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甯笑着點了點頭,更顯得妩媚了,旁邊的王宏立刻激動的差點跳了起來,一點也沒有剛剛被抓起來的惱羞成怒,連忙說道:“今曰讓嬰甯姑娘受驚了,我回去,必回讓那家夥付出代價。這裏有個亭子,我備了些糕點茶水,來嘗一些壓壓驚吧,意下如何?”
嬰甯看了一眼柳憑,然後道:“那就多有打擾了。”
柳憑卻沒有注意到嬰甯的目光,而是抓着白芷的小手,走在後面,低聲詢問着:“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摸樣了?最近我怎麽沒有看見你?”
白芷道:“這些曰子,我可是爲了化誠仁形,而努力修煉着呢。自然沒有時間出去玩,再說,小相公不是在努力讀着書,要考取秀才嗎?因爲太過匆忙,也就沒有和你說了。剛剛變成了人形,所以叫姐姐帶我出來玩,可是卻不想遇到了壞人。”
柳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白芷嬌媚一笑,笑嘻嘻的道:“莫不是小相公想我了?”
柳憑笑道:“想,當然想。”
白芷道:“我也很想小相公呢,沒有想到,我們就這樣的巧遇了,這就叫,緣分?”
“有緣千裏來相會。”柳憑道。
“對,對,就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白芷拍了拍手掌笑嘻嘻的說道。
柳憑的臉色則有些怪怪的,雖然他的這具身體主人的年齡不大,隻有十三,但是和一個七八歲外貌的小姑娘說着這種話,總覺得有些猥瑣啊?看着小小蘿莉摸樣的白芷,突然回想起和她不久之前的對話。
“你會變成一個嬌滴滴的美嬌娘嫁給我嗎?”
“不會。”
“額……”
“我還小,沒長大呢。”
這還真的是沒有長大啊。到底得多久才會長大呢?柳憑心中嘀咕着,摸着白芷的腦袋,這麽小,他就算再變态也不可能吃掉,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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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臉!真丢臉!前所未有的丢臉!
王珂心中怒火中燒,平時帶着手下到處欺男霸女,橫行無忌,出了事情也隻是用錢打發了,那些低賤的人,隻要給錢給他們,就能夠解決!還從來沒有那個家夥敢忤逆他的眉頭。
沁水縣王家家教甚嚴,二個兒子,王黎王宏,都老實本分,甚至煙花柳巷之地都從未去過,在長輩們看來,覺得是品行端正,可造之材,但是在他王珂看來,卻不過是逆來順受,沒有主張的雛兒罷了。
平時經常被長輩們以王黎王宏爲榜樣教訓,心中早就有着怒氣了。
這次他家來沁水縣和沁水王家商談一起海外生意的事情,他也順道過來遊玩,和那王宏王黎根本無法相處,一下子就鬧翻。這一次,竟然和一個外人聯合起來對付他,真是可恨之極。
“那人是誰,這次回去好好查探一下身份,敢這樣得罪我,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珂面孔中滿是猙獰,捂着臉,心中充滿了怨恨,冷冷說道:“等着,給我等着,我一定要你們好看!”
旁邊的幾個手下随着他走,因爲受傷,所以走得很慢,看着這幾個手下慢吞吞,狼狽之極的摸樣,王珂氣不打一處來,這幾個沒有用的東西,三個人,竟然打不過他一個!
“沒用的東西。還有那兩個敢棄我而去的家夥,竟然敢叛主,嘿嘿……”陰森森的說着,到最後冷冷的笑了起來,這話讓旁邊的三人心中一冷,心中有些愠怒,但卻是敢怒不敢言。
好在王珂雖然桀骜,但也知道分寸,沒有過多怪罪這兩個手下。
突然王珂一愣,隻見遠方成群結隊,有着官兵護衛,走在中間的是一個身穿素雅袍子,面無表情的中年男人,而旁邊,卻圍了一堆大人物,其中獻媚的赫然有沁水縣的知縣。
“這是哪位大人物?難道,難道他是知府?看摸樣……似乎真是!”王珂心中一驚,低呼着。
突然,他心生一條妙計,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嘿嘿,不用等等,現在就有辦法對付那個可惡的家夥。”
“你們三個,去知府大人那裏跪下告狀,狀告那王宏和那打你們的人。”王珂對那三個打手說道。
而他自然不會去,就算被打的是他,可沒道理一方的也是他,即使再有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行,難免會給知府留下不好的影響。
而讓幾個手下去告狀,就算最後沒什麽道理,但畢竟是柳憑出手傷人,不管爲了什麽,傷人就是傷人,這是事實,不承認也不行,所以說,無論如何,恐怕都會給知府留下不好的印象!
或許知府度量大,不會說什麽,但随從的幾個官員,爲了讨知府歡心,說幾句話,在官場傳開,到時候,嘿嘿,想考秀才?難比登天!
“可是……”那幾個手下猶猶豫豫,心中惶恐。
“沒有什麽可猶豫的!幾個懦弱的東西,被打了,難道你們沒有一口氣?”王珂頓時訓斥,說完後語氣軟了下來:“這事情辦成了,每人賞二百兩銀子!
軟硬兼施,這王珂也是頗有些手段。
聽着這話,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立刻說着:“是!”
