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特意來借人……季崇言想了想,問面前的女孩子:“姜四小姐需要的可是的盧那樣的人?”
的盧那樣的……想到先前被的盧擒獲的狼頭營護衛,姜韶顔點頭道:“有三五個狼頭營護衛那樣的高手,我想制住他們抓住被他們保護的大麗……”
“好說……”季崇言還未聽完便本能的開口應了下來,耳畔卻在聽到女孩子口中的“大麗”二字時突地一個激靈,看向女孩子脫口而出,“你說什麽?”
看着鮮少露出如此驚愕之色的季崇言,女孩子點了下頭,擡眼同他錯愕的眼神對視:“我說……被他們保護的大麗。”
不錯,是大麗。
事關這個大麗,饒是季崇言也很難立時冷靜下來,耳畔聽着女孩子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過兩日大麗應當會喬裝成尋常婦人去祥緣寺附近查看情況,因着身份,她不便大張旗鼓,必然會僞裝成尋常婦人,也不敢多動用楊家的人手,所以彼時她身邊的人手不會多,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女孩子看着驚愕的季崇言道,“這是楊老夫人親口告訴我的,應當不會有假。”
在楊老夫人的計劃中是讓春媽媽帶着人抓住大麗,而後将大麗藏入山陽莊,待得她收服了楊家祖宅中的人,再把大麗弄回去看管起來。
當然,這隻是楊老夫人的計劃。
“這是個難得一見的機會!”女孩子站在季崇言身邊緩緩道來,“眼下我們有兩種選擇。”
“要麽便是乖覺的做楊老夫人手中的棋子,如她所言将大麗擄去山陽莊上的宅子,将大麗關押其中之後再‘無意’透露今日一遭是受老夫人指使的,再加上先時楊衍那封家書的準許,大麗同楊老夫人之間的争鬥定然會無比‘精彩’。”
這個選擇他們不會明着出手,隻會藏在楊老夫人的背後,坐山觀虎鬥,從理智上來講,這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僅也隻是從理智上來看而已。
牽涉其中的棋子是大麗,不管是她還是季崇言都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如此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就這麽放了,實在是讓人不甘心。
更何況大麗的背後牽涉諸多秘密,這些秘密不管于她還是季崇言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
人都抓到手中了,卻不用,實在是可惜。
“而且大麗這個人十分狡猾,背後之人我等還未摸清楚,夜長夢多,就這般放任她走,不打草驚蛇,待得她被人救走,想要再抓她就難了。”姜韶顔冷靜的分析着,“兩方皆有利有弊,季世子,你覺得我等選哪一種更好?”
女孩子聲音清冷,淡淡的話語中似乎有種寬撫人心的力量,聽女孩子說到這裏,季崇言也早已冷靜了下來。
沉默了半晌之後,季崇言開口問她:“姜四小姐,你還記得小麗的事嗎?”
前些時日惹得長安城百姓相談了大半月的熱鬧姜韶顔自然也知曉,不止知曉季家同徐家幾個老爺間的事,更知曉安國公他老人家曾經想過順手除了小麗這個禍害,結果……小麗就這般失蹤了,直至如今,仍然沒有任何線索。
險些忘了這件事的姜韶顔神情一肅,原本還有些猶豫,此時心底的猶豫倒是徹底打消了,立時道:“大麗不能放。”
不錯,大麗不能放!季崇言點了點頭,這也是他聽到這消息的第一反應。
放了再抓便難了。大麗不比小麗,牽扯的人更多更廣,也更狡猾,所以決計不能放。
隻是不放的話,除了想法子從大麗口中套出事情來之外,就沒有旁的用處了。
這般一顆好棋子落到手中隻這麽點的用處委實可惜。
這一點不光季崇言知曉,姜韶顔自也知曉。垂眸沉默了半晌之後,女孩子再次開口道:“或許……大麗可以放也說不定。”
咦?這話怎麽說?季崇言擡眼看向姜韶顔。
女孩子朝他眨了眨眼,道:“我們也可以有一個大麗。隻消不近距離的接觸楊衍和楊老夫人,她就是大麗。”
這法子……想到女孩子那一雙妙手,有他和她在背後,要裝大麗并不是難事。
這是一個幾乎兩全的辦法,不過要做好并不容易。
“大麗狡猾,我們對她背後的人也是一知半解,要從她口中問出話來并不是一件易事。”女孩子說道。
“先把人抓了再說!”季崇言聞言卻是不以爲然,眼底滿是寒意,“至于審問的事,先讓林彥試試,人捏在手裏,隻要不死,總有辦法。”
對季崇言口中說出“人捏在手裏,隻要不死,總有辦法”這句話,姜韶顔倒不覺奇怪。
