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西征可謂是波折不斷。按道理來說,汝甯軍對此次西征也是相當重視,派出了軍隊三号人物——周巡指揮不算,還内用密探引誘,外有一萬五千大軍。
要知道,汝甯軍的規矩向來就是出征就發雙饷的,再加上收買王光恩他們的費用、後勤糧草的供應,占據均州的土地已經彌補不了這次西征的耗費了。之所以汝甯軍會如此不計成本地去做,就是想要在自己總戰略的施行上開個好頭。
可是汝甯軍剛與河南總兵張任學的部隊彙合,兩軍就發生了磕碰。想想看:張任學這個總兵才有七千人,而汝甯軍卻有一萬五千多,這到底是聽誰的指揮?張任學部隊裏的那些武官心中哪兒會舒服呢?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反正最多是一同行軍、各自打仗,自己顧自己而已。可是接着張任學部隊的士兵卻發現:兩軍的待遇相差也太懸殊了一點。
光看飲食!一方每天兩餐,一方一天三頓;一方是雜糧對付個半飽,一方每頓都有葷腥。更不用說裝備、馬匹、車輛和服裝的差距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于是張任學這些武官心理就失衡了。
還有一點,汝甯軍的主副帥的官銜也太低了一些。趙德功是個千戶,周巡是個千總,而張任學的部隊中,超過這倆人官銜的武官起碼有十幾位。
不過這也是汝甯軍的曆史遺留問題。在汝甯軍中,除了吳世恭是個總兵以外,其他武官的官銜都低得厲害。因爲當時授予吳世恭總兵官以後。接着就發生了欽差刺殺事件,雖然在這以後,朝廷和汝甯軍都克制住了自己沒讓形勢惡化,可是朝廷也不會再有興趣給汝甯軍的這些軍官提升官銜了。
所以在汝甯軍中,軍官的朝廷官銜根本體現不了本人的實際官位,往往一位把總就成爲了一名團長,甚至還有可能成爲協副統領的。所以才會發生血嶺戰役中,黃定這個把總可以代替指揮的現象。
而黃定的把總獲得也很取巧,那是吳世恭爲了讓自己的軍官在鄭芝龍那裏獲得重視,特意給予水師陸戰團提高朝廷官銜的。要不然。按黃定的資曆連總旗都不可能獲得。
而且汝甯軍中也有官職倒挂的。比如陶辛這個鎮,鎮統領陶辛是千總,而副統領劉國能則是守備。所以說,汝甯軍内部一直隻看自己軍中官職高低的,根本不會去比較朝廷的官銜。
可是這一情況張任學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看着官銜這麽懸殊,就想要仗勢欺人了。并且還鼓動手下的兵丁偷盜汝甯軍的辎重。
可是汝甯軍實際主帥周巡是什麽人?他當年就是在京城就橫行霸道慣了的。除了被吳世恭揍了一頓以外,這輩子就沒服過什麽人。而且在這些年,周巡作爲汝甯軍在南陽、汝州的最高統帥,連當地的知府、知州見了周巡都客客氣氣的,更不用說知縣了,因此。哪裏會把張任學這個“小小”的總兵放在眼裏,所以周巡的應對就是兩個字——強硬。
可這麽一來,兩軍就摩擦不斷了。要不是張任學頭腦還未糊塗,想着将要面對農民軍這個外敵。強行壓住了自己的部隊,說不定兩軍就要火并,先來一場自相殘殺了。
接着就是不斷地克制、妥協。好不容易等到兩軍克制沖動,正式啓程,可羅猴山慘敗的消息傳過來了。
于是兩軍對接下來的行動又産生了巨大的放棄。
張任學因爲左良玉的慘敗,農民軍勢大,就要暫時按兵不動,要等到其他各路明軍彙攏以後才肯出兵。
而周巡卻要急着要趕赴均州。他生怕農民軍勢大以後,王光恩他們也接着造反,那麽汝甯軍占據均州的行動将要多費不少手腳。
不過這時候的周巡也不敢自斷了。畢竟這次汝甯軍的出兵是以總兵張任學的調令爲理由的,如果汝甯軍現在單獨出兵占據均州,那以後又該怎麽向朝廷解釋呢?于是周巡就急報汝甯,讓吳世恭決斷下一步的行動。
吳世恭突聞變化,也相當重視,立刻集合文武商議。商議到最後,決定還是出兵,就是孤軍奮戰也在所不惜。反正汝甯軍的戰鬥力也在那裏,農民軍根本啃不動,而且離汝甯也近,能夠很快增援,所以最後決定還是讓周巡出兵。
可是周巡接令以後剛想出發,朝廷抓捕熊文燦、免職張任學的谕令又下來了。于是圍剿農民軍的指揮系統一下子癱瘓了,各支官軍也都是龜縮不出,沒人再主動出擊了。而張、羅聯軍也更加勢大,而汝甯軍真的變成孤軍奮戰了。
更爲麻煩的是,随着張任學的被免職,他的部隊也嘩變、逃亡不斷,爲了安定南陽的局面,汝甯軍又在南陽府待上了十來天。
好不容易終于出發,當汝甯軍急行軍趕到均州時,那裏的形勢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王光恩等兩營農民軍終于被林宇飛說服,準備投靠汝甯軍,可其他三營農民軍卻見張、羅聯軍做的風生水起,他們也想要再反了。于是,均州就變成了一片混亂的戰場,有厮殺的、有觀望的、有中立的、有逃竄的。
等到汝甯軍趕到均州以後,他們聯合了王光恩這兩營農民軍,逐一平定、掃平叛亂的地區,花費了好大氣力才算是占據住那裏。
接着周巡就是封功行賞、安定地方、修建城池和寨子、點檢改編投誠的農民軍,經過一番努力,終于使得汝甯軍占據了第一個戰略點。
爲了不引起朝廷的注意,最終周巡就把江澄的獨立協留在的均州,加上王光恩兩營農民軍編成的兩個團(都是千人小團),之後就帶着汝甯軍的主力歸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