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賭徒他一貫是一把好手!
春媽媽也是個能說會道,軟硬兼施的。
“待到錢三問出了秀兒的事,我便安排你見一見秀兒!”姜韶顔說着看向春媽媽,“到時候她一個人怕是對付不了大麗,你幫幫她!”
春媽媽:“……”
這種事也要她幫?她很閑嗎?
“我也幫了你。”女孩子隻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似是已經察覺到了她内心所想,頓了片刻便笑了,“春媽媽偶爾也要施恩不圖報的嘛!”
好一個施恩不圖報!春媽媽抽了抽嘴角:這心眼被篩子還多的丫頭是說她若是不出手幫秀兒,先前被面前這女孩子攬走的楊家後宅的事又要她自己來解決了?
兩相對比,春媽媽想也不想便做出了決定:“我幫!”
比起幫秀兒内鬥大麗,叫楊家改認一個楊二夫人才叫人一時半刻想不到什麽法子呢!這種難事這位姜四小姐肯接手自是最好不過了。
……
……
讓春媽媽和錢三物盡其用,姜韶顔便回了寶陵。不管是對付秀兒還是秀兒父兄,都要在姑蘇動手,趁着兩人還沒拿下秀兒和秀兒父兄的檔口,她要做一件事。
馬不停蹄的回到寶陵連家門都沒進,姜韶顔便去了集市,準備親自挑些食材。因家裏時常做飯,姜韶顔同集市上幾個日常出來叫賣的漁民、獵戶、農戶也熟悉了,一般挑好貨都往他們那裏去拿。
因是連夜從姑蘇趕回的寶陵,正趕上早市貨源充足的時候,姜韶顔挑到了不少好魚、好菜、好肉,其中尤以幾隻長尾巴的漂亮野雞爲最罕見。
“捕獸的陷阱在家門口放了好幾個月了,也直到昨晚過去看才發現了這幾隻野雞。”賣野味的獵戶笑着說道,不忘提醒姜韶顔,“姜四小姐姑娘家家的喜歡漂亮東西,可莫看它漂亮,卻不是個能養的,氣性大,硬養會絕食,還是早早吃了好。”
姜韶顔聽了一笑正想說話,便聽一旁有人驚呼了一聲。
“天呐,這些小東西好生可憐,你們這般也太過殘忍了!”
正在說話的獵戶聞言臉色頓時一僵,姜韶顔也有些意外的轉過頭去:原本以爲那些個“兔兔好可憐,你們不能吃”的說法隻是個段子,這是……遇上真人真事了?
入目的女子白紗蒙面,烏發挽髻,發髻上簪了幾支珍珠簪子,光看露出面紗的那一雙描畫精緻的眉眼,便知當是個姿色不錯的女子。
眼下這姿色不錯的女子身邊帶着個同樣塗脂畫粉姿色平平的小丫鬟。
一主一仆,兩個打扮講究的女子一大早出現在了人口混雜,魚、肉、菜味滿天飛的早市之上。即便手提着白紗長裙,裙擺之上還是沾上了不少泥污。
有路過的小販、買菜的百姓一見她二人紛紛避讓,唯恐碰到了那白晃晃的裙子被人拉住賠裙子。
這兩位的穿着打扮着實不像是逛早市的,應當也是頭一回跑到早市上來。
被百姓、小販紛紛側目注視,小丫鬟率先扛不住了,不安的看向身旁的女子:“白姑娘,這……”
女子睫毛顫了顫,似是也對這怪味道滿天飛的早市很不習慣,隻是被姜韶顔和獵戶這般注視着,到底有些下不了台,不得已隻得挺了挺腰背,硬着頭皮道:“這些小東西原本生活在山郊野林裏好端端的,若非你們……”
“你懂個啥?”獵戶也是被這兩人的打扮吓到了,待到回過神來,當即毫不客氣的指着被姜韶顔身後的小午和香梨提在手裏的長尾巴野雞,道,“這些小東西先時到我家裏來偷米糧時可半點不可憐。再說了,你吃肉不?”
獵戶神情古怪的看着女子:若野雞可憐,那豬啊牛啊羊啊什麽的都可憐了。人就不可憐了?幹脆什麽都不要吃好了。
這一點獵戶能想到,女子自然也能想到。對此,不由輕哼了一聲,開口聲音中隐隐有些得意:“我不吃肉,吃素!”
吃素?獵戶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女子這個回答,一時語塞。
姜韶顔見狀便笑了,對着挺直了腰背神情得意的女子,笑着說道:“佛家有雲,萬物生靈,衆生平等,那動物是活物,植物便不是活物了?”
女子神情微僵。
一旁方才被她的話噎了一噎的獵戶聞言立時開口道:“對啊,姜四小姐說的不錯!你吃的那些菜啊、飯啊什麽的也是活物,幹脆不要吃了。反正什麽都可憐,就人不可憐。”
來早市閑逛的都是日常出入廚房腳踏實地的過日子的,沒有幾個有憐香惜玉的心思,隻管吃不吃的飽肚子。
這女子一行不合時宜的話放到季崇歡那行人中或許會有些許效果,放在他們這些下裏巴人群裏自然就有些不受歡迎了。
被獵戶和姜韶顔如此将了一軍,又被一衆經過的百姓紛紛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女子在原地怔了片刻之後,很快便掩面帶着哭腔同丫鬟跑出了人群。
待到女子走後,才有個經過的百姓忍不住道:“那不是花月樓的頭牌小雪白嗎?”
想到家裏那位人如其名的小柳綠,姜韶顔正要離開的身形一頓。
“素日裏她就是這幅……樣子的。”那百姓搖了搖頭,歎道,“花月樓自春媽媽被抓之後不少姑娘沒了錢财來源,雖說如小雪白這樣的還有些許積蓄,可也不能大吃大喝。”
可花月樓的姑娘哪個會過日子的?跑來早市鬧了一通笑話也不足爲奇了。
姜韶顔聽的不由挑了挑眉:感情這小雪白還是真白蓮花啊,也不知道同大牢裏那位楊仙芝比起來那個更白一些。
記下了這一茬,姜韶顔離開了早市。
她如今手頭要做的事真的挺多的,一件一件慢慢來吧!不過小雪白這個人确實可以排在錢三、方知慧、吳有才的春媽媽之後了。
細細數一數,不屬于姜家的得用人,她手頭已經不少了,姜韶顔輕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