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憑不禁一喜。若再沒有的話,他便打算直接摧毀一個傳送陣法借用最後一次機會離開了。此一時彼一時,方才畏懼他們對敖瑾語等人的報複,而現在,有了這等驚人戰績作爲底氣,可謂是把他們打怕了,不害怕柳憑繼續報複就已經是萬幸,怎麽可能還不知所謂再搔擾報複柳憑和敖瑾語?
他們終究是理虧,此事就算讓龍王知道了,也沒有好果子吃。因此隻能将這等大虧,硬生生咽下去。
敖瑾語道:“我找的時候,他們便主動給我了,這一回,終于能離開了。”
聽着這話,柳憑淡笑點頭:“這是他們識趣,好了,我們離開吧。”
說着将一千多件下等法器與一些寶物,收入納寶囊中,等待曰後一一煉化,這些法器雖然低級,但人仙境界使用正是合适。
寶物便是那四大地仙随身攜帶的資源,事實上并不多,好在樣樣皆是精品,讓柳憑都生出了想要去那龍宮掃蕩一番的念頭了。
若不是因爲這會徹底得罪龍族,還會連累敖瑾語,他恐怕真會這麽幹……
傳送陣法抵達的是距離樟郡最近的一個郡,抵達人間後,柳憑幾人便開始騰雲趕路,隻是個把時辰,樟郡那條大河便能隐約看到了。
此時敖瑾語已經化形,變成了一條漂亮的青龍,渾身鱗片泛着光澤,柳憑坐在她的頭上。龍族高傲,哪怕敖瑾語也是這樣,這等禮遇,讓柳憑也覺得意外。
“這小妮子莫不是真的喜歡上自己?”柳憑摸着下巴在心中猜測着,恍然間腦海中閃過來這裏之前的畫面——柳憑抱歉說着:“方才說你是我的女人,隻是權宜之計,可千萬不要在意與生氣。”這完全是出于禮貌,也不想要将這尴尬事情含糊帶過,而合情合理的說法,隻是看起來,當時她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或者不是喜歡,而是讨厭,可是讨厭,也不可能讓自己騎她才對?女人,不,母龍真是難以捉摸的生物。
“記得很多天以前,還生出這樣的念頭,要抓一個小龍女,當做天氣預報員每天貼心報道……”柳憑心緒飄忽,突然想到了什麽,不由下意識輕聲嘀咕着,随後感慨着:“人生真是奇妙啊。”
“柳公子在說些什麽呢?”青龍敖瑾語聽到柳憑的嘀咕,不由将頭微微擡起,問了一聲。
柳憑道:“我有一件非常事情要和你說。”
敖瑾語一愣:“什麽事情?”
柳憑道:“其實,那樟河水府的陣法,就是我弄壞的。”
敖瑾語道:“我早就知道了。”
柳憑一愣,不由暗暗驚訝:“你如何知道的?”
敖瑾語笑道:“陣法壞掉,很可能有個人傳送過來,而公子卻是被陣法拉過來的,所以,在得知陣法損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人恐怕就是公子。隻是無法百分百确信而已。”
柳憑道:“當時你就知道了……你可真是聰明,我當時還未反應過來呢,直到事後才意識到這點。”說着說着,不由有些微微動容,忍不住道:“可要是這樣……當時你竟然還讓我這個罪魁禍首離開,而不是幫助你們……”
敖瑾語道:“因爲公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我爲何要連累公子呢?”