季崇言不是一個普通的權貴子弟,是一個早早布局江南道,居安而思危,年少起便會暗中培養勢力的天子面前寵臣。
如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是個心慈手軟之輩?慈不掌兵,對待敵人心慈手軟的主子是無法服衆的。
如此,抓大麗的事就交給季崇言了。
柴嬷嬷先前借口的“爐子上炖了東西”雖是借口,不過說個話的工夫還是當真炖了點東西。
舀着炖得齁甜的梨湯,姜韶顔小口小口的喝着,眼角的餘光落到了對面正默默喝湯的季崇言。
上了年歲的老人家舌頭也不複曾經的靈敏,更何況還是柴嬷嬷這等受過傷的老人。
曾經的柴嬷嬷炖得一手好甜湯,如今這甜湯……平心而論确實不能同“好”這個詞扯上關系了。
幫着舀湯端過來的是季崇言,她這碗裏頭盛滿了梨子、枸杞、紅棗,可謂物多湯少,季崇言的碗裏卻是湯多物少。
于姜韶顔這等擅庖廚的,自是嘗一口便知道這份炖湯裏的齁甜全在湯裏了。她這一碗物多的雖也算不得好吃,卻也不至于難以下咽,可季崇言那碗湯……隻消想想便知道這味道了。
看他面不改色的喝着,姜韶顔沉默了一刻,心中對他更是好奇。
一個自小錦衣玉食、金齑玉鲙的權貴子弟,究竟也不知是如何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平心而論,姜韶顔私以爲或許論心善,季崇言比不上昭雲長公主同趙小将軍,可在如今的世道之上,季崇言這樣的人定然能走的很遠。
壯志得酬的前提是得先活着。面前這位故人之後的小白菜定然是能活着的,隻要不被牽連入什麽事情……姜韶顔下意識的伸手覆上了胸口:她的事與他無關,着實不必将他牽連進來。
喝了柴嬷嬷的甜湯,又在季家别苑同季崇言聊了幾句,便到了吃暮食的時候了。
一份尋常的雞湯,幾個清爽的菜蔬,連同那金華買來的臘肉火腿同青椒炒了做的菜,季家别苑的暮食很是清淡,同如今世道上的尋常百姓家裏的暮食沒什麽兩樣。
在喝過齁甜的甜湯之後,這樣清爽的暮食委實對人胃口,吃罷暮食,姜韶顔起身告辭。
抓大麗的事就交給季崇言了,就如同季崇言放心她一般,她亦是放心季崇言來做這件事的。
楊老夫人輕飄飄的語氣,嚴苛到令人發指,甚至可說是爲難人的要求,十個春媽媽也是做不到的,也隻季崇言能做這件事。
……
因着要做的事情自有姜韶顔尋人去做,春媽媽這兩日閑着無聊便開始琢磨起了重操舊業的事。
姜家租住的宅子裏,正偷得浮生半日閑在院子裏喝茶吃點心的姜二夫人看着春媽媽帶着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走了進來。
“姜二夫人。”朝她打了個招呼,春媽媽自來熟的問她,“小柳綠呢?”
姜二夫人:“……”也不知道這老鸨哪來的自信她會開口告訴她小柳綠的去處,說的好似大家關系很好一般,要不是看在四丫頭的面子上,哪個同她關系好了?
瞥了眼她身後那一群莺莺燕燕,姜二夫人指向後頭,神情平靜的說道:“在後頭同那個活王八身邊的得力手下練字呢!”
春媽媽:“……”
看姜二夫人的表情和語氣,活王八指的是哪個不消說,定是姜二老爺了。隻是先前單單因爲小柳綠的存在都會大喊大叫的姜二夫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做到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一句“越是細想越叫人表情微妙”的話的。
這位姜二夫人原先同她見過的那些被氣的跳腳的正室沒什麽兩樣,眼下卻似是變了個人一般,也當真是奇怪了。
左右有姜四小姐在,這姜二夫人也不能拿她怎麽樣。要真敢拿她怎麽樣,大不了她告訴姜四小姐去!春媽媽心中這般想着,便用熟稔的語氣開口問姜二夫人:“既然這樣,你怎麽不管管?”
“管個屁啊!”正拿木錘子錘核桃吃的姜二夫人把手裏的錘子重重的擊向了石桌桌面,一錘之下,那原本怎麽都開不了口的核桃直接被錘的四分五裂,“又不是我的小柳綠,當王八的也不是我,我也沒那個本事叫你家小柳綠給我生孩子,管什麽管?”
春媽媽:“……”
這話……粗俗卻還當真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不等春媽媽開口,那頭咬核桃咬的“咔嚓咔嚓”響的姜二夫人便再次開口了:“至于小柳綠想從那活王八手裏掏錢……呵,他手裏的錢都叫錢三那瘌痢頭弄走了,還有個什麽錢?你見過有誰的錢進了放高利的口袋裏,還能把錢從放高利的手中拿回來的麽?”
