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來到這道觀的門口,敲了敲門,等了大概一刻鍾,都沒有人過來将門打開。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還在生氣,所以裝作沒有聽見?”這門上有着通訊符箓,所以敲門聲定然會傳到那小世界當中的閣樓裏,可到現在卻沒過來開門,忍不住有這個猜測了。
“或者說師姐出來遊玩了?”柳憑眉頭微蹙,覺得有些不對勁,左右繞了繞,突的從原地消失,一下子跳離地面,直接跳到了裏面。
“嗯?”
來到裏面發現果然不對勁,這小世界被封閉了起來。
“看來師姐出來了,想想也對,這花朝節這麽重要的節曰,出來遊玩也很正常。”
也隻能悻悻然離去了。
花了這麽多的時間,還有那滿懷期待再見的心情,都在此刻付諸東流,實是讓人無奈。
捧着那些郁金香,不由有些郁郁。
三兩步走着,剛準備雇一輛牛車,卻發現一旁有個小女孩正在扯謊。
或者說造謠比較貼切。
女孩有着到肩的黑發,雙眼很是靈動,自得的笑着對旁邊幾個人說道:“你們可都不知道,官府對于那些花農的征稅可不是一般的輕,可他們的花兒卻賣得這麽貴,卻沒有人抗議,實是讓人悲哀,甚至憤懑。”
“我覺得應不去買花,讓那些花農懂得要将價格降下,否則年年今曰大多數人買不起花,隻能剪紙花聊以自我安慰。實在是讓人無奈可憐。”
“你們說呢?”
旁邊也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聽着這話,頓時應着道:“竟是這樣?那些花農可真是壞!我也和别人說說!”
柳憑搖頭走近,那小女孩和一旁的孩子頓時微微變色,這秀才的身份已經脫離了庶民,讓人下意識敬重一些。
小女孩看着柳憑,問道:“這位秀才哥哥,你來做什麽?”
柳憑問道:“你方才的話是聽誰說的?”
小女孩臉色微變,連忙問道:“你怎知是我聽誰說的?”
柳憑搖了搖頭,笑着半開玩笑:“你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這消息?可要知道,煽動謠言,是要治罪的,這些話還是少說,小心我到衙門舉報你哦。”
聽了這話,小女孩的臉色變得陰沉難看起來,連忙道:“不要啊,秀才哥哥,我是從南街三茗茶館内一個客人那裏聽說的……啊,難道是假消息?”
柳憑道:“自是假消息。”
這話一出,旁邊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紛紛跑開,顯然怕牽扯到自己的身上。
那小女孩頓時慌張了,不由連忙問着:“那我應該沒事吧?不要舉報我啊,秀才哥哥。”
還未等柳憑回話,那小女孩便從口袋裏摸出二十二文錢,抓住柳憑的手,放了上去,連忙道:“封口費啊!”
然後嗚嗚嗚嗚的淚奔跑走了,邊跑還邊說着:“秀才哥哥千萬不要舉報我啊,要抓去抓别人啊。”
柳憑低頭看着手上的二十二文錢,又看着小女孩已經逃走的身影,顯然被震驚了,目瞪口呆得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家夥,不會是惡意賣萌吧?”柳憑想着方才小女孩的可憐摸樣與舉動,竟然還抓起二十二文錢當做封口費塞給了自己,還真的以爲自己會舉報她?
她到底是得有多好騙啊!
“嗚嗚。”柳憑摸了摸鼻子:“真是萌煞我也!”
本沒見到師姐的些許郁悶,因這一個小插曲而拂去很多。
“下次還給她吧。”柳憑将錢放入囊中,嘀咕着。
“或許是希望着有下次?”
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雇了輛牛車,又回到了書院,向久候的周玉和祝英台抱以歉意,卻不想被連連追問,這到底要送給誰?這花兒拿了回來,是沒有送出去嗎?
柳憑故作義正言辭的道:“我這花兒是送給那玉仙的。隻是沒有開門。”
聽了這話,旁邊的周玉與祝英台頓時了然,沒有過多追問,隻是說了一句真是無趣,也不是送給紅粉佳人的?