柳憑心中感動,也未表露,隻是一笑道:“小金魚啊,你可真是太善良了。以後有什麽人欺負你,我一定罩着你。”
“是瑾語不是金魚。”被誇贊雖然心中微微高興,但聽着這弱弱外号,卻不禁惱怒起來,堂堂龍族,竟然叫做金魚?實在是丢臉!翻滾着身子,說着:“公子再用這個稱呼我,我就不讓你騎我了。而且,成爲水神,接受敕封,成爲一郡掌水使,我也不比公子弱多少呢。”
柳憑臉色古怪,‘我就不讓你騎我了’——這話怎麽聽怎麽都感覺有些怪怪的啊……無奈道:“這可是愛稱外号啊,隻有關系親密的人才能互相稱呼呢。”
“誰和你關系親密。”敖瑾語的面頰微紅,心中慶幸着幸好是化形狀态,看不出來,随後道:“若公子這樣叫,我就叫公子瓶子。”
“無所謂。”柳憑毫無表情的擺了擺手,頓時讓敖瑾語咬牙,想了想道:“不叫瓶子,起個更難聽的外号給公子。”
隻是外号還沒有起出來,已經到了樟河。
河面廣闊,足有數十裏,河上有着不少船隻來來往往。這樣的情況,直接下去,實在有些張揚,龍身巨大,用隐身術也無法不着痕迹。隻見敖瑾語猛地張開大口,從雲層下面,往下吐出一口霧氣,整個河面上方,瞬間被一片濃霧掩蓋。
一艘畫舫上,琴音陣陣,一張酒桌旁,一個黑臉公子将手中折扇一擺,念道:“欲把花枝贈所思,莫愁還自有愁時。隻因青鳥傳音晚,不怨春蠶結繭癡。長向江南尋好夢,終如霧裏看豐姿。何當共剪西窗燭,報答平生未展眉。”
這黑臉公子正是魯亮。而他旁邊的人,都是天啓書院的學生。
聽着這詩,旁邊的幾個秀才不由叫好,一兩個秀才緊接着吟了兩句,沒作的舉起手中酒杯自飲一口,而後說着:“比詩詞喝酒不算什麽,可是魯兄較量感覺就吃大虧了啊,我覺得我們全部喝醉了,魯兄恐怕還喝不下三杯。”
“說的極是,我方才作的,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那你還不是說了?真是厚顔無恥。用這種濁詞來蒙混過關,真是該罰!”
“好了好了,該魯兄做題了。”
“嗯,我想想……”魯亮搖頭晃腦,突然發現什麽,忍不住驚疑一聲,外面竟不知何時,充斥着濃濃霧氣!“這是怎麽回事?”
諸多秀才見了這濃霧,紛紛震驚,走到窗邊,往外看去。
霧很濃,能見度極低,這樣的奇景讓諸多秀才震驚,不敢相信。
“真是奇哉怪哉,怎麽突然生出濃霧!”
不僅是他們,河上船隻的諸多人,都是震驚不已。
魯亮從口袋中取出一個青銅質地的圓筒望遠鏡,眯着眼睛往遠處望去,這望遠鏡可不是俗物,鏡片是特殊的透明靈玉制成,能夠勘破迷霧,饒是這樣,依然是白花花一片,什麽也看不見,暗道奇怪,往上看去,依然什麽也沒有,疑惑嘀咕着:“這望遠鏡壞了?”
“咦?魯兄,你竟還有這等奇物,快讓我們也看一看。”
“是啊是啊。”旁邊秀才出言要着。
魯亮剛想答應,突然,天空中有着一條青龍閃過,往水下沖去!
龍!!竟然是龍!!魯亮不由瞪大雙眼,倒吸一口涼氣,他膽子倒也肥,竟然不怕,而是屏息看着,也生怕自己的冒犯,會驚動龍,十分的忐忑,突然,他看到一個身影坐在龍頭上,不由更加震驚了,怎麽會,怎麽會有人坐在龍頭上?!
而且,這身影,似乎有些熟悉的樣子……怎麽回事?真是奇怪!
那,似乎是……柳憑?!!
怎麽會是他?!!是不是看錯了?!!
魯亮仔細一看,卻看見那龍頭轉過頭來冷冰冰盯着他。
他隻覺得如墜冰窟。
嘎吱一聲,鏡片破碎!
“啊!!”他吓了一大跳,驚叫一聲,一屁股癱倒在地,望遠鏡掉落在地,裏面的珍貴的鏡片摔了個粉碎,也絲毫不顧。
“魯兄?”旁邊幾個秀才面面相觑,看着臉色煞白的魯亮,不由困惑問着:“你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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