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不肯搬出來,三老爺強行要搬進去,“白管事說到這裏,忍不住看向姜韶顔,道,“老夫人就在這時候開口說話了。”
那姜老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今兒大早上甩鞋底時白管事心裏就已經有數了,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她和姜三老爺一個被打一個不說話顯然跟四小姐有些關系。
“也差不多該開口了。”對姜老夫人能開口說話這件事,姜韶顔倒是并不意外,聞言點了點頭,道,“差不多了。”
所以好不容易能開口的姜老夫人說了什麽?
“老夫人先道讓挨了闆子的三老爺搬進去休息,二老爺沒地方歇息的話去外頭客棧裏将就一天,有什麽事明日再說。”白管事說道。
方知慧聽的很是認真,畢竟正在興頭上,同時也沒漏掉白管事口中那“先道”兩個字,這個提議顯然沒有被通過。
“二老爺說他沒錢了,錢都丢進去撈二夫人了。”白管事說道,“老夫人聽的很是生氣,這時候三老爺幫忙說了話,說事已至此,還是先把住的地方解決了的好。”
姜老夫人和姜三老爺這對往日裏最是貼心的老棉襖母子眼下的想法顯然有些不同,姜老夫人隻要是姜家血脈她自然不會讓血脈落在外頭,至于姜二夫人要不要換一個, 于她而言是不相幹的。姜三老爺則不希望這個姜家血脈留下來, 是以眼下正叔嫂站在一條線上。
不過這種事姜三老爺這個精明的自然不會明說,是以眼下明裏暗裏正幫着姜二夫人。
不過這幫也是有前提的,譬如眼下自個兒掏錢去外頭住客棧這種事姜三老爺是決計不幹的。這可不是住一天兩天的事,今兒一來爲什麽他們母子要對姜韶顔使絆子就是爲了下下馬威。若是一來不先解決了姜韶顔, 這寶陵姜家别苑誰是‘老大’就不好說了。當然, 今兒這結果不太如他意,有些不順。可這想法姜三老爺覺得沒錯, 千萬不能讓步, 要真去了客棧,估摸着留在寶陵這些天都要他掏錢了, 這他可不幹。
至于姜二老爺這個好“兄弟”的錢是不是沒了, 那也不關他的事。反正好“兄弟”的錢擠擠總是有的。
隻是雖是這麽想的,眼下錢丢了的二老爺在老夫人這裏自是更要占理的,更何況, 那個“見了血”的小柳綠還懷着金貴血脈。
金貴血脈他想弄掉不假,可不能通過他的手,不然這老娘可不好哄。
是以姜三老爺想了一圈終于想到了個好主意。
“三老爺道他們是客,千辛萬苦來了寶陵,客随主便,讓小姐随便撥個住處給他們就成了。實在不行, 客棧也成。”白管事說道。
當然, 這裏沒有傻子,姜三老爺的住客棧的意思可同他們自己住客棧是不一樣的, 這個住客棧是要找姜韶顔這個主人來掏錢的。
“這人壞歸壞,倒是還挺精明的。”方知慧聽到這裏不由啧了啧嘴,問姜韶顔, “這怎麽辦?”
寶陵姜家别苑本就是小宅子,統共東西兩個院子, 東苑是姜韶顔的住處, 西苑之前是姜二老爺一家子住着, 眼下多了老夫人和姜三老爺怕是不夠住的了。
白管事的話卻還沒說完,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老夫人聽罷也在一旁幫腔道這種事要問小姐, 畢竟他們隻是坐客的,也不大懂寶陵姜家别苑的宅子什麽的,随便有個主屋有張床睡睡就成了。”
方知慧嘴角抽了抽,好個随便有個主屋有張床睡睡就成了!主屋這寶陵姜家别苑統共隻有兩間, 東苑一間, 西苑一間。這老夫人話裏聽着好似很好說話的樣子, 實則就是要姜四把院子讓出來給他們住去。
“還真是好意思,他們來寶陵不是爲了姜二老爺和姜二夫人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方知慧忍不住直翻白眼, 再次慶幸自家的親戚沒那麽壞,“住處這種事不是該找姜二老爺夫婦解決?”
“這宅子也是我家小姐一個人的。”香梨已經憋了好一會兒了, 聽到這裏,看了眼姜韶顔的臉色,眼見自家小姐沒有開口阻止,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跟姜二老爺他們沒半點關系。讓他們住已經很好了,他們卻還總是找茬, 恨不能把小姐這個宅子的主人都趕出去的好。”
對于姜二老爺、姜三老爺還有老夫人的不滿是積蓄已久的, 香梨自小就被撥到姜韶顔的身邊當丫鬟了, 也是親眼看着往日裏這幾個趁着伯爺分身乏術的時候欺負小姐的。以往的小姐忍了, 如今的小姐不忍可叫她開心了不少。
眼下不成想, 這些人又要到寶陵欺負人了。若是個好的祖母叔叔嬸嬸什麽的自然不消說,一定要想辦法安置好他們的住處的,可這些人打從一來就沒打好主意,還沒進門就想打小姐,幹嘛還要讓着他們?
姜韶顔聞言隻是笑了笑,點頭道:“姜三老爺和老夫人話裏的意思便是你們說的那樣,要麽我把東苑讓出來,要麽出錢讓三老爺和老夫人去外頭住去。”
“那這個事你怎麽解決?”方知慧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也覺得一陣頭疼,“我家裏倒是有地方,姜四你要來住也是一句話的事情。可就這麽讓了,不是我說,你家裏這幾個決計會蹬鼻子上臉的。”
壞人可不會因爲你對他好一點,他就感激一分的, 他隻會得寸進尺, 覺得你好欺負,繼續欺負你。
姜韶顔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畢竟原主已經試過“善待”這些人了,過往的經驗證明他們就是得寸進尺的那等人。
“他們想住主屋,有張床睡當然可以。”姜韶顔神情微妙,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我會讓他們得償所願的。”
白管事将姜韶顔的回答報給姜二老爺他們之後,一行人暫且消停了。
就知道四丫頭還是那個軟腳蝦,哪怕這寶陵邪門,讓她膽子大了些,可到底骨子裏的軟腳蝦性子是改不了的了,這不,鬧了一場不還是妥協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