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拿着彩炮的公子看外貌描述多半就是同季二公子最交好的劉大人家的公子劉公子了。
話說回來,這塞了碎綢帶的“彩炮”是找工匠做的機關物件吧,以往似乎沒有見過。
他口中的姜肥豬顯然就是最早因着季二公子被遣出長安的那位姜四小姐了。這位姜四小姐的詩文水平不錯,最早沒有露面的時候在崇文館也有些名頭,其文采爲不少人折服,其中也包括這位劉公子。
隻是不成想,沒見過其人,見其才時衆人追捧稱姜四小姐爲“長安第一才女”,見了人就成了“姜肥豬”了。
這稱呼實在太過侮辱人了。李玄竟蹙了蹙眉,下意識的轉頭去看一旁的季崇言和紀峰。紀峰倒是老神在在一副看好戲的架勢,季崇言則是雙唇緊抿一言不發。
季世子這樣子……看着似乎有些生氣啊!李玄竟心道:這季世子是認識那姜四小姐不成?
還不待他多想,樓下大堂的哄堂大笑聲已經打亂了他的思緒,一個身材矮胖的華服公子站了出來,走到了開口的劉公子身邊。
劉公子立時拉着那個身材矮胖的華服公子向大家介紹:“這是朱公子,從江南來的,文章寫得不錯。”
那矮矮胖胖的朱公子連忙向大家施禮問好。
“這姜肥豬近些時日在江南道的事情朱公子最是清楚了,聽說她近些時日愈發鬧騰了。”劉公子朝着衆人擠了擠眼,而後看向不屑冷哼的季崇歡,道,“多半是看我們季大才子不理她,腦子有些不正常了。”
這話一出,衆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笑聲中有人“咦”了一聲開口了:“這姜四小姐怎麽個鬧騰法了?”
這聲音有些陌生,衆人看向坐在季崇歡身旁那個大喇喇翹着二郎腿的,一身短衫勁裝,腰間還帶了把半長不短的佩刀,整個人光坐在那裏不說話就是一身粗犷的武夫氣,湊近一聞還有股羊肉的腥膻味。
這是哪個?劉公子皺了皺眉,正想開口,一旁的季崇歡便先他一步開口了:“這位是撫順侯世子梁禀,我近些時日新結交的朋友。”
原來是撫順侯世子。雖是個武人,确實個實打實的侯世子,這舉止先前瞧着令人不喜,眼下看看倒也别有一股子豪爽之感。劉公子緊鎖的眉頭一瞬之間松了開來,笑着說道:“原來是梁世子,失敬失敬。”
梁禀翹着二郎腿,敷衍的朝他擡了擡手。
劉公子也不以爲意,轉頭又對季崇歡道:“我們季大才子當真是交友甚廣,不論文武,皆能與之交之。”
季崇歡點了點頭,眉頭舒展,連帶着看梁禀略有些粗俗的二郎腿都愈發順眼,道:“近些時日,我便帶着梁世子去了崇文館、藏書樓翻書閱典,沒顧得上大家,是崇歡的不是,我自罰一杯!”
說罷拿起桌上的酒盞一飲而盡。
衆人又是一陣轟然叫好。
梁禀摸了摸鼻子,沒有忘記方才自己問出的話:“那姜四小姐怎麽個鬧騰法了?”
“世子爺是自己人,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怎麽能叫姜四小姐呢?”劉公子開口糾正梁禀的話,道,“這長安城有大半人都叫那面目可憎的姜肥豬的。”
梁禀挑了挑眉,愈發覺得爹叫他來結交這名聲在外的長安第一才子就是個錯誤:這叫個鬼的長安第一才子!
這幾天帶他去逛藏書樓、崇文館的時候是滿口的禮義廉恥,這輪到自己圈子裏的人說話了管人家隻是胖些又沒做錯什麽事的姑娘叫姜肥豬?
不叫姜四小姐叫姜肥豬?除了這圈子裏的人,但凡懂些道理的都不會這麽喊吧!
劉公子聞言當即轉向一旁那個朱公子,道:“朱大才子,你來說!”
梁禀看先那個被點到名的朱公子,聽聞那位姜四小姐一個抵三,這位朱公子的身形……梁禀同一旁的季崇歡比了比,能一個抵四吧!
姜四小姐叫姜肥豬,這個朱大才子不是應該叫朱大肥豬才是?怎麽又變成朱大才子了呢?真是欺負人家姜四小姐不在面前,當心哪一日遇見了人家姜四小姐的朋友,被人修理一頓!
那被點到名的朱大才子輕咳了一聲開口道:“那姜肥豬到了寶陵沒在寶陵城安分幾日便日常上街逛街了,也不知羞。”
這大街是大家的,又不是你的,你朱大才子逛得,人家姜四小姐怎麽逛不得了?梁禀心道:逛個街還要同你報告,這姓朱的以爲自己是誰?天皇老子不成?
底下衆人不意外的又是一片應和“姜肥豬真是好不要臉,長這樣躲家裏得了,居然還好意思出來!”雲雲的。
梁禀握了握拳頭:這群人真是讓人的拳頭越來越硬了呢!
“最開始是同寶陵最有名的尼姑庵裏頭那老尼姑交情不錯……”朱大才子一臉得意之色,聞言接着說道。
底下衆人應和聲更盛了!
“那姜肥豬的樣子能嫁的出去才怪,除非那男的瞎了!”
“不錯不錯,還是提早去尼姑庵裏頭同老尼姑打好交道,往後指不定也能做個尼姑頭頭呢!哈哈哈!”
……
紀峰撇了撇嘴,一邊暗罵這群兔崽子真是欠揍一邊看的津津有味。
冷不防聽一旁一道冷哼聲響起,他轉頭看向一旁發出冷哼聲的人:季崇言。
他“哼”什麽?紀峰正詫異間,見季崇言伸手撫了撫自己的眼睛,忽地冷笑道:“我眼睛很好。”
什麽意思?紀峰沒反應過來,一旁的李玄竟也是一頭霧水。
那廂應和了一番有人記起來問朱大才子:“那姜肥豬去了江南有沒有辦什麽詩會啊?”
“她會辦個什麽詩會?就是辦了也是面目可憎!”朱大才子連連擺手,“她就是發帖了,你看整個江南道有誰搭理她?”
衆人又是一陣哄笑,梁禀在一陣哄笑中倒是沒笑,隻是摸了摸鼻子繼續問朱大才子:“你說姜四小姐鬧騰,她怎麽個鬧騰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