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風花雪月,感慨良多,寫的都是一些陽春白雪,哪裏見過此等陣仗之詩詞?
簡直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豪邁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所有人血脈沸騰。
那錦江書院的諸多女學子還好,隻是覺得心向往之,贊歎不已。而天啓書院的諸多學生,當時便覺得自己體内爲國效忠、壯志淩雲、高歌而行的情緒被挑動了出來,一個個興奮不已,仔仔細細,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上面柳憑的這首詩詞。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髒嘭嘭嘭的跳動得極快。
大丈夫當如此!
當然,這首詩詞描寫的,并非是那種單純的,感慨要爲國效忠雲雲。而是以先揚後抑的絕對壓抑,讓諸多人覺得不甘心,情緒被完全挑動起來的類型。
可以說,簡直爐火純青。将一個有志報國門,卻無法發揮出來,感覺到絕望,凄慘的情緒充斥心中的,這樣一個人,完美的描寫了出來。
無論是‘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這樣飛揚跋扈、風.流倜傥的少年俠雄勇敢正義、慷慨豪爽的品質。
還是‘推翹勇,矜豪縱,輕蓋擁,聯飛鞚,鬥城東。轟飲酒垆,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閑呼鷹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這樣描寫那種刀弓在手狩獵,美酒在手暢飲的少年俠雄們的快意生活。
亦或者,‘樂匆匆。似黃梁夢。辭丹鳳。明月共,漾孤逢。’的突然轉折。
這個突然轉折,讓人感覺怅然,唏噓不已,感慨美好的曰子終究還是有着盡頭,少年俠雄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厮混飲酒。本來期待着将來的一展宏圖。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人始料未及。
這便是抑的部分,也同樣是整首詞的高.潮部分。
後半部分的無奈,更是完美描寫了出來‘官冗從,懷倥傯,落塵籠,簿書叢。鹖弁如雲衆,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動。塞北弄,思悲翁。不請長纓,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恨登山臨水,手寄七弦桐,目送歸鴻。’
以完美的筆鋒,寫出了報國無門的悲憤,其間愛國之情。當真是感人至深,而後半部分的後三句。更是從激烈轉變爲凄涼,寫出了一份理想破滅的強大悲哀,将整首詞的風格,轉變爲蒼涼悲壯,讓人唏噓萬分。
可惜的同時,自然是生出了濃烈的不甘。感受着筆者的悲哀。所衍生出的卻是一種奮發圖強的情緒。想要代替筆者完成那份不甘。
而柳憑那已經有着大家風範的筆鋒,更是将這首詞完美的襯托了出來!
這樣的詩詞寫出,下面的衆人,又怎麽可能還有什麽喧嘩議論交談?盡皆失聲,緊緊盯着這首詩詞。腦海之中滿是震撼。
“好詞!”祝英台看着上面的詩詞,終于忍不住拍掌稱快,她從小姓子野,若不是天下太平,定然參軍報國,此時看着這首詞完美的将少年俠氣描寫出來,起初的震撼之後,又怎麽可能忍得住不叫上一聲好?
似乎是被祝英台提醒了一樣,天啓書院的諸多學生,連連叫好,此詞已經有足夠資格,名留青史!
青詞!
天啓書院的諸多學生,難免排腹感慨,果然不愧是柳憑啊,出手便是如此才華橫溢的詩詞!若是尋常天才的好詩好詞,這些人或許還有些羨慕,能有此等才華着實羨煞旁人,但柳憑的詩詞,已經達到了叫人無法羨慕的高度,這是一種,隻能夠仰望、憧憬的高度。羨慕?那是什麽?已經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而另外一邊的那些錦江書院的諸多女學子們,也不得不承認,柳憑的才華的确十分出衆,而她們敬佩的,正是這樣的人,盡管那人和他們的大姐頭有些不合,但這并不能妨礙她們對于他給出一個公正評價。
“少年俠氣……好一首少年俠氣,真是不錯。”
“沒錯,真是厲害,沒想到這柳憑竟然能作出這樣的詩詞!”
“讀史感懷?這詞描寫的難道是前朝名士南嶽居士?似乎與他生平履曆完全相同!”
“太厲害了!太驚豔了!”
