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前面啊”
阿蠻伸手在他眼前連連擺動。謝靈運搖頭道:“不是前面。”她真是奇怪了,問道:“明明三個門口都沒有任何的标記,憑什麽不是前面?”
“徐福說過蓬萊島位于東南,雖然我們在墓中失了方向,但坐北朝南,我們進來的門口爲南的話,前面就是北,你說哪邊?”謝靈運微笑反問。
“那就走右邊好了,你還猶豫什麽?”阿蠻不解,右邊是東……總沒錯吧?
“嗯,隻是覺得就這樣着實簡單了些,不過有時候簡單是真,沒必要庸人自擾。”謝靈運說罷,就讓稻草人走向右邊門,随着有人踏足,石道兩邊的鬼燈亮起幽光——
兩人跟着走了一小段路後,又來到一處死路,這回不是石牆壁,卻是前方被水淹沒了,看得到有石階可以走下去,又像是無底深淵。
其實要解決退水這個難題并不難,因爲他們有聚寶盆,問題隻在于徐福當初的設陣允不允許這麽做。
試試好了,謝靈運先對純兒她們交待清楚,就運用聚寶盆開始吸水,嘩嘩的水聲下,一道清澈的水柱卷進了盆内世界落雨似的,幾息之後,石階從露出一兩級變成十幾級,似乎沒什麽事……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潭水仿佛被惹怒了,驟然洶湧的漲了上來,水面更是起了一個大漩渦,四周鬼燈光芒搖閃,一股強烈的陰寒之氣彌散了出來……
謝靈運頓時識趣地停下,一臉沉沉,道:“不行,觸及到陣法限制了,如果繼續強行吸下去,恐怕這古墓大陣會狠狠的收拾我們。”
“氣人。”阿蠻郁悶地鼓腮,有什麽考驗能一拳打爆就過關多好。
果然,他一停了手,陣法也停了,陰寒氣漸漸收攏了回去、鬼燈光芒變黯,而很快,那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地下水湧漫過了一級級石階,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這怎麽搞?憋氣潛下去麽?”盡管阿蠻喜歡在仙宅的池塘戲水,但現在嫌棄的神情目光彙成一句話:“若是要那樣,我進聚寶盆待着吧。”誰知道下面有什麽
“應該也是不行的。”謝靈運就沒有這個打算,先不說下面有多少的水域、要憋多久,他可不想遊着遊着被一群水鬼圍着撕扯,想想就恐怖。他說道:“那樣同樣屬于是硬來,除非我們的力量足以對抗整個陣法,不然還是按照正确解題來破爲好。”
不能強來,當下兩人好好地檢查了這石道一番,連那些鬼燈都搖搖碰碰了,沒發現到什麽。
“我之前想的沒有錯,我們要的碑孔鑰匙、海圖寶物多半在右邊門,但不走上一趟左邊門,卻也不行。”
“爲什麽就不試試上邊門呢?”
很快,兩人一精怪就回到了四門石室,本着金爲西的原因,走向左邊。
又是一條不長不短的甬道,他們眼前竟然漸漸一片開闊,來到了一個低陷的廣闊大殿的台階上,透過昏暗的幽光,隻見殿中排列着一個個兩人高的石人雕像。
它們皆身着铠甲、手握長劍,如同是秦時兵馬一般,不下百個,但一眼過去,它們全都無頭,脖子上空空如也,十分詭異。
“小心……”謝靈運高高皺起眉頭,心中有股很不好的警覺,那些丈餘長劍的制式分明跟那個千年白骨将軍是一樣的,即亦是說,它們也是守墓人……
“它們的腦袋哪去了?”在這片怪異陰森的氣氛下,阿蠻都有點不寒而栗。
謝靈運注目望去距離最近的一個,其脖子處并不光滑而是凹凸不平,這些石像最初應該是有頭的,後來卻被硬生生扯斷,他沉吟道:“可能跟屍解大法有關。”
得他的指揮,稻草人走下台階、步入石人陣,剛一入陣,異變驟生——
轟隆隆兩人滿臉驚訝的看着身後甬道的遠處,又有石牆推來,堵死了回去的路,而對面似乎是沒有出口的,已然再一次置身于一個密室之中,隻是這次很大。
可是麻煩亦大,當四處的青幽燈光成一縷縷的竄了過去,殿中的無頭石人們,每一個都突然活了過來,锵锵的把長劍抽離劍鞘,腳步整齊地奔來,頓時間,喊殺聲石響聲大作
是石像,卻靈活如人是銅劍,卻騰騰冒着黑氣,兇猛強厲的殺氣
最古怪的是,它們無頭卻能發聲,似是腹腔之聲
“大才子,快想辦法”眼見上百石人怪轉眼殺至,阿蠻急忙大喊,望着他,還不用你的聰明才智化險爲夷?
“呃唔……”謝靈運看看周圍,根本沒有像石碑碑頭的東西,他不禁苦笑,真是有愧于她第一次叫自己大才子,道:“隻怕這回并不是考驗智慧,而是拳頭。當年徐福被條巨鲛害苦了才花去十年,沒有力量,如何求藥成功?我們得戰勝這些石人才能過關……”
“廢話不戰勝我們就死啦”阿蠻氣急,她是許了一拳打爆的願,給一隻就好啊,“這麽多,打不過來”
“田主,跑啊”那邊稻草人正在哇哇怪叫,慌忙忙的跑着回來,曲柄笠都幾乎掉了,後面追着一堆兇暴石人——
“趕緊把那些狐媚子放出來,要死一起死”阿蠻又喊,平時跟她一起分相公,現在就要一起打沖鋒
不用她說,謝靈運已經在做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窮奇兇獸放出來,翅膀一掃整群石人都得飛起來……可是不行。白光閃過,三女出現在旁邊,她們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來不及向她們細說了,他用聚寶盆探了探石人們的實力,結果是築基後期到結丹初期之間的命功,一個好打,一百個有自身陣型還有可能的陣法相助,就難了。
當機立斷,他向阿蠻快聲道:“你先去試試陣,看它們有何能耐,小心”
“啊?”阿蠻一怔,咬咬虎牙,就一邊抓起腰間酒壺奔了出去,一邊怒喊道:“謝靈運,我要是死了,你們沒死,做鬼都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