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時,汝甯軍的左側開始冒出了一隊隊騎兵,這些騎兵的馬上都披着厚厚的毛氈馬甲,身上披挂着鐵罐頭一樣的闆甲,那闆甲都被故意打毛,塗上了黑漆,在日光下卻是一片黑壓壓,陰森森地宛如一隊隊死亡騎士。
這是吳世恭的一千多親兵隊出動了,也隻有他們的裝備如此精良。而阿巴泰這些清軍将領一見冒出了這樣的部隊,他們當然也知道這是明軍的主力出動了。于是阿巴泰立刻大聲叫道:“都向後撤,快些後撤!退到後面去再整隊。”
在這時候,汝甯軍的騎兵已經完全準備好,而清軍的騎兵還在整隊。如果在這麽近的距離内,被汝甯軍的騎兵一沖,那清軍就很難發動有效的對沖,還不如先行後撤,壓住自己的陣腳再說。
雖然阿巴泰的命令很含糊,但清軍還是顯示出了很高的戰鬥素養。在古代通訊不暢的情況下,主帥的命令很難傳遞到自己的每一支基層部隊,所以一定要基層指揮官去靈活領會了。
而清軍的那些牛錄額真、參領等基層指揮官就領會得不錯,他們立刻下令把沒有列完陣的部隊向兩邊散去後撤,接着把已經列陣完畢的部隊露出,要掩護住那些後撤的部隊,并準備迎接汝甯軍騎兵的沖陣。
可就在此時,汝甯軍的步兵大方陣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巨響。六發巨大的炮飛過了汝甯軍步兵方陣兵丁的頭頂。重重地砸到了清軍的騎兵陣列中,幾次在地面反之後,翻滾出六道血肉模糊的血路,清軍一下子壓不住陣腳了。
那正是汝甯軍的四門九磅、二門十二磅的火炮在發威,而汝甯軍也隻有這六門火炮可以射擊至這麽遠的距離了。爲了保證炮擊的隐蔽性,吳世恭并未讓三磅、六磅的火炮靠前,就是怕火炮的露面,吓跑了阿巴泰的清軍。
可是這樣的炮擊也有着極大的風險。在當時,一般的軍隊光是聽到如此劇烈的炮擊聲,他們就可能驚慌失措了。更不用說炮從自己的頭頂呼嘯而過。要不是汝甯軍的火炮射擊技術确實精良,要不是汝甯軍經常經受這樣的炮擊越頂訓練,說不定自己的兵丁早就被這樣的炮擊吓得亂作一團了,更不要說動作不變形,依然維持方陣的整齊繼續向前了。[
但這種在當時的高難度炮擊。同樣出乎清軍的意料,因此在突然遭受炮擊以後。那些排好的騎兵陣形也頓時散亂了。很多清軍就想拔馬向後。先撤出炮火的射程。可就在此時,汝甯軍的騎兵開始出動了。
在汝甯軍兵丁的心目中,教導協和親兵隊是他們向往進入了兩支精銳部隊,也尊稱爲“躍大小龍門”。而對吳世恭本人來說,最重視的也同樣是這兩支部隊。因爲隻要有這兩支精銳部隊作爲核心,汝甯軍随時能夠拉起一支實力、人數都很龐大的軍隊來。
但是對于這兩支精銳部隊的使用。吳世恭他們并不是藏着捏着,反而是經常讓他們執行一些很艱巨的戰鬥任務。吳世恭就是要以戰火淬煉這些精英,讓他們化繭破殼綻放出一批名将之花。當然,大比例的傷亡總是免不了的。是有些可惜。但運氣也是成爲名将的一個必要條件。确實有些奈,但作爲一名統帥,有時候也确實需要一顆鐵石心腸。
而在現在,親兵隊就搖身一變成爲了一支重甲騎兵。而這樣的裝備所花費的工時和材料,耗費是相當巨大,都幾乎影響了工坊司的火器制造。因此直到現在爲止,也隻有親兵隊能夠有着這樣的裝備,連飛馬鎮都拿不出這麽多身披重甲的重騎兵。
而在當時的東方戰場上,這樣的重騎兵其實已經被逐漸淘汰。因爲重騎兵的耗費确實太大,而重騎兵的戰馬也因爲負重太重,也沖刺不了太遠距離。
而在東方大規模的戰鬥中,雙方出兵人數動辄就是幾萬、十幾萬,而幾百、上千的重騎兵就不能在戰場發揮決定性的作用。因此作爲一隻效費比失衡的軍種,已經沒有什麽軍隊肯大費氣力去建立了。
這與西方的戰場不同,西方的戰鬥規模較小,也發生很多領主之間幾百、上千人的戰鬥,因此,西方重騎兵的曆史延續就比東方要長上了許多。
但重騎兵疑是當時的戰場之王,隻要是正面沖撞,就沒有任何其他軍種可以阻擋住他們的步伐。也許唯一可以對付重騎兵的也隻有重騎兵。當然,現在也多了一種火器。
之所以武裝這樣一支重騎兵,可以說是吳世恭騷包,也可以說是汝甯軍财大氣粗。但就像已經被曆史淘汰的戰車一樣,這些已經有些不合時宜的兵種,隻要用在合适的地方,依然能發揮出驚人的戰果。而在這時候,真的是重騎兵風騷比的時刻了。
當這支渾身烏黑的重騎兵排列成方隊出現在兩軍大陣中間的時候,阿巴泰部的清軍是徹底被震撼了。對面的重騎兵仿佛是一個個鋼鐵怪物,連他們的頭上都帶有全封閉的頭盔,隻在眼部留有一道縫隙,讓騎士能觀察到外面的情況。
而這些重騎兵手中拿着的騎矛比一般的騎矛更長一些。矛尖是閃閃發光,馬匹的身上也是披着毛氈馬甲防護。盡管還隔着好幾百步,可阿巴泰這些清軍将領都知道,在這樣地防護下面,弓箭怕是很難造成傷害,就算是近距離的劈砍刺殺,對這些甲胄恐怕也是能爲力。
這裝備的精良程度,連清軍中最精銳的前鋒營和骁騎營都有些望塵莫及。這到底是一支什麽樣的騎兵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