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吳世恭是個地方總兵,與河南總兵這樣的一省最高武官不能相比,而且崇祯朝的總兵也有些泛濫,但畢竟成爲了掌管一軍的總兵了。
當然,上面還有加将軍号和封爵,将軍号又有雜号将軍和正号将軍,爵位也有公、侯、伯三等,而且還有世襲和不世襲兩種,但那是提品級用的,榮譽意義大于了實際意義。
所以到了現在,在一些非官方的場合,可以稱呼吳世恭爲“大帥”了。很奇怪的是,在明朝人們的俗稱中,元帥是低于将軍的,最高的當然是大将軍。不過“大将軍”這個稱号已經被喜歡給自己封官的正德皇帝霸占了,所以沒有人敢于再獲得這個官位了。
所以當吳世恭獲得了汝甯總兵的官職後,整個汝甯軍立刻沸騰了。一方面這是朝廷對汝甯軍戰績的肯定,另一方面就是衆位軍官的官銜又可以提升了。
雖然汝甯軍系統有着自己獨立的軍官體系,但有了朝廷正式的官銜,到外面去抖抖威風也是相當的爽啊!
首先當然是設宴,吳世恭在欽差宣讀完聖旨以後,設豪宴款待了欽差與汝甯府的文武官員。之後又讓張學斌相陪,讓欽差一行人在汝甯吃好、玩好、睡好、拿好!
接着就是汝甯、歸德的官紳上門來道賀了。隻要是這兩地有頭臉的官紳。都帶着重禮奔赴吳府,而吳世恭也都殷勤款待,再次緊密雙方的關系。
就是小一些的士紳也都有去處。汝甯軍的那些軍官也大擺筵席,慶賀自己的升官。那些小士紳見不到吳世恭的面,那能夠拍到那些軍官的馬屁,也算是達到了目的了。[
但是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這次吳世恭的升官有些不同尋常。
按照道理來講。總兵在地方上是了不得了,可是在朝堂上卻是個芝麻綠豆官,所以一般總兵的任命,隻要兵部發文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專門派欽差來宣旨。
還有,這次欽差的随從隊伍有些龐大,達到了一百五十多人。其中護衛的錦衣衛竟然超過了百人。要知道,朝廷的欽差可是有着一路地方官員護衛的,一般有着三、五十人就足夠了,根本不需要這麽龐大的護衛。
但是汝甯軍上下根本沒有發現這些異常。也沒辦法,吳世恭這裏還是首次接到聖旨呢,根本沒有經驗,而且在高興之餘也失去了基本的警惕『性』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也不會想到一名屢戰屢勝的武官。在朝廷還需要他打仗的時候,會被朝廷抓捕的。所以說,吳世恭這樣的待遇,在曆史上也隻有嶽飛的十三道金牌可以媲美啦!
“大人!咱們來汝甯已經一個多月了。那吳汝甯還是不走,現在竟然告病不出了。大人!您可要拿個章程啊!”錦衣衛副千戶胡勘對欽差——翰林許夢起說道。
錦衣衛副千戶胡勘在錦衣衛系統内可是赫赫有名,他是一位鎖拿官員和抄家的行家。因此。錦衣衛内疑難雜症的鎖拿官員和抄家基本上都是落在他的身上。
此人心黑手辣自不必提,關鍵的是他比較分得清朝廷的形勢和官員間的紛争。也就是說比較有政治頭腦。要不然,胡勘根本活不到現在。
要知道,鎖拿官員和抄家雖然是一門利潤很高的行業,但同樣是一門風險很高的行業。雖然鎖拿官員和抄家都是出自聖旨,可誰搞得清楚現在走背運的官員會不會鹹魚翻身呢?
萬一那官員官複原職甚至升遷以後,他确實不敢埋怨聖上,但是他的怒火總要找個發洩處,因此,主持鎖拿和抄家的那名錦衣衛可就倒黴了,生死全在那名官員的話語間。錦衣衛指揮使是不願意爲了一個小喽啰去得罪一名朝廷的重臣的。
所以,哪名官員可以下狠手?哪名官員需要中規中矩?哪名官員要象爺爺一樣供着?那可是一門技術活。胡勘能夠活到現在,而且活得也是相當滋潤,那他的眼皮子肯定是相當活絡的。
被問到的翰林許夢起一捋長須,皺着眉頭說道:“師相已來信,讓我等早日赴京。事到如今,已毋需等待,早日催促吳汝甯上京,否則的話,恐夜長夢多也!”
許夢起是溫體仁主持科考那一屆點中的翰林。因爲那一屆的考生大多與溫體仁保持距離,隻有許夢起醉心于名利常在相府走動,所以溫體仁就把他引爲了心腹。所以這次傳旨,溫體仁就任命許夢起爲欽差。
在外人看來,這可是一個美差,是去宣讀升官的聖旨的,既沒有風險,又是一趟吸金之旅,事後還有資曆可以早日轉爲實官,怎麽樣也是一件打破了頭也要争着去的大好事。
可許夢起卻是知道此趟宣旨的秘密使命的,而且在整個宣旨的隊伍中,也隻有許夢起和胡勘知道他們此趟的來意。[
可是他們到達汝甯府以後,雖然得到了殷勤款待,可吳世恭卻遲遲不肯動身。甚至到了現在,竟然再次告病謝客,連面都不再『露』一下了,這讓許夢起和胡勘都有些焦躁不安了。
其實這也不是吳世恭看穿了許夢起他們的意圖,而是吳世恭一直在等待着劉國能部的行動。隻有當劉國能部整合好了太行山區的農民軍,并且進犯了南直隸,吳世恭才能夠完全放下心,并随同許夢起他們赴京面聖。
可是許夢起和胡勘不知道啊!他們就有些疑神疑鬼了。再說,現在首輔溫體仁已經給許夢起寫來急信:讓其不惜一切手段『逼』迫着吳世恭赴京。
之所以溫體仁這樣的着急,就是因爲他與東林黨人的争鬥已經到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了。
錢謙益雖然身在诏獄,但其消息還是相當靈通。這也可以看出東林黨人的能量是多麽的大了。
當錢益謙發現自己的處境是越來越危險,自己的東林黨豬隊友越來越幫倒忙,錢益謙終于忍不住親自出手了。他親自寫了幾封信,托人上呈給崇祯皇帝爲自己自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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