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東洋人兵臨城下,北洋的大佬們又在國會吵了起來,幾天過去仍舊沒有吵出一個結果。不過,一個震驚所有人的消息在國會傳了開來。月前,綏東的吳孝良曾經與日軍開戰,并且兩次取得大勝,俘獲戰列艦一艘,擊沉戰列艦一艘,更俘虜日軍少将以下各級軍官千餘人。
這是什麽樣的戰績,自清朝被叩關以來到現在半個多世紀,這是第一次海陸聯合的大勝,并且是第一次在大海戰中毀去日本四艘戰列艦,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所有人都被吳孝良以及他的綏東軍驚呆了,足足半晌沒有一個人言聲,會場瞬間竟然靜的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讀完電報的徐樹铮滿意而又得意的看着衆人目瞪口呆的表現。
一個尖厲的聲音極不和諧的打破了會場的安靜,“鬧了半天,日本人打咱們北京城是報綏東吃虧的仇啊!這可不行,他吳孝良捅的簍子憑什麽咱們給兜着?”
第一個跳出來的是國務總理錢能訓,他反正已經和段祺瑞徹底撕破了臉皮,當然不在乎在踩上幾腳。經她如此一點撥,立刻有人也反應過來。
“那個吳維中就是一惹禍的母子,到哪都要折騰出點動靜來,如今闖下這塌天大禍,他倒好山高皇帝遠,卻要咱們爲他吃挂落。”
“誰說不是呢?依我看褫奪了他的軍職勳章,将他交給日本人出出氣,咱們自然就解圍了!”
當有人提出這個意見之後,立刻得到了大家夥的響應,議員們各個情緒激動,将吳孝良數落了一個狗血淋頭,仿佛一切罪過都是因他而起,不處置他便對不起國府百姓,不處置他便會弄的天怒人怨。
錢能訓見自己的一番點撥起了作用,暗自長歎一聲:不争氣的東西,爲父這就給你報仇!他月前得知了兒子錢銘鈞闖下的禍事,以及後來突然失蹤,都讓他懷疑錢銘鈞已經被吳孝良秘密處決,所以,他現在對吳孝良是恨之入骨,抓住一切機會對他進行打擊。看目前态勢,煽動過會處置他個擅開戰端的罪名應該是易如反掌,不過他還得加點醋。
“據可靠情報,吳維中這小賊現在自封了司令,手下擴編三個師,他不經允許私自擴軍,是要割據自立嗎?綏東的确是天高皇帝遠,又隔了個土匪張胡子,以爲我們中央政府治不了他嗎?”
錢能訓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義憤填膺。徐樹铮聽後,氣的一腦門子青煙,不過這回卻學了個乖,不在這國會之上和他們吵,最終關于吳孝良的軍事任免還不是要通過他陸軍部,就憑借收複綏東,擊敗日本陸軍、海軍這些功勞,晉升他一個上将都不爲過。可氣這些屍位素餐的蠢貨們,爲了一己私利,竟然在國會上公開讨論着要自毀長城。
想到這裏徐樹铮一拍桌子拂袖而去,再不理會身後那幫七嘴八舌的蠢貨。
很快國務總理就和一幫蠢貨們,拿出了應對日本人的方案:第一,交出吳孝良,任其處置。第二,中**隊退出西伯利亞。第三,可以賠款......
當徐樹铮在段祺瑞那裏見到這樣的談判條款之後,氣的暴跳如雷,七竅生煙,如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他錢能訓居然能幹的出來,自毀長城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賠款割地,前清老佛爺也沒這麽窩囊吧,中國上下幾千年曆史中能與錢能訓媲美的恐怕隻有大奸臣秦桧一人,如果新華宮那位印把子再全盤照準,那他就是當代的宋高宗。
不過錢能訓的計劃很快流産,日軍代表派人帶過話來,他們隻和段芝帥談,其餘的阿貓阿狗沒有那個資格,并且發出最後通牒,限七日之内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便要炮轟北京城。
東交民巷頓時熱鬧起來,往來談判送信的高官們絡繹不絕,美英等過對日本在華的軍事行動提出嚴正抗議,但是他們疲于應付歐戰,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管這一檔子事情,除了抗議再拿不出半點辦法來挾制日本,對北京目前的局勢根本是無能爲力。
所以,日本人底氣足的很,現在已經不是當初三國幹涉還遼的時代,放眼世界還有誰能爲中國出這個頭?
與此同時直系與皖系合計六個師的兵力開始向京津地區靠近,以求威懾日軍不要有進一步的軍事行動。實際上日軍占領天津,未必北京後,所有的軍事行動的确是很有分寸的。以此看來,他們純粹戰鬥的意志并不強烈,徐樹铮認爲抓住日本人這一點……當然徐樹铮的願望是美好的,隻是他還不清楚日本人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國務總理錢能訓在各方的強大壓力下,終于極不甘心與不舍的引咎辭職。同時,國會再次提名段祺瑞出任國務總理,當此非常之時,段并沒有按照三請三推的慣例做足戲碼,而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并且他已經收到風聲,南方的叛黨們已經又開始蠢蠢欲動。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次紛争。
……
吳孝良帶着綏東軍第二師以及騎兵團抵達海參崴,時間已經進入到民國七年的十月三日。梁遇春最終被他留在廟街,并且将第二師分割出兩個團的兵力爲主力成立了廟街保安團,主要是應對北方日軍武藤旅團殘部,以及逃往黑龍江上遊的馬利諾夫斯基。
但是,就在一切準備就緒,隻等出征的前一天,北京派來電報,京津地區的日軍已經撤圍。這個消息頓時讓吳孝良有些摸不到頭腦,日軍撤兵必然是意願得逞,隻是北洋政府又是用什麽填滿了他們貪婪無底的**溝壑呢?
孫家钰随後發來的一封電報解開了吳孝良所有的疑問,不過等看完電報内容後,電報紙被他憤怒的撕了個粉碎,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賣國賊!懦夫!集結了六個師竟然不敢和一個日軍旅團決一死戰!”
這一刻起,吳孝良已經徹底對這個無能懦弱得北洋政府失去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