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部額定兵員隻有兩萬五千名,他通過招降納叛拼湊起來的大批軍隊,都是用就地打糧等法子自行籌饷的。這次他滿口答應傾巢出動,聽從侯恂調遣,弦外之音就是以三十萬人馬的糧饷數字,示意使侯恂知難而退。
而侯詢在吳世恭和左良玉那裏已經是連連碰壁了,再加上他的本心也不願意執行朝廷解圍開封城的命令,于是侯詢就順水推舟了。
當侯恂明白了左良玉的用意時,他連忙回信說無法解決三十萬人的糧饷,請他不必北來。又去信吳世恭那裏,通知了吳世恭:左良玉部不能北上,所以就讓吳世恭自己看着辦。
因此,原先崇祯皇帝企圖利用侯恂籠絡吳世恭、左良玉,達到在河南擊敗農民軍,以解開封之圍的設想,就在這樣一陣勾心鬥角的官樣文章中全盤落空了。
而到了此時,開封城能否保住的唯一希望,也就在吳世恭的一念之間了。
“此次送至歸德侯府的禮可是有些重啊!”鄧啓帆笑道。
爲了送走侯詢,這次的吳世恭是大出血,一下子甩給侯府價值約十萬兩白銀的重禮。不過像侯詢這種肯收禮辦事的人倒也好打交道些,一收到禮,他确實就順了吳世恭的心意,去往湖廣左良玉那裏了。
“重些就重些!不舍得那些黃白之物,侯督師就要拿我最寶貝的兒郎們了。”吳世恭笑道,“前些天我讓内賬房裏算了一算。咱們現在對外的欠款已經超過了三百萬兩了。一見這數目,我的眼就是一黑。沒想到後來一了解,嚯!現在竟然還有各地的官紳還趕着向我們送錢,他們還真的是不怕啊!說實話,這次我都感到有些頂不住了,再不出兵多撈上一些無主地,到時候真不知道這些錢該怎麽樣還了。”
鄧啓帆樂呵呵地聽着吳世恭的話,接着說道:“那些人以前是盼着那些無主地呢,可現在就有些不同,像是到我們汝甯軍這裏交了份子錢來投注了。所以緩些給他們銀子和地也無妨。等我們出征以後,學生估摸着這樣的人還會更多。”
“現在的日子,真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啊!哈哈哈——!”吳世恭說起了現代常用的一句流行語,表達了他現在的心情。
“長敬莫要疲沓!你很快就會沒了睡安穩覺的時候了。”鄧啓帆也是笑道。
現在在汝甯、歸德兩地的汝甯軍已經擴充到了十三萬多人。而且兵丁們的兵器也基本都武裝到位。這些兵丁最差的也接受過一年的護莊隊軍事訓練,所以在老兵的言傳身教之下。部隊的作戰已經是毫無問題。
所以在一切就緒之下。等待出征的日子就是相當難熬和空閑。而吳世恭也趁着此良機,好好地在家中享受了一番天倫之樂。尤其讓吳世恭高興的是,他終于升格爲外公了。小潔爲陶辛生下了一個嫡長子。
看着天天興高采烈的趙如雅和驕傲得如小公雞一般的小潔,吳世恭在高興之餘,也覺得很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可隻有三十二歲啊,竟然就做了外公?真是應該提倡晚婚晚育!
“是啊!不知不覺中。孩子們都長大了。如盡遠不棄,我那二女就嫁與你那嫡子!”在聊天中,吳世恭就定下了一門親事,接着他就感歎道。“前些日子薛侯來信,說我那長子已經向定國公府下聘,婚期就定在明年,不知我是否能趕上參加麟兒的大婚啊!”
汝甯軍此次的出動,将向整個天下顯示出自己所有的實力,也是正式投入到逐鹿天下的戰局中。因此,要麽汝甯軍能改朝換代,要麽吳世恭就身死族滅,絕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所以吳世恭才會說出那種帶兵入京的話。
而得知了經過十多年的卧薪嘗膽以後,汝甯軍終于能一展身手了,吳世恭和鄧啓帆都感到渾身上下是火熱異常。
“長敬,那全軍出動的時間又定在何日?”在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以後,鄧啓帆問吳世恭道。
“暫時還等等。”吳世恭答道,“現在勇子的蛟擊鎮剛出動,他将和岡薩雷斯的水師陸戰隊的兩個團,六安常猛的五千護衛隊,和縣那裏一個團和護莊隊二千人一起,先圍剿在舒城的張賊,把其徹底剿滅。而我們将在得知初步勝果之後,全軍向北,先解了開封城之圍。”
既然吳世恭的目标也是逐鹿天下,那控制開封城也是汝甯軍的一個重要步驟。否則的話,汝甯軍又怎麽能控制河南全境呢?
而且萬一李自成把開封城當成自己的“都城”了,那他的根據地也離汝甯、歸德太近了些,如果兩軍之間的交戰曠日持久,汝甯軍的兵力和精力也将一直耗費在豫中、豫北這一帶,根本騰不出手腳來占領其他地方。因此,汝甯軍是絕對不允許李自成的闖營在開封城落地生根的。
“學生不怎麽懂兵事。不過就問上一句長敬:對付狡詐如狐般的張賊,就去一個鎮的兵力,那是否是太少了些?”鄧啓帆問道。
“就張賊那些剛湊起來的烏合之衆,最多也就是幾萬人。我覺得動用一個鎮還有些多了呢。”吳世恭不屑地說道。
因爲在現代的時候,吳世恭對曆史知識比較孤陋寡聞,所以他就知道李自成,卻不知道張獻忠、羅汝才等人。因此現在汝甯軍的決策也受到了吳世恭的影響,對李自成的闖營就有些重視的過分,而對其他各營農民軍就比較輕視。
所以說,什麽事都是這樣,要麽全知道,要麽全都不知道,像吳世恭這樣仗着自己肚子裏的半瓶墨水來辦事的,往往會出現很多的判斷失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