春媽媽聽到這裏,下意識的反駁道:“有啊,姜四小姐。”
姜四小姐就從那錢三手裏拿回一千五百兩的相看錢呢!诶,也不對,那一千五百兩不是姜四小姐出的,是姜二夫人出的,就是到錢三手裏頭過了過場而已。
當然,姜四小姐從錢三手裏弄到了錢,回頭錢三就從姜二夫人那裏拿到了更多的錢。轉了一圈,出錢的隻有姜二夫人一個。
春媽媽旁觀者清的捋了捋過往,憐憫的看了眼姜二夫人:這般想來,那個關在大牢裏癡癡傻傻看楊仙芝的姜輝定是姜二夫人和姜二老爺親生的了。
“四丫頭啊,那不算的!”姜二夫人聞言倒是不以爲然,下意識的搖頭道,“我們四丫頭不能算在裏頭的。”
怎麽不能算啊?姜四小姐不屬于人還是不姓姜來着?春媽媽撇了撇嘴,心裏想着,隻是面上卻是沒吭聲,等姜二夫人繼續說下去。
“那活王八手裏沒錢了,要不然也不會虧待小柳綠肚子裏的金貴血脈了,不然你家小柳綠哪有興緻同人放風筝和練字?”姜二夫人吃着核桃道,“反正都沒錢了,那老夫人做的好事也被死丫頭發現了,待得回了京,這老婆子要是還能從姜兆手裏搞到錢,我跟那活王八姓!既然都搞不到錢了,我還争着那活王八做什麽?圖他長的醜?圖他人品差?還是圖他打我不成?要不是舍不得輝兒,我早同那活王八和離了。這家裏頭的事關我什麽事!”
一席話說的頗有幾分“看盡世事”的味道,春媽媽聽的目瞪口呆。
那廂的姜二夫人還在說着:“我眼下是看清楚了,我們四丫頭不是一般人呢,是天上的文曲星、紫微宮大師轉世,跟着她混,總不至于活不下去!”
春媽媽:“……”以爲這姜二夫人笨,沒想到她是又笨又聰明,這姜家二房和三房“多年積攢的家當”,哦,不對,是多年撒潑打滾“搶”來的家當這麽一空,再加上“會生金蛋”的老夫人生不了金蛋了,還不如另抱大腿。
如今看來,這條大腿選的還挺不錯的。
說罷這些,姜二夫人便指了指後院的方向道:“快去吧!小柳綠他們練了好一會兒了,待字練完了說不準就要上山摘花去了!”
又是摘風筝、又是練字又是摘花的,不愧是她一手教導出的小柳綠,春媽媽“哦”了一聲,回過神來,神情複雜的看了眼姜二夫人,正要離開時,眼角餘光掃過被姜二夫人敲碎的核桃,想了想,在姜二夫人氣急敗壞的尖叫聲中抓了一把核桃,帶着人去了後院。
聽同和醫館的李老大夫說吃核桃能補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可以試試再說。
帶着人經過連接前後院的中庭時,幾個身形瘦弱卻一身護衛打扮的年輕人正坐在中庭的長廊上,一臉表情微妙的樣子。
春媽媽腳下頓了一頓,看向那幾個表情微妙的年輕人:這幾個就是老夫人等人從長安姜家綁來的管事孫子、門房小兒子等一票“人質”吧,眼下被逼做護衛的人質如今正在幫着放哨。
這倒也不是他們想,而是姜二老爺被弄進去前交待過的,叫裏頭那幾個貼身保護小柳綠肚子裏的金貴血脈,他們離遠一些,有可疑外人經過時及時提醒他們。
姜二老爺這想法實屬不錯,隻是執行起來……總之,也不知道怎麽變成眼下這樣的。
這姜家……真是發生什麽事都不足爲奇了。春媽媽瞥了眼幾個年輕人,帶着人走了過去。
“小柳綠!”才開口喊了一聲。
那廂正捂唇嬌笑的小柳綠便被吓了一大跳,待看到過來的春媽媽以及跟着她過來的一群莺莺燕燕時當即臉色一白,喃喃:“春……春媽媽。”
正同她一道練字的幾個護衛眼見小柳綠這等表情當即神情一肅,想也不想便擡腳擋在了小柳綠面前,伸手覆上腰間的佩刀道:“綠姑娘莫怕!二老爺叫我等護着你,絕對不會讓不相幹的人近你身前一步!”
這般擲地有聲令人動容的話語卻沒有打動小柳綠半分,同時也隻讓春媽媽翻了個白眼。
這般站在綠姑娘面前的她見的多了去了,原先那鄭公子不也是這樣的?
還有……
“二老爺叫你等護着我們小柳綠,可沒讓你們同她摘風筝、練字和摘花吧!”春媽媽半點不以爲意的随口道了一句,沒有理會幾個護衛頓變的臉色,轉而朝小柳綠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我合計着咱們花月樓一直關着也不是個事,該開張了!”
