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陵茶館是敞開門做生意的,作爲茶館的主角,江平仄自然不能消失太久。
“姜四小姐,我們信你。”暫且沒有将他們查到的姜四小姐同江小姐的關系告訴姜韶顔,江平仄想着作爲父親的姜兆不曾告訴姜四小姐這些事,想來姜兆有自己的考量,那他們自也不必說了。
更何況這位姜四小姐同那位江小姐,江平仄看着眼前這個胖如小山般的女孩子,暗暗搖了搖頭:光這外表,哪個能想到姜四小姐會同那位江小姐有關?
“過些時日,我們會帶你去見一見留下來的舊部,”江平仄說道,“有些事雖說開始了,但卻也不急于一時。”
姜韶顔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雖說這些時日的寶陵城尤爲熱鬧,不過寶陵茶館依舊是百姓們閑暇時的好去處,在寶陵茶館呆了一下午,聽江先生說了一下午的故事之後,姜韶顔才帶着香梨和小午回去了。
回到姜家别苑才坐下,白管事便過來了。:“二老爺他們已經回來了,錢三下午來過一次,眼見小姐不在便道明日過來将錢送還給小姐。”
姜韶顔點了點頭。
白管事又瞥了眼西苑的方向,接着說道:“聽說這一次姜二老爺使了不少錢财,才回來便已經同姜二夫人打過一次了,兩人摔了不少碗盤,方才消停。”
姜韶顔看着他沒有說話。
白管事頓了頓,又道:“大公子不肯回來。”
咦?姜輝不肯回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
姜韶顔也有些驚訝:“大公子爲何不肯回來?”
寶陵縣衙大牢雖說打掃的還算幹淨,可到底是大牢,再幹淨又能幹淨到哪裏去?再者大牢裏那飯食可是整個寶陵城百姓都聞之色變的,姜輝是轉性子了不成?
說起原因來,白管事一張老臉之上滿是尴尬之色。
他道:“大公子說他要看美人,我等要勸他,他就說他一出來就要來劫獄,到時候株連九族了可莫要怪他!”
這話聽的人目瞪口呆,就連姜二夫人和姜二老爺也驚住了。
雖說姜二老爺和姜二夫人本就各自憋了一肚子的火是準備吵架的,可也要有個由頭,大公子如此一來倒成了現成的由頭。
一個道“好好的孩子來了寶陵怎麽就成了這樣?你個婆娘早來一步到底做了什麽?”另一個道“你自己兒子是個什麽德性自己不清楚?”
如此一番吵架拉鋸姜輝如願以償的留在了大牢裏看美人了,倒是姜二老爺和姜二夫人又打了一架,結局以姜二老爺臉被抓花,姜二夫人挨了兩巴掌而告終。
“好在先時我等把西苑的貴重碗盆已經換了,此次損失倒是不大。”白管事算着損失,看向姜韶顔,滿臉肅然之色,“便是損失不大也是要報在賬上的。”
姜韶顔:“……”
罷了,看在明日錢三過來還錢的份上就不計較這個事了。
“記得不止貴重碗盆還了,連貴重些的桌椅最好也換了,免得遭受無妄之災!”姜韶顔叮囑白管事。
人家木頭好好被做成桌椅也不容易,何苦被人一腳踢散架了?
姜韶顔不知道錢三還别人錢時拖不拖拉,同她的錢财官司上倒是從來不含糊,第二日一大早便帶着錢财登門了。
“姜四小姐,這多餘的零頭就給你了,你點點看呢?”錢三捧着錢财眉開眼笑。
姜韶顔點了點頭,香梨見狀連忙接了過來,而後毫不客氣的當着錢三的面就将裝錢的匣子打開清點了起來。
這架勢看的錢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罷了罷了,同這小丫頭片子也不計較這些了。
比起這個來……錢三輕咳了一聲,轉頭對姜韶顔道:“我兄長要回長安了,回長安前差我來問問姜四小姐可有什麽話或者什麽事要托他帶個話或者幫個忙什麽的。”說到這裏,錢三擡眼望了望天,意有所指,“這快到中秋了,今年中秋,伯爺同四小姐應當是不能一起過了。”
姜四小姐的母親紅顔薄命,伯爺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姜四小姐拉扯大,父女兩感情也是不錯的,中秋這等時日不能在一起,想來也想念的緊。
姜韶顔沒有忘記這一茬,否則也不會提前訂好模子了。隻是這裏是大周,此去長安十多日的功夫,便是錢氐書緊趕慢趕也要七八日光景,一般酥皮的鮮肉、豆沙等月餅放不住,是以隻能用了蜂蜜、面粉又或者再講究些加上奶油等蒸烤脫水了做成不怎麽月餅的“月餅”才能擺上這麽久的光景。
長安城當然不是買不到好吃的月餅,隻是于東平伯姜兆而言不管多好吃的月餅都不如女兒親手做的好的了。
“我原本也準備做些糕餅請人帶回去的,如今你兄長肯幫我這個忙自是再好不過了。”姜韶顔向錢三道了聲謝。
“無妨無妨,舉手之勞而已。”錢三擺了擺手,名正言順的留下來準備蹭頓飯食吃吃。
姜韶顔不是個拖沓的人,既準備好了,就要做了。
錢三跟着姜韶顔去了廚房。
回屋子裏藏錢的香梨去而複返來到廚房院子裏時正見錢三站在廚房外的窗邊向裏看姜韶顔做菜不由覺得有些意思:那地方成了專看小姐做菜的專屬位置了。
最早是季世子呆過,而後又是那站不住的方二小姐呆過,現在輪到錢三了。
就說小姐不僅菜做的好,便連這做菜的過程也有意思的緊呢!
大周這個時代保存食物的方法遠沒有後世各種防腐手段來的多見,此時的糕餅類最常用的保存方法就是用大量的鹽糖了。
糕餅就如原先的牡丹花鹵子一般用的是糖。
所以說所謂的月餅也隻占了個月餅的圓月樣子,實則就是個尋常的糕餅而已,不過這些于姜兆而言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他吃的也不過是一份心意。
看着女孩子認真專注的揉面做餅,錢三站了會兒,到底不如季崇言那樣能不吭聲看許久,于是想了想出聲同姜韶顔閑聊了起來。
“姜四小姐,我兄長這次回來說了長安城裏那個……那個殺千刀的季二公子最近又惹出桃花債來了!”
那季二公子可是個薄情負心漢,他既是姜四小姐這一邊的,那個什麽沒見過面的季二公子就是個“殺千刀”的了。
季崇歡嗎?姜韶顔掀了掀眼皮:其實季崇歡這個人同他沒什麽關系,不過既占了這個身份,倒還是要問一問的。
“哦?他惹上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