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警衛們一顆懸起的心反而落地,終于不必提心吊膽,該來的就得早點來,不上不下的懸着才是最令人難受的。吳孝良和王懷事已經身經十數場惡戰,哪裏還會怕這幾聲槍響,吳孝良抽出腰間槍套裏的勃朗甯m1900手槍,打開保險,将子彈上膛。與此同時王懷事也完成了同樣的動作。幾個伐木工人,則顯得十分從容,王懷事很奇怪,平頭百姓最怕的便是土匪官軍,如何槍聲這樣近他們還不動聲色?
“老哥,那面有土匪,你們不怕嗎?”
“怕個甚?他們雖然是土匪,亦有道,他們很少禍害本鄉本土的相親,倒是你們官軍要小心了,如果逮住不死也得扒層皮。”
王懷事哈哈笑道:“老哥說笑,我綏東軍雖不才,但卻絕不會怕了土匪。”
伐木工頭頭仍舊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也不多做争辯,和長官整編哪能有好果子吃呢,還是見好就收吧。
“啪——,啪啪——”
聽槍聲已經近在眼前,大夥已經能夠聽到,土匪的吆喝聲。
警衛請示道:“旅長,咱們如何處理?”通常警衛們遇到這種情況長官都不會逃脫兩種命令,一是嚴密監視,坐山觀虎鬥;二是積極進剿,抓捕歸案。以他們對旅長的了解,他多半會下令,抓捕土匪。
果然,吳孝良命令道:“五一,你領幾個人去前面堵截,剩下的跟我去抄他們後路。”再次回東北,土匪給他的感官十分惡劣,先是物資被土匪劫走,然後是與俄國鬼子勾結。他看了眼幾個冷眼旁觀的伐木工人,對他們說:“老哥幾個,你們在這裏躲上片刻,我們剿了匪在出來。”
吳孝良這話說到一半,心已經拔涼。伐木工人眼睛裏有幸災樂禍,還有幾分憐憫,也許在他們的眼裏,綏東軍這幾個人已經成了死人。說到底,百姓們還是對政府抱有深深的敵意,其實這也不怪他們,從前清開始,政府何時将百姓當人對待了?都是任意掠奪、魚肉。
幾個身穿翻毛狐狸皮短襖的漢子從密林伸出奔出,爲首一人看到眼前幾個人顯然吃了一驚,端起盒子炮威脅道:“都老實點,要不老子崩了你們。”
伐木工順從點頭,“英雄盡請自便,俺們不過是伐木工人。”
幾個土匪一看就是平常跋扈慣了的,上前便要搜幾個人的身。由于遭遇突然,吳孝良他們并沒有将槍露出來,剛要發動,後面槍聲又急促的響了起來,幾個斷後的土匪慌慌張張跑過來。
“不好,那幫癟犢子火力太猛,咱們扛不住,别墨迹了,扯乎。”
幾個人不理吳孝良他們,轉身便要走,吳孝良掏槍射擊,六個人全部右腕中槍,盒子炮紛紛掉落在地,哀嚎咒罵之聲頓時響起。
伐木工看的目瞪口呆,這長官年歲不大,瞅着随和的很,怎的出手如此狠辣,槍法又準的出奇。王懷事與李五一均沒見過吳孝良槍法,也驚歎不已,原來旅長是真人不露相!
警衛們三下五除二将幾個人捆了起來,拉倒一旁。吳孝良立即命令道:“大家隐蔽,後面還有一股土匪,一定要活捉他們。”
對于這些送上門來的土匪,吳孝良不想簡單的槍斃了事,由于有了在在綏東開辟商路的打算,剿匪馬上就會被提上日程,而這些土匪就是最好的情報來源,他們的出現簡直太及時了。
剛剛隐蔽好,密林裏一下子就沖出幾十個土匪,吳孝良反倒不能貿然下令進攻,他們滿打滿算戰鬥人員才六個,勝算并不大。
土匪來到剛剛戰鬥過的地方,很快便發現血迹,追擊的目标突然消失,使得他們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頭目摸樣的人很謹慎,盡管發現了蜿蜒向别出的腳印,仍舊沒有貿然下令搜捕。
“二當家,咱們怎麽辦?這幫癟犢子好像在這裏和人打過一仗。”
“快藏好,有危險。”頭目終于,意識到危險就在眼前,但爲時已晚。
槍聲響起,他隻覺得右手腕一痛,盒子炮脫手,鮮血淋漓,不由得慘叫了一聲。衆土匪們不明虛實,吓的都原地趴下,有膽小點的更是朝密林裏胡亂放起了槍。
王懷事看到這些人聚在一堆,有點遺憾,如果此刻有門步兵炮,一發炮彈就能将他們全部解決,不過旅長有令要抓活的,但他們隻有六個人,該如何抓呢?
綏東軍剛剛殲滅白俄的阿法納耶夫旅,士氣空前膨脹。他們隻有六個人,王懷事擔心的不是如何逃走,而是怎樣才能活捉,通過這一點綏東軍自信之強,足可見一斑
吳孝良又是第一個開槍,他可不想白白放走這些上好的情報來源,扣動扳機,又是槍槍打手,竟吓得土匪們不敢擡槍。
後出現的土匪們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蒙了,對方突然有人喊話:“對面的聽好了,綏東軍奉命剿匪,想活命的五分鍾内,放下武器投降。”
他們不敢随便動作,但也不能幾句話就吓的投降,否則以後被人看輕不說,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吳孝良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投降,喊話隻是心理攻勢之一,他見土匪中又有人貿然爬起來射擊,便又是一槍,對方手腕爆出漂亮的血花。
王懷事擔心他們識破虛張聲勢反撲,就自己這幾個人還不夠那群土匪塞牙縫,爬上到吳孝良身邊,低聲問道:“旅長,現在怎麽辦,萬一那幫子土匪發現咱們的虛實,可就危險了。”
吳孝良頭也不回的答道:“沉住氣,隻要我們不逼迫的太緊,他們不敢。”他當然也怕土匪們不要命的反擊,但現如今形勢已經騎虎難下,容不得再有半點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