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汝甯軍頒布的也僅僅是他們自己的第二等的農奴标準,可就是這樣的标準,也比遼東軍戶的原标準高上許多。起碼汝甯軍承諾:絕不會讓一人餓死!而這一承諾簡直就是爲那些軍戶全家買了保險。不過這也可以看出,原先的那些遼東軍将對那些軍戶的壓榨是有多麽的兇狠了。
可是這政策一頒布,卻立刻引起了以吳三桂爲首的遼東軍将的敵視。在遼東,地廣人稀,土地根本是不稀奇,缺少的就是耕種的人口。
而那些遼東軍将也早就把這些軍戶看成了自己的私有财産,平日裏是百般壓榨他們勞作;戰時又要抽調他們當兵。說實話,那些軍戶家庭的男丁,如能活到三十歲,那簡直就像是彩票中大獎一般的運氣了。所以也就怪不得那些軍戶逃亡了。
可這卻一下子惹毛了吳三桂他們。本來吳三桂他們對于鎮遠城的建造還是謹慎歡迎的,可當汝甯軍危害到他們的利益時,他們立刻就坐不住了。
首先當然是外交涉、内控制了。可是與鎮遠城汝甯軍的交涉,卻完全是吃了個閉門羹。餘繼也放話出來了:歡迎公平競争,支持軍戶的自由選擇。就是吳三桂通過監軍高起潛壓下來,餘繼照樣是不予理睬。
而對軍戶的控制那就更難了一些。總不見得白天黑夜都看管住那些軍戶?遼東這麽大的地盤也沒有這麽多的兵力啊!而在打死了幾家逃亡的軍戶以後,形勢也就更加惡化了,那些軍戶的逃亡就變成了有組織,勇于抵抗。遼東的民風又十分彪悍,在幾次厮殺吃過虧以後。那些盤查的遼東兵丁也就對這樣的逃亡事件眼開眼閉了。
其實說到底,這也是那些遼東軍将鼠目寸光。他們完全可以提高條件,用差不多的條件留住那些軍戶的心。可這些軍将卻怎麽樣也不願意讓自己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損失。因此,逃亡的軍戶人數就像是滾雪球一般,是越滾越大。
而鎮遠城這邊就靠着這些投奔的人,在開春以前開荒了近萬畝地,雖然這些地都是生地,預計今年的産量也不會高,但總開始了一個好的起端,也向鎮遠城的自給自足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除此之外的人手。除了用在加高、加固鎮遠城以外,都去放牧繳獲來的牛羊去了。但這樣一來,鎮遠城的糧食供應就在不斷擴大,爲此,常秋所在的常家商隊也向鎮遠城運送過幾次。這樣才勉強維持住城内糧草的收支平衡。
此外,鎮遠城的汝甯軍還進行了主動的軍事攻擊。有了那些蒙古新兵的帶路。再加上從常家和山川司設在山海關的密探處獲得的情報。汝甯軍組成了一支一千三百多人的“狩獵隊”,向着鎮遠城方圓一百裏的地方進行掃蕩。
而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都是分成一個個小部落在放牧,根本組成不了一支龐大的軍隊。因此,就被狩獵隊屢屢得手。再加上那些與滿清和蒙古通商的商隊都是毫不知情,所以也被狩獵隊一同截獲。
因此在前後四次的出擊後,狩獵隊先後截獲了六支商隊,清剿了七個上百人的蒙古小部落。有力地打擊了滿清和蒙古的物資供應,并在周圍地區造成了一片恐慌。
不過截獲商隊的行動,也徹底點燃了吳三桂這些遼東軍将的怒火。這些商隊都是由這些軍将所保護的,都要收取不菲的保護費,有些甚至都有這些軍将的參股。所以這麽一來,鎮遠城就不僅成爲了滿清和蒙古的眼中釘,還成爲了遼東官軍的肉中刺了。
當吳奇、哈丹巴特爾的部隊和傅勝的部隊彙合以後,他們就立刻踏上了歸程。這次他們狩獵的距離就比較遠,離鎮遠城的距離就超過了二百裏,所以危險也就成倍增加了。再加上汝甯軍已獲取情報:爲了圍剿這支神出鬼沒的狩獵隊,清軍已派出了五千人馬,在一位參領的率領下,開到了杏山城附近。爲了後路不被截斷,狩獵隊就日夜兼程連趕三天路,終于順利地返回了鎮遠城。
可是一進城門,一名傳令兵就上前禀告道:“傅副統領、吳副團長、哈大人,餘統領正在城主府等着你們呢。”
于是這仨人匆匆地趕往了城主府。一與餘繼見面,餘繼就說道:“辛苦你們了。不過先暫停狩獵隊的行動,再出擊就太危險了。”
“怎麽了?”傅勝奇怪地問道。
“甯遠城那裏的官軍這些天很不老實,幾次到咱們剛墾荒的莊子邊緣處挑釁。再加上鞑子又派來了兵馬,有些風雨欲來的感覺。還是先緩一緩,等風波過去以後再說。”餘繼道。
“那是否告知了巡撫大人和高公公?讓他們約束一下甯遠城的吳總兵。”哈丹巴特爾建議道。
可聽了這話,餘繼就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們那裏是親媽養的,我們這裏面對的就是後娘。都幾個月了,應該給我們鎮遠城的糧饷都扣着不給,就想讓咱們放棄狩獵行動。姥姥!想讓咱們汝甯軍低頭,他們還要再混幾年!”
“他們給咱們的三瓜兩棗誰看得上?我說餘統領,這次咱們的收成就不錯,應該又能賣上不少錢!給那常家,讓他們再給咱們送糧。”傅勝說道。
“哪那麽容易?”餘繼苦笑着說道,“山海關那裏都被他們盯緊了,常家那裏傳過來消息:大宗購糧肯定是不容易了。再說,常家的定價這麽低,咱們搶來的貨物也都白菜價賣給他們,又從他那裏高價購糧。現在就算是能夠再購買,咱們也隻能更加吃虧。搶來的東西雖多,但咱們又能夠再賣上幾次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