開張?讓肚子裏還懷着二老爺金貴血脈的小柳綠開張?
幾個護衛面面相觑,連忙看向小柳綠。
小柳綠卻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道:“幾位護衛哥哥放心就是,我們花月樓開張就是同人聊個天而已。”
花月樓這等寶陵青樓屆的頭牌樓裏的姑娘隻是同人聊天?開什麽玩笑!幾個護衛自然不傻不會相信這句話,依舊擋着不肯動:綠姑娘突然這般說來定是被這老鸨拿捏了
那廂小柳綠見狀卻是急了,不等幾個護衛讓開,連忙繞過了他們,小跑着奔到春媽媽身邊喊了聲“媽媽”,而後垂眸吸了吸鼻子,再擡頭時已是雙目通紅:“媽媽,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想個頭啊!春媽媽連翻兩個白眼,能叫小柳綠想的除了錢還有什麽?
不耐煩跟她多廢話,春媽媽咳了一聲,湊近小柳綠道:“過幾日我重開花月樓,你是要繼續留在這裏還是随我回花月樓?”
這還用想?小柳綠聞言想也不想便道:“自是要随媽媽回花月樓的!”
原先跟這姜二老爺是看他兜裏有幾個錢人又蠢笨,可以弄些錢财來。眼下姜二老爺兜裏快比她荷包都幹淨了,要不是花月樓沒開,沒地方去,她至于在這地方呆着麽?
還是回花月樓好,可以搞錢。小柳綠一臉期盼的看向春媽媽。
這回答真是半點不令人意外,畢竟小柳綠可不是一般姑娘!春媽媽剔了剔牙,努嘴指了指她的肚子,道:“你這金貴血脈怎麽解決?”
小柳綠肚子裏揣了姜二老爺的金貴血脈呢!姜二老爺可沒那麽容易放小柳綠離開的。
還當什麽大事呢,原來就是這點破事!
小柳綠聞言當即拍了拍胸脯,道:“媽媽放心便是了,不過一個肚子痛的事,也就半天的功夫。”
不過話說到這裏,小柳綠倒是記起來了。
“媽媽,您在姑蘇的時候姜四小姐來尋過我,說小痛随我,大痛要同她說一聲的。”對讓春媽媽都服服帖帖的人,小柳綠還是極有眼色的,不敢隐瞞。
聽小柳綠這般說來,春媽媽也是愣了一愣,想了想,道:“那你去同姜四小姐說一聲吧!”
姜四小姐沒有提過的事,她便是做了阻了姜四小姐的道,以姜四小姐“講道理”的性子也不會拿她如何。
可若是姜四小姐提過的事,她們做了卻沒同姜四小姐打過招呼,以姜四小姐“講道理”的性子定會拿她們如何的。
這位可是個素日裏不發脾氣,一發脾氣就要弄出大事來的主。
姜家幾個租住的宅子離姜家别苑走過去也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帶着小柳綠在姜家别苑見到姜韶顔時,女孩子正在喝茶。聽聞小柳綠想大痛……女孩子沉默了片刻之後,點了下頭,隻是還不等春媽媽和小柳綠高興,便開口提醒她二人:“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快放出來了。”
春媽媽:“……”
小柳綠:“……”
對于慣會挑撥離間的兩人,倒是一下子便明白了女孩子的意思。
“我近些時日有些事要忙,實在沒空搭理那兩個。”女孩子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向面前這兩人。
兩人聞言對視了一眼,眼見春媽媽點了頭,小柳綠當即拍了拍胸脯,道:“姜四小姐放心,奴家明白了,保準叫這大痛同姜三老爺脫不開關系。”
姜四小姐既然忙着沒空搭理那兩個,未免讓兩人聯手惹麻煩,還是讓兩人忙着内鬥的好。
聽她不過略一提醒,小柳綠便當即明白了過來,姜韶顔忍不住感慨:如此“善解人意”的解語花……難怪這小柳綠能名動寶陵,是春媽媽最喜歡的“女兒”呢!
有春媽媽看着,不愁小柳綠翻了天去!
解決了小柳綠的事,她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待得小柳綠退下之後,姜韶顔鄭重的對春媽媽道:“我要借你家的小雪白用一用。”
哦,還以爲多大的事呢?先前不是已經借過了嗎?春媽媽聞言倒是不以爲然:“成!姜四小姐要借人自是一句話的事,對了,您要借多久?”
上次不也借過幾天嗎?借個幾天又不耽誤她重開花月樓!
“唔,這次興許要借久一點,”女孩子聞言認真的摩挲了一下下巴,說道,“我想想……也就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樣子吧!”
幾個月甚至幾年?還“也就”?春媽媽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