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有點不服氣。“報告長官,俺們團長說了,抓獲對方陸軍海軍佐官以上軍官二十餘人,其中還包括一名少将!”他之所以沒有開始就将這個喜訊報告出來,是出自李澤軍的授意。李澤軍在輕易端掉河内艦指揮室後,一個大膽的計劃他他腦中成型,那就是幹掉整艘船上的日軍。
斬首行動是吳孝良提出來的,他沒料到竟然如此順利,詳細詢問了具體情況,不禁大喜過望:“好,立刻派人登艦!”和李澤軍一樣,吳孝良腦中也形成了一個更爲誇張的計劃,俘虜河内号戰列艦收爲己用。
吳孝良轉頭又對方其道囑咐道:“緻之兄,你親自去安排此事,記住千萬不要使用重武器,要保存好艦上設施!”
方其道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答應,“明白!”盡管他不明白吳孝良保存艦上措施的具體用意,但是對他消滅所有日軍水兵的決定還是舉雙手贊成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綏東市市長,東北公司督辦兼經理的王懷事,嗅到了一絲不尋常,保存艦上設施,難道是要?
“旅長難道是想俘虜這艘軍艦收爲己用?”
王懷事想到此處,很不可置信,養這樣一艘戰列艦,先别說日本甘不甘心,就是訓練水兵以及軍艦維護保養的費用,榨幹了東北公司現在也拿不出這麽多錢來,雖然東北公司現在有錢,但那是要留作建設地方之用的,怎麽可能投到這個鐵疙瘩上來呢?
他身爲綏東軍錢袋子的掌管人,當然要負起這個責任,不能讓吳孝良亂花錢。
尹呈輔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旅長萬萬不可,如果這麽做我們将面臨強大的國際壓力,日本人不會善罷甘休的,這等于是在向日本宣戰!”
吳孝良陷入沉思,兩位得力幹将都極力反對的情況下,他不想草率決定此事,尹呈輔說的很對,日本人能甘心自己的将軍和戰列艦被中國的一個地方軍閥任意處置嗎?況且分歧對綏東軍内部的穩定可能會造成威脅,于是他決定先擱置長遠計劃,但是這艘巨艦是一定要俘虜的,這也是他将來與日本政府周旋占據主動的籌碼。還有北京政府那面也要做工做了,不能讓他們再扯綏東軍的後腿。
打定主意後,吳孝良回應道:“收河内号爲綏東軍所用隻是一個沒有經過論證的想法,這件事先擱置一邊,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俘虜這艘軍艦,他是綏東軍将來與日本周旋的籌碼!”
方其道與尹呈輔都點頭支持,隻有王懷事狐疑的看着吳孝良,他總覺得自己的錢袋子早晚不保,要被他掏空。以他對吳孝良的了解,凡是這位旅長動了心的東西,還沒有輕易放棄的呢?這難保不是緩兵之計。但是俘虜河内号的确是對綏東軍有益的,他沒有反對理由,于是也捏着鼻子點頭表示支持。
在綏東軍高層争執的同時,河内号指揮室内,三宅光治率先反應過來,他看看爲首的李澤軍。
“我是二十四聯隊聯隊長三宅光治,閣下是何人?”生硬的漢語,冷冰冰硬邦邦!
李澤軍心中暗喜果真抓了條大魚,嘿嘿冷笑着也不答話,一聲令下:“全給我捆上,敢于反抗的都崩了!”
立刻有士兵上前将一衆佐官按到,抽出他們的腰帶和臨時找來的繩子,摟頭綁上。有了之前那個少佐做榜樣,軍官們雖然咒罵不止但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輪到三宅光治時,李澤軍交代開士兵:“他好歹是個将軍,給他點體面,隻把手綁了就可以!”
身爲大佐的橋本隆一也得到了于他的陸軍搭檔一樣的優待。
片刻之間,局面完全掌控在手中,俘虜們被趕到指揮室的角落裏,李澤軍大喇喇坐到艦長椅子上,似笑非笑的自我介紹道:“我是綏東軍吳旅長的警衛連長,從現在起你們被捕了,恭喜你們正式成爲綏東軍的戰俘!你們可以享受到以下戰俘優待條件……”
李澤軍突然卡殼了,這個條例性的東西他從來都記不準,爲了避免尴尬,幹咳一聲,指了指身邊的一個士兵。
“二條你給戰俘們講講!”若不是吳孝良反複交代綏東軍各個軍官必須優待俘虜,并且俘虜敵軍士兵後一定要宣講優待俘虜條例,他才不會廢這個口舌。
三宅光治隻覺腦門突突直跳,身爲帝國最具前景的名将之花,在成爲俘虜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明白,自己的前途從此将一片暗淡,最爲嚴重的是帝國将因此而蒙羞,家族或許也會遭到牽連吧!如今連個小小的支那連長都在那喋喋不休的羞辱自己,他憤怒的道:“支那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請不要廢話!”
他心裏是希望眼前的支那人殺了自己的,這一刻有點後悔沒在第一時間選擇玉碎。
李澤軍沒有理會三宅光治的抗議,仍舊讓士兵郭二條繼續背誦優待俘虜的條例,同時立刻分了二十人将三宅光治和橋本隆一押出指揮室,護送上岸。
目前軍艦并沒有掌握在綏東軍手裏,隻要把他們送回綏東軍控制的陸地,才是最穩妥的。本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斬首,即殺掉日軍首腦便迅速撤退,但日軍的漏洞給了李澤軍産生更多想法的餘地,于是他立刻派了傳令兵回去求援,并且安排重兵押送兩位奇貨上岸.
河内号的确太大了,甲闆全長超過160米,寬超過25米。李澤軍的人逐漸控制了頂層甲闆與艦橋,但是河内号的内部艙室仍舊困守着數百水兵。這些必須等援兵趕來之後才能再做打算,以他目前的實力是很難下到艙室底部的。
可以想見,這将是一場極爲艱難慘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