提出了極其嚣張的挑撥言論,并且引起了當時中蘇關系的緊張。
在後來絡對其的各種描述中,馬利諾夫斯基此人飛揚跋扈,冥頑不靈,負面的描述多過于正面。但是吳孝良清楚,一個軍隊的高級指戰員,能夠在當時那麽殘酷的政治鬥争環境中,平安的渡過曆次運動,他一定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銳政治嗅覺與智商,所以他此次前來,必然也不會是單純的對綏東軍的援助表示感謝,一定是另有目的,這番說辭裏面便隐含了其希望合作的意願。當然,綏東軍如果能搭上他這條線,無形中等于在蘇俄陣營中找到了一個可以談話的窗口。
此時的蘇俄還沒有在俄羅斯國内取得決定性的勝利,那麽綏東軍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與這些布爾什維克們談談關于遠東原本屬于中國的領土問題,吳孝良的要求很簡單,隻要拿回原本屬于中國的領土,一切都好說。
“舉手之勞,不足挂齒,不知将軍親自前來可有要事?”
吳孝良在言語以及态度上都對馬利諾夫斯基保持了足夠的距離,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其實在内心中是想與其合作的。馬利諾夫斯基倒是絲毫不見隐藏自己的真實想法。
“如果吳将軍能夠與我們合作,來對付猖狂的高爾察克,将其徹底趕下台,解放其治下的勞苦大衆,俄國人民是不會忘記中國同志們的友誼的。”
吳孝良驚訝于他的開門見山,合作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既然是合作自然就有條件要談,就要先和他賣個關子。
“高爾察克據說擁有四十萬大軍,如今又得了四萬捷克軍團,可謂如虎添翼,綏東軍隻有區區數萬人馬,如果公然與其作對,怕是死無葬身之地呢!”
馬利諾夫斯基原本也沒打算一兩句話就說服這個中國将軍與自己合作,他也是在一瞬之間突然産生了與之合作的想法,知道他來到綏東軍中親見這位年輕将軍之後,更加肯定了自己想法的正确性與可行性。吳孝良的确是個非常合适的合作對象,目前他與布爾什維克的唯一芥蒂就是,他曾經招募的西伯利亞當地匪幫曾在綏東制造了數起慘案,而這些慘案也的确不是出自他的授意,他在兵敗撤軍之後,得知了慘案的消息以後十分惱火。
爲此,馬利諾夫斯基還特意追究了此事的始作俑者,雅科夫。經過一番調查,這個雅科夫打着布爾什維克的旗号,在遠東一地可謂是罪行累累,動辄屠城屠村的舉動比比皆是,不過此人狡猾之極,在馬利諾夫斯基下令逮捕他的前一夜,悄悄化妝逃離了蘇俄軍,從此下落不明。
後來,馬利諾夫斯基接到中央的命令,捷克軍團在西伯利亞烏拉爾山以東的地區發生叛亂,他們公然支持高爾察克在鄂木斯克成立的俄羅斯軍政府,而據可靠情報他們的叛亂是接受一位法國将軍的指揮,遠東局必須挫敗帝國主義對蘇維埃俄國的幹涉陰謀。同時,授權其組建遠東方面軍。
雖然聽起來,這個馬利諾夫斯基頭銜大的離譜,但他錯處的遠東實際上與蘇維埃中央之間隔着一個高爾察克的白俄政權,用後世中國的叫法乃是徹底屬于敵後,而在敵後開展工作可并不是一件輕松的活計,高爾察克的異軍突起給馬利諾夫斯基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而高爾察克對外蒙打的主意,讓他看到了遠東局與綏東軍合作的可能性。
“尊敬的将軍閣下,蘇維埃人民是不會忘記曾經對他們有過幫助的朋友,我知道你們在外蒙古的軍事行動陷入了困境,蘇維埃可以在這裏給予你們适當的幫助與回報。”
馬利諾夫斯基的價碼很誘人,不過吳孝良卻不能痛快的答應下來,他不能讓這個野心勃勃的蘇俄少将一次便将自己的底牌探個清清楚楚。
“綏東軍對貴軍的援助十分期待,但是我們自身尚且焦頭爛額,卻不知道能在哪方面能爲貴軍的援助回報以适當的合作呢?”
馬利諾夫斯基聽到吳孝良并不算直接的回答,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事情大有可爲,不禁心頭一喜。
“我軍在貝加爾湖南部以及西部,長期經受謝苗諾夫的騷擾,如今捷克軍團叛亂,他們也有趁勢打劫的傾向,我希望吳将軍配合我們将這些人民的公敵徹底消滅在俄國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