柳憑暗笑着,那醉紅塵可是比紅粉佳人美多了。
早早起來,現在卻已将近中午了,還未出發踏青,這實在是拖沓到了極點。
三人當即離開書院,乘着牛車,朝一些風景秀麗的景區趕去。
隻是道路上人流湧動,牛車很艱難的行駛着,這速度實在是讓人心急。
“‘仲春十五曰爲花朝節,漸聞風俗,爲春序正中,百花争望之時,最堪遊賞’。因爲這一句,就有了現在的車水馬龍,真不知道等等能不能賞到美景了。”周玉将窗簾打開,看着外面,不由無語說着。
旁邊的祝英台卻搖了搖頭說道:“此言差矣,我倒覺得,這世人受‘二月望爲花朝節。蓋花朝月夕,世俗恒言二、八兩月爲春秋之半,故以二月半爲花朝,八月半爲月夕也。’這一句的影響大一些。有了這麽多人也是再所難免的。”
柳憑無所謂的道:“人多熱鬧一些不好嗎?”
這話兒頓時引起兩人搖頭,道:“一點也不好。”
柳憑笑了笑道:“雖沒有雅靜,但實際上也不至于人擠人,倒也沒有什麽。”
祝英台道:“奉常你可真是樂觀。”
又怎麽可能不樂觀?前世柳憑去那些景區遊玩,看着人山人海,黑壓壓一大片,擁擠無比,和這裏相比,實在是好了太多。
牛車行了一會,到了正午,終于到了景區,這裏名爲‘二月山’,意思再明顯直白不過。
下了牛車,往前面走幾步,祝英台拉着柳憑的衣袖,指着前面叫道:“奉常,奉常。你快看前面,真是有趣,這裏果然有撲蝶會。”
“撲蝶會?”
柳憑看去,果然,前方不遠處有着捉蝴蝶比賽,很是熱鬧,參加的少年少女都有,個個玩得很是起勁,忍不住笑着說道:“倒也有趣。”
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亭子。
亭名望蝶亭,裏面很是寬闊,足有數十張石桌,卻不是免費,而需要交錢,一張桌子每時辰二十文錢。
真是會做生意!柳憑不由無語。
交了錢,祝英台将随身攜帶過來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打開一看,裏面有着水果、燒餅、燒肉,還有一壺酒。
周玉眼前一亮道:“可真是餓死我了,終于能用食了。”
柳憑也笑着道:“傑之你可真是貼心。”
祝英台含蓄笑笑,并沒有說什麽。
遊玩了一下午,卻隻是開始,晚上還有廟會,更是熱鬧非凡,柳憑三人趕去參加。
夜晚降臨,提着一盞蓮花燈,柳憑與祝英台還有周玉走在夜市當中。
來往的行人皆提着盞盞花燈,更多的則是花神燈,心中各異,千奇百怪,一路看來,倒也有趣。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終于看到了戲台,上面有着十二個濃妝豔抹的伶優,便是戲子,正在唱着戲。
找了個地方,駐足靜靜觀望着。
這上面的十二伶優,代表了每一個月的花神,都咿咿呀呀的在不停唱着戲。
“雪虐風号亦凜然~~花中節氣最高堅~~~過時自會飄零去~~~恥向東君更乞憐~~!”那披着大氅的優伶,演繹的是一月梅花花神江采萍。
“小杏無端發舊枝……”緊接着便是二月的杏花神。
然後是三月的桃花神,四月的牡丹神,五月的石榴花神,六月的蓮花神,七月的玉簪花神,八月的桂花神,九月的菊花神,十月的芙蓉花神,十一月的山茶花神,十二月的水仙花神。
觀望了一會兒,柳憑覺得有些無趣,想要離開,周玉卻津津有味的看着,不願離開,祝英台也覺得很是有趣,可也看着離開的柳憑,不知道爲什麽連忙道了聲:“這我看過不少次,自覺地沒意思了,周兄你好好看着罷,我和奉常去他處遊玩。”
“哦。”周玉應了一聲,并沒有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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