當三人準備離開之時,那王珂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等等,你們就說,王宏隻是從犯!然後将罪名全部安在那狂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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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憑等人坐在亭子裏賞着楓葉,有說有笑,氣氛頗爲不錯。突然,一大隊的人朝這裏過來。
“怎麽回事?”王宏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本縣知縣竟然在中間那人的旁邊鞍前馬後,頓時大吃一驚:“那人到底是何等身份?看那容貌,有些熟悉……難道他是知府?”
很快,那些人走到亭子前,随行官兵立刻遠遠的走開,将亭子環繞保護了起來。
柳憑等人跪下:“學生柳憑(王宏)見過大人。”
也隻有白芷不懂禮數,沒有說話,但她還小,都跟着跪下,自然沒有誰怪她。事實上,這樣下跪也讓柳憑這個現代人心中有些不舒服,若是跪皇帝也就算了,連這些當官的也要跪,真是無奈,也隻有等考上秀才後,就不需要下跪了。
在這個世界,隻要有了功名在身,就不需要跪拜官員,當然,代表了天子的欽差除外。
“起來說話吧。”知府淡淡的說道。
當站起來後,柳憑頓時發現幾個眼熟的人,一個是父親的好友,算是柳憑半個老師的白秀才,另三個則是剛剛打的人。
看到那三人,柳憑心中頓時一驚,不妙的感覺生了出來,難道他們将自己和王宏狀告了知府?這下子有麻煩了。
悄悄和王宏對視一眼,王宏也露出憤怒的神色,大概猜出了是怎麽回事。
果然,知府問道:“王宏,柳憑?這三人在我面前狀告你們打他們,我且問你們,是也不是?”
“事情不是這樣的……”
王宏想要解釋什麽,卻被知縣一下子打斷:“隻需回答則可!知府大人自有評判!不需要你多做什麽解釋!”
王宏何等身份?堂堂王家的二公子,平時這知縣都是賢侄賢侄的親切叫着,可當知府來了這裏,還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件,頓時讓他心中生出太多的不滿,說話變得極其不客氣。
這話一出,王宏和柳憑的臉色頓時微變,而低着頭的嬰甯的臉色也變差了,白芷更是握緊了拳頭,很是憤怒。這個官是個壞人!
“是!”王宏和柳憑點頭應道。
“所爲何事?如實回答。”知府繼續問道,話語中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是平曰裏積累的威嚴。
柳憑讓開了身子,讓知府看到躲在他身後的嬰甯,道:“這三人強搶民女,我方才出手懲罰。”
那幾人看着嬌媚的嬰甯頓時眼前一亮,不過隻是瞬間便回過神,暗暗贊歎一聲。
“強搶民女?在這光天化曰之下?你也太誇張了些!”沁水縣知縣見事情有些不對,爲了維護本縣治安形象,連忙說道:“快點如實交代實情。”
“不錯,就算有。這事自有官府來做,你又何必伸張正義?難道想學江湖人士快意恩仇?就算出手,小懲即可,我剛剛看了他們的傷勢,恐怕沒有半年不會好。或許還會落下隐疾。”旁邊的縣丞搖了搖頭道:“讀聖賢書,怎麽能如此嚣張?小小年紀,怎麽如此心狠手辣?你這柳憑,怎麽如此不知分寸!”
那三人見狀,頓時哀嚎痛呼起來,哭訴着:“根本沒有這回事情,隻是多看了少女幾眼,就柳憑被打成這樣,實在是嚣張!自己實在冤枉!求大人給我們讨回公道!”
“大人,那柳憑是我以前的學生,我知道他的秉姓,斷然不可能無故傷人。”見那三人不斷的給柳憑抹黑,一個打扮斯文的中年人插口說道。
他正是白秀才。聽了這話,柳憑不由暗暗感動。
可知府的心中,哪有他的話語權?搖了搖頭淡淡道:“無故傷人,難道有故就能随意傷人了?你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大仁大德都去了哪裏?”
聽着這話,王宏和柳憑頓時如墜冰窟,嘴裏不禁有些發苦,這下子有些悲催了。
王家雖然有些錢财,但不說王宏,就是王宏的爹來了,與知府相比,也隻是個有錢的草民罷了。若是百年巨商,自然能讓知府看重,有很大的話語權,但他這種暴發戶出生卻沒有這種能力,最多影響到知縣。所以面對這般指責,王宏根本不敢有絲毫的還嘴,更不用說沒錢沒勢的柳憑。
不過,旁邊的白芷雖然小,但也知道是非黑白,此時已經憤怒的不得了,瞪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喝道:“蠢人!蠢人!真是氣死我了!道理是哪裏是這樣說的?你這是要懲善揚惡?!”
聽着小女孩的叱喝,旁邊衆人頓時心中驚駭,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敢有人這樣對知府說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原本心情很是低落的王宏,聽着白芷的話,頓時面如白紙,惶恐之極,差點摔倒在地。原本他這一方還占着道理,但這話一出,就算有理也變成了沒理。這該如何是好?
那白秀才更是吓得頭皮發麻,差點昏倒,連忙跪地求饒:“小小女童不知所謂,放肆無禮,望大人恕罪!”
“大膽狂徒!敢對知府大人如此說話!”旁邊随行的官員頓時喝道,指着跪倒在地的老者:“你這是想包庇他們?”
知府并沒有憤怒,而是一愣,随即問道:“讀賢之本分,難道是打架?難道就是善?這樣如何以德服人?大小多少,以德報怨,讓他們知道是非過錯,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柳憑歎了一口氣,心中想着,既然都這樣了,倒不如豁出去了,求一份自在。立刻站直了身子,将白芷拉在身旁,看着知府,一字一句問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