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竟然真的是……謝靈運
這不可能
他不是死了嗎?不是應該成了人于了嗎?
祝鵬池、廉弘、白溫、尹良、武元南、阮瓊慧、袁雲岚,不管壯少或男女,不管修爲高低,七個弟子都是呆若木雞,滿臉的難以置信,渾身的寒毛豎起,比見到鬼還要恐怖
“他是人是鬼啊?”、“他怎麽看上去……”、“師尊,這、這、這
這是怎麽了謝小子怎麽會沒死,又怎麽會飛得如此輕松自如,就像那些熱氣對他不存在似的,他隻是一個結丹初期的卑微凡夫啊
絕對是有什麽搞錯了
“……都給老夫閉嘴”高松長老不隻是老臉比屎難看,還全身顫抖不止,仿佛随時都會中風而亡,但他最先反應過來,事情難道還不夠清楚明白嗎?小孽畜不但沒有死,而且似乎得了什麽奇遇……
他也不知道小孽畜是怎麽做到的,可是這樣突然沖來一個死敵……如果困龍陣破了,隻要獸還有一口氣,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難保
那畢竟是一頭,強大起來,連蛟和龍都不是對手……
“嗚嗷”獸也聽見話聲了,雙目困難的擡起望了望上空,頓時閃過一抹光彩,精神又振作了不少,它分得清楚,那人是沖着誰來的……
再說它分明見到,那道身影散發着混元真火的氣息,也是火民
“謝小友,聽老夫一言,聽老夫一言”高松長老知道現在該做什麽,連忙分力大喊,苦口婆心一般:“我們之所以結下仇怨,是因爲龍宮的關系,成了對壘的兩軍;但在這裏,我們都是人族修士,共同的仇敵是這兇獸,何不一起除了它?我們都前事不計”
“我除你麻痹,我聽你麻痹說你們是人面獸心,那是把禽獸都侮辱了我這人很記仇的,都去死吧”
急速俯沖之間,謝靈運怒罵了一通,已然到了他們頭頂之上十丈不夠,如風似電的旋飛了一圈,缽盂镯金光大盛,一堆堆又大又重的灰色岩石砸落下去
師徒八人的臉色,再一次巨變
繼續站在原地,被岩石擊中。
閃避離開,陣法破……
“别動,别動”高松長老大喊,聲音滿是歇斯底裏,帶着一絲妄想,“砸不死人”
不錯,以他們的命功修爲,那些普通石頭最多能把他們砸得頭破血流,卻是不能一下砸死的,但問題是,謝靈運隻有這麽一手嗎?
這困龍陣,雖然隻要再堅持半個時辰甚至一兩刻,就大功告成,但怎麽可能繼續得下去?
“啊”突然不知道誰一聲驚叫,卻見祝鵬池、廉弘兩個師兄人馬都慌跑開去,趄趔的逃向赤焰林那邊,“師尊,我不想死”、“走啊”
慌亂一起,陣法立破,幾個年輕人失聲叫成一團,有人逃跑,也有像袁雲岚撐不住了,癱軟跌在地上,随即被一塊塊石頭砸中堆埋,發出恐懼至極的嗚叫
樹倒猢狲散
而高松長老的老臉,徹底垮了下來……
經過一天施法,就算是元嬰後期的他,都已經筋疲力盡,再被這個意外氣得七孔生煙,幾乎立馬一命嗚呼
“哈哈哈哈”謝靈運在天空上飛來飛去,看着這幫賊子的倒黴相,笑得十分開心,心月的諸多無明都将要散去,放聲長嘯:“,有請”
“嗷嗚”
一聲如雷的咆哮突然炸起,震動得大地都在搖晃、炎火山都要噴發——
獸稍一掙紮,那張困龍陣網就粉碎成了無數的光點,它雙目的怒火幾乎噴了出來,低垂已久的鬣再一次高傲的揚起,片片殘損的鱗又冒出了火光,一雙鸷鷹巨翅盡展,頓時霍霍破風,火焰四濺
它掃視了八人一圈,猛然仰頭狂叫:“嗷————”
無盡的憤恨怒火,支撐着它的殘軀,使得獸丹爆發出一股新生的力量,縱是燃爆自體,亦要把折磨了自己一天的這八人,統統化作灰燼
“都别跑,殺了這畜生,跑不掉了……”高松長老喊得有氣無力,心中焦急如焚,怎麽就這麽愚蠢,現在還往哪裏跑
隻是弟子們慌不擇路了,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除了被石頭壓着的袁雲岚哭叫着“師尊救我”,沒有人搭理他……
“去”高松長老斷了一起合力殺的念想,使着飛天紫葫蘆擊向獸,又從衣袖間取出一大把丹藥,運法撒出去,化成一大群尖嘴兇鳥沖去,又要取法寶
然而他的動作是那麽慢,精神力氣的不足讓他成了一個垂死老人,念起咒訣都哆哆嗦嗦——
與此同時,當一聲長嘯叫盡,獸飛上了半空數丈,就張大嘴巴,渾身的火光短短幾息之間強盛到了沸點,來回的萦繞,驟然所有的火光都沖向嘴巴的位置——
“它要爆體”謝靈運看得也是一驚,趕緊飛高一些,傳說之中,殺一龍二蛟,然後随之而斃,“俱堕山谷”,顯然最後正是用了一記同歸于盡的狠招,而這頭獸現在……
“吼————”
随着一聲瘋狂的暴響,整個天空都被映紅了,而紅林荒原則爲之失色,卻是一片爆烈的橙紅火焰,從獸的巨口噴出,鋪天蓋地,向着地面上那些人焚去
那群尖嘴兇鳥還沒飛到,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就被焚爆成了一縷縷煙霧—
紫葫蘆收不盡這些爆體烈焰,因爲瞬間超過可以承受的程度,跌落下去—
高松長老的老臉愕然、不甘、恐懼,似是望了天空中高高在上的謝靈運一眼,已經被天降火海淹沒,瞬間被焚爆,成了一團灰燼,一團齑粉。
所有的石頭也成了齑粉,袁雲岚成了齑粉,倒在地上爬行的武元南、阮瓊慧成了齑粉,趄趔逃跑了一小段路的尹良、白溫、廉弘、祝鵬池,相繼成了齑粉。
霍呼,火聲在怒吼,風聲在慘叫
在這一片焚天燒地的火海之中,齑粉在随風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