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路邊。”
“你會開車?”吳孝良驚訝了?他已經知道這個時代有車的人十分稀少,會開的 就更少。
懷瞳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是我會開,同學的朋友開車将你送回來的,你的傷口也是他們幫忙處置的,不過後來他們有事就先走了。”
“那你呢?天色已經漸晚,不回去,家裏該着急了。”吳孝良又擔心她的家裏人挂念。
哪知懷瞳突地竄到一邊,“我不回家,我要和你去冒險。”
吳孝良苦笑,我的小姐啊,這可不是冒險,這是玩命,想着一把抓過懷瞳的手,便往門外走,入手處溫軟滑膩。
懷瞳的連刷一下就紅了,順從的被吳孝良牽着,然後忽然醒悟,這是要拉她回家,又本能的想反抗,怎奈力氣太小,如何是吳孝良的對手。
隻好可憐兮兮的說:“大叔不要送我回家好不好?”
“不好,外面太危險,送你回去是爲你好。”吳孝良看到她這副可憐樣,無情的拒絕後,終是不忍,耐心的解釋道。
說着,吳孝良已經拉懷瞳來到小院的大門口,拉開門,破空之聲陡然響起,吳孝良預感不妙,将懷瞳攬在懷中,矮身向後滾去,腳順勢一帶,便将院門關上。
懷瞳徹底呆了,她自小家教甚嚴,和陌生男子獨處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被眼前這個大叔摟在懷中在地上打滾。吳孝良身上傳來的陣陣氣息,她直覺呼吸急促,甚至有些透不過氣。
吳孝良剛要起身,牆邊探出了個人頭,他掏出搶來,舉手便射,隻聽“啊”的一聲那人噗通載到牆外。破空聲又響起,子彈在身邊激起一陣塵土,另一側居然也有人爬了上來,他一閃身軀,用自己擋住了懷瞳,擡手又是一槍,正中眉心。
破空聲接連響起,子彈紛紛落在兩人周身,激的滿地塵土,吳孝良隻好護着懷瞳,又是一滾,到了院中花台後,終于不必腹背受敵。懷瞳一直被壓着,她不滿的揚起頭響掙脫,吳孝良的控制,嗖的一聲又是一顆子彈射來,吳孝良就勢又一把将她的頭按低壓在自己胸口。反手回擊,跳進院中的歹徒立時斃命。
被按在胸口的懷瞳直覺臉上一陣濕熱,用手摸去,觸手處一片鮮紅,竟是流血了。原來是吳孝良動作過于猛烈,傷口被崩開,但情況危機,他哪裏還顧得上這許多?
“你留血了大叔。”懷瞳尖叫起來。
吳孝良則斥道:“别說話。”
見他一臉嚴肅,懷瞳趕忙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一臉崇拜的看着吳孝良,這是傳說中的孤膽英雄嗎?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本以爲隻會出現在小說話本中,沒想到今天竟真的見到了。
吳孝良見賊人不再翻牆,松開懷瞳,将院裏的大水缸滾到門口,迅速撥開門,一腳把水缸踹了出去。槍聲響起,水缸瞬間被子彈射了個粉碎,根據這幾聲槍響,吳孝良判斷,外面至少有五把槍對着自己。他轉頭對懷瞳喊道:“在這等我。”瞅準小汽車的位置,一個起落撲了過去,子彈跟随在他身後紛紛射在地面上,四處彈跳。
兩下滾到小汽車旁,拉開車門,俯身坐上駕駛位,拉開風門,按下發動機按鈕,汽車啓動,一套動作早就練的娴熟。車輪與地面急速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雪弗蘭小汽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倒在小院門口。副駕駛車門推開,吳孝良在裏面吼道:“上車。”
懷瞳答應一聲,抱着書兜,蹦上了車,剛剛坐穩,隻覺一隻大手按住自己的頭,壓在了腿上,她剛要抗議,車窗嘩啦一聲碎掉,玻璃碎片四散崩濺,吓得她啊啊大叫。
吳孝良挂檔松離合,一腳油門車便似離線箭一般竄了出去,副駕駛位置上的懷瞳,被強大的慣性擡起狠狠的推倒座椅靠背上。隻聽她沒心沒肺的拍了一下小手,興奮道:“大叔,太刺激了!有意思!”
吳孝良聽了差點沒吐血,自己帶着她在鬼門關打了好幾轉,這丫頭居然說有意思,真想摳開他腦袋看看,裏面是什麽材料做的。不能再帶着她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就大大的對不住自己這個救命小恩人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懷瞳立刻撅起了嘴,眨眨眼道:“剛才太驚險了,我,我吓的忘了。”
吳孝良氣笑了,這麽拙劣的借口,虧她能想出來,決定吓吓她。“跟着我太危險了,随時都會沒命。”
哪知她一點都不害怕,回道:“沒關系,大叔會保護我。”
吳孝良一陣氣短,“我有那麽老嗎?”其實吳孝良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年輕的很,隻是軍旅生涯,磨練出了一身陽剛之氣,加上胡子幾日未刮,的确是顯得滄桑了許多。
懷瞳側臉看眼前這個年輕的大叔,面部棱角分明,似刀劈斧鑿,胡子拉茬,瘋長在嘴巴周圍,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摸一下。小汽車突然一個急刹車,吳孝良猛打方向盤,車身斜斜的甩了出去,懷瞳毫無防備狠狠的裝在了吳孝良身上,正中傷口,疼的他嘶嘶直吸冷氣。
隻見前方橫着一輛褐色福特牌小汽車,幾個手持花機槍的漢子正對着他們,電光石火間吳孝良将車拐進胡同,槍聲哒哒響起,子彈水潑一樣傾瀉過來,但隻聞到了小汽車的青藍色尾氣。
懷瞳顯然已經适應了車内的左右搖擺,回頭看去,發現褐色小車跟了過來,驚叫道:“大叔,快開,他們在後面。”随即有道:“咦,這車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奉天城内,小汽車數量有限,懷瞳又在城中最中心位置的奉天女子師範學校念書,見過也不足爲奇,吳孝良便沒有多想,腳下油門已經到底,車速已經升到極限。
“坐穩了,前面要甩尾了!”
“什麽叫甩尾……”呯,懷瞳嬌柔的身軀狠狠撞在了車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