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殺在最前面的楊承祖，趁着馬勢用騎矛往前面輕輕的一點，把矛尖捅入了前方逃跑的一名大順軍兵卒的背部。而這一點的力量也恰到好處，正好把矛尖捅進了大半，不妨礙騎矛的抽出。
接着楊承祖就把騎矛向右側一揮，行雲流水般地從身邊的大順軍士兵的咽喉處劃過，毫不費力就先後收割了兩條生命。
見到楊承祖是如此勇猛。“哇——！”的一聲，他四周的大順軍士兵就逃得更散了。有一位認識楊承祖的小頭目一邊跑，一邊還大叫道：“是楊承祖！楊承祖來了！”
在農民軍中，楊承祖的名聲極其響亮，他是各營農民軍公認的首号勇将。當然，可能劉宗敏和李定國有些不服氣。但是再怎麽樣，楊承祖的勇猛程度就是在所有農民軍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而當楊承祖出現的消息傳遍開來時，大順軍的整個陣型頓時是有些騷動。在各營農民軍的造反史上，都有窮途末路的時候，連李自成也有十八騎躲入深山的經曆。隻有曹操羅汝才的兵力一直維持得較好，最低峰時也隻是萬餘人，而其中楊承祖的作用也是功不可沒的。
再加上曹操羅汝才善野戰，而每次野戰基本上都是楊承祖爲先鋒，所以他勇冠三軍的名聲幾乎是天下聞名，所以讓現在的大順軍将士都相當忌憚。
再加上楊承祖作戰時是勢如瘋虎，猛沖猛打，屬下兵馬也是一般的剽悍。如此彪悍的作風很少有軍隊能夠承受下來。
而今天大順軍的前隊是果毅将軍謝君友所率領的，于是他們逐漸地開始騷動起來，幾個人的恐慌也逐漸傳播開，變成了整個前隊的恐慌。
而原先大順軍和明軍作戰是勝多負少。固然有訓練和給養等方面的原因，但是連連獲勝而培養出來的自信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可是知道面前的軍将是楊承祖之後，大順軍将士們心中的這股自信也就蕩然無存了。而人一膽怯，就會覺得萬事都有麻煩，對待什麽事情都要戰戰兢兢。
“怎麽回事？小謝難道忘記怎麽打仗了嗎？”在後方觀戰的李自成也覺得不對了，他立刻表示了自己的不滿，“還不讓本隊壓上去，擋住城門沖出來的官軍，那逃回的潰兵就要把本隊給沖垮了。”
“可能……可能謝将軍要等到陣勢排好再壓！”一旁的親兵隊長就解釋了一句。
“胡鬧！”李自成也不管親兵隊長的解釋，立刻下令道。“讓老劉的本部兵馬做好準備，一定要把沖出來的官軍壓回城内。看看！有點咱們老八隊的樣子嗎？就進京了幾天功夫，難道都不會打仗了嗎？”
然而沒等傳令兵驅馬向前，前方指揮的劉宗敏就開始變陣了。袁宗第帶着壓陣的兵馬，向前來支援謝君友。想要合兵一處，先用優勢兵力阻擋住汝甯軍的反沖鋒。
相對于大順軍的恐懼。楊承祖就無所謂許多了。他是屍山血海裏趟過來的。對他人的生死，甚至對自己的生死都已經是滿不在乎了。
而将領的氣質很容易影響到下面的将士，跟随着楊承祖的士兵也大多是這樣無法無天的角色。見到了楊承祖提起馬速向着大順軍的本隊沖了過去，他的手下也都加快了腳步，呐喊着沖鋒而去。
本來大順軍這邊就是人心惶惶、踟蹰不前，士氣也都滑落到了極點。此時卻看見楊承祖的部隊加快了速度，他們更是慌亂了起來。
而這時候果毅将軍謝君友也知道大事不妙了，如果要扳回局面，那隻有對攻。隻要糾纏住楊承祖部一段時間。等到身後的援軍開到，就有機會來個反敗爲勝。于是謝君友軍中也是鼓聲響起，各級将領們都是大聲催促着士兵們向前沖鋒。
可是這時候大順軍許多兵卒都是想法很多。許多人就想：沖過來可是楊承祖啊！怎麽樣也要避開楊承祖的沖殺，躲過他的第一輪進攻。而前面的幾排有了遲疑，跟在後面的人就算是不遲疑的，也不能跟着亂沖，所以整支隊伍就那麽遲滞了下來。
“哈哈哈——！殺進去！”沖鋒的楊承祖一見大順軍先機已失，他大笑着揮舞着騎矛，招呼着自己部隊就往前沖，就是要殺大順軍一個措手不及。
主将的身先士卒，是最激勵部下士氣的手段之一，而緊随着楊承祖的步卒，也高喊着沖入大順軍的本隊。