“沒錯,本來見他有些不順眼,現在仔細一看,突然發現他生得好生俊秀,雖然比不上那祝英台,但有着一種特别的氣質,感覺很舒服,很溫暖呢,好生讓人着迷——呀!人家迷上他了。”
“不要犯花癡了,方才他可和姜燕姐姐吵起來了呢。小心讓姜燕姐姐聽去了。”
“姜燕姐姐不要的男人,還不能讓我要啊?我不和你們搶祝英台,你們也别和我搶柳憑啊。”
旁邊幾人看着這個發花癡的家夥,隻覺得一陣陣頭疼,就不能穩重一些嗎?這樣,實在是太失禮了。
此時的姜燕,也不得不承認,這柳憑的才華。
她的心中很是震驚,也同樣一陣陣後悔,早知如此,方才就不激怒這個家夥,現在,難免有些覆水難收啊!一時間,姜燕有些百感交集。
今曰學術交流完畢,那首少年俠氣被錦江書院的院長珍藏了起來。在很多很多年後,這首柳憑的親筆詩詞,賣出了一百多萬兩的天價!當然,主要還和柳憑沒有印上個人印記,真僞難辨有些關系,否則完全不止這個價錢!
不過,那麽多年後的事情,此時的諸多學生自然不知道。時間已經臨近了傍晚,諸多學生用完晚膳後,剛準備回到客棧内,一個錦江書院的女學生來到柳憑的身前,讓柳憑和她單獨說話。
這個人正是姜燕。
這讓錦江書院的幾個女子咬牙,心想姜燕姐姐可真是的,明明都不要了,又撿了回來,也不知道讓給姐妹們!不過,她們可沒有太多的女權意識,做不成柳憑的大的,做一個二房,總該沒問題?
姜燕的親自過來,讓天啓書院的學子們感慨,唉,果然還是從來才子配佳人嗎?明明不久前和她鬥嘴,現在又黏到一起了?
不過此時祝英台此時倒放心了,盡管柳憑深不可測,有太多她不了解的,但他的姓格,還是知道一二,這樣朝三暮四的女人,奉常是絕對不會要的。
柳憑隻是冷笑,魚兒終于上鈎了嗎?可惜自己卻不吃你這條魚。
不多時,柳憑和姜燕來到了一處房間。
這赫然是姜燕的閨房。
當然這個過程并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知道這二人已經來到了姜燕的閨房。作爲一個人仙三轉,一個地仙,隐身術和飛行術,還是能夠輕易用出的。
柳憑下意識打量四周,房間内的主色調爲素白色,這是一個非常沒有人情味的房間,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一個這般漂亮的女子的香閨。
第一次将男生帶回自己房間的姜燕,并沒有絲毫的窘迫,事實上,在她的心中,還沒有這個概念呢,此時有些扭捏摸樣,隻是對于接下來的道歉、請求如何進行有些爲難罷了。
“有什麽事情,直說。”柳憑找了個椅子坐下,淡淡說着。
“公子稍等。”姜燕輕聲說着,這聲音很好聽,讓人下意識覺得很是舒服,她走到一旁,切了一壺茶。
茶香漫漫,清淡典雅卻異常純粹,細細一看,竟是青茶,這讓柳憑有些吃驚。
雖然隻放了三片茶葉,隻有絲絲淡青之意,卻确切無疑是青茶,這價格可不是一般的貴,他還真沒有想到,這姜燕真能拿得出手,想必背景也很是深厚?這樣看來,等等要拜托的事情,必然不簡單。
姜燕端着一杯茶走了過來道:“先前不知所謂,冒犯了公子,深感歉意,還請公子能不予計較,這份恩情,燕兒必放在心上。”
說着将茶奉上,這樣的低姿态,讓柳憑微微皺眉。
奉以青茶态度恭敬而賠罪,又怎好回絕?若是那樣,便真是小肚雞腸了。不過還真不得不說一句的是,這姜燕可真是好手段,能屈能伸,以地仙之軀這樣賠罪,等等自己若要拒絕,想必定然沒有什麽好果子?
不過,他也不懼,區區地仙而已。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柳憑淡笑說着,将青茶接過。
姜燕面孔一僵,她畢竟是地仙真人,高這柳憑一個大境界,這樣低姿态的賠罪,難道他不應該惶恐之極嗎?就算沒有惶恐,也應該溫言以對,居然是這樣的居高臨下的姿态?真是嚣張至極啊!
好,現在是有求于人,我忍。姜燕銀牙輕咬,剛準備說什麽,卻聽柳憑将青茶一口飲完便說道:“既然沒什麽事情,我先走了。”
還未來得及在心中排腹這柳憑的牛飲,聽着他要離開,連忙說着:“公子稍等!”
“又有什麽事情?”柳憑一臉不耐煩。
姜燕更是咬牙,差點便發作,這個混蛋,這個混蛋,這個混蛋!忍,我忍,忍一時海闊天空,退一步風平浪靜!随即皮笑肉不笑的說着:“我有一事相求,還請公子聽一聽……”
看着姜燕這幅姿态,又回想着先前的桀骜态度,柳憑隻覺好笑,卻沒笑出來,而是搖頭淡淡說着:“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