被楊承祖他們壓迫着，大順軍就向後退了幾步。可這一退，卻使得汝甯軍更是拼命向前。這些步卒的士兵，很多都沒什麽戰鬥經驗，所以一見大順軍的後退，他們都是士氣如虹，以爲自己已經獲得了勝利。因此大夥兒都是奮勇向前沖。
“嘩——！”的一聲，謝君友的部隊終于頂不住這樣的壓力了。他們全軍開始崩潰，都紛紛轉身向後就逃。
可就在此時，袁宗第的部隊也上來了。他們毫不留情砍殺了逃到面前的一些潰兵，逼迫着他們轉身，要與這些潰兵一起頂住楊承祖他們的進攻。
而在這時候，楊承祖就很有經驗地換位了。在不知不覺中，戰鬥在第一線的已經變成了任破軍率領的步卒，而楊承祖就把自己的騎兵悄悄地撤到了後面，開始排好陣列，準備接下來的沖陣。
而當袁宗第的部隊上來，大順軍終于組織起來了有效的抵抗時，蓄勢沖來的楊承祖部騎兵就像是一把大錘重重地敲擊了上去。
可是大順軍的陣勢确實太厚，雖然前方一片人仰馬翻，慘叫聲是不斷，但是整個陣形在起伏了幾下之後，還是堪堪抵擋住了楊承祖他們的沖陣。
而在這時候，側翼又一支騎兵對着大順軍發起了沖陣。那正是剛消滅了眼前的敵人，并且列陣完畢的汝甯軍騎兵。而這次沖陣立刻把大順軍的陣形打得崩潰了。
更可怕的是，有些大順軍的士兵還認出了汝甯軍的旗号的裝束，他們高聲嚎叫着：“是吳屠夫！吳屠夫到京城來了。”這一下子就讓大順軍全軍潰散了。
一個魔頭還未走，另一個魔頭又出現了。那些大順軍的士兵都是恐懼到了極點，他們已經沒有再戰鬥下去的勇氣，隻想着轉身而逃。
而楊承祖的騎兵和汝甯軍騎兵都是分成幾隊輪流沖陣的。大順軍陣形的崩潰，就留給這些騎兵更多的發揮空間。于是大順軍被壓得越來越向後，也越來越潰散，到了最後，都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了。
接近城牆的那些民居，要麽被汝甯軍燒毀，要麽被大順軍拆毀，所以還能有一塊空地，能夠讓兩軍擺開陣勢戰鬥。可是當大順軍被壓到身後的街道時，他們立刻就擁擠在了一起，潰逃的速度也變滿。有些士兵被尾随而來的汝甯軍砍殺，有些更爲了找出一條活路就自相殘殺。這場面變得是混亂不堪，謝君友和袁宗第這兩支部隊完全就被打殘了。
李自成是站在一座高樓上觀戰的。現在的他是臉色鐵青，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潰兵從街道上潰敗下來。而汝甯軍追殺的部隊也越來越接近這座高樓。
“闖王！快些走！不走可有些來不及了。”在情急之下，李自成的親兵隊長又在不知覺中，恢複了以前的老稱呼，就想要李自成快些下樓。
“我不走！隻要朕在這裏，兒郎們才會有殺敵的勇氣！快調兵上來，一定要把這支官狗消滅在城外。”這時候的李自成也執拗了起來。這樣的慘敗，讓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張鳴也是追殺大順軍進街道的汝甯軍騎兵之一。他突然發現，遠處一座高樓上，有一群人在窗口觀戰，而站在中間那人被兩旁的人護衛着，那個人肯定身份很高貴。
于是張鳴勒住了戰馬，也不管四處還在進行着戰鬥。他先收起了馬刀，接着麻利地取下火铳，拔下槍口上的塞子，取下通條壓緊了早已裝填好的彈藥，接着點燃了火繩，對着高樓上的人就是一槍。
而站在李自成身旁的人，見到遠處張鳴的動作，他們立刻用盾牌護衛住了李自成。有些人還用身體擋在了李自成的前方。
“嘭！”，那發子彈從李自成他們的頭頂上穿過，打到了屋中的天花闆上，也不管李自成願不願意了，那些親兵們立刻拖拉着李自成下樓，簇擁着他向着安全的地方逃去。而李自成的後撤，就讓大順軍更爲崩潰。所有的大順軍士兵都向着城中而逃，要躲開楊承祖和吳屠夫這兩大魔頭的追殺。
“怎麽樣？打中了沒有？”一位路過的汝甯軍騎兵問張鳴道。
“神槍手！百發百中！”張鳴也不管自己的子彈到底飛到了哪裏，開口就是自吹自擂。
“哈哈哈——！你就胡吹！殺敵！”
“哈哈哈——！殺敵！”張鳴收起了火铳，再次拔出了馬刀向前沖殺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