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倆又見到了吳世恭禮數周全的行禮後,那位臉色還有些慘白的小姑娘也稍稍有些安心,她推開了懷中的小丫鬟,坐着一福顫音道:“奴家姓葉!”
其實剛才吳世恭問這位小姑娘的姓氏也隻是一個例行公事。可是聽清楚了那位小姑娘的回答後,吳世恭渾身是一僵,彎着的腰也好半天沒直起來。
吳世恭的神色立刻嚴肅了起來,他直愣愣地看着那位小姑娘,過了好半天,才緩過氣對親兵下令道:“把這倆位姑娘安排到州衙的上房中去。記住!不要讓旁人知曉!”
其實吳世恭身邊的親兵們早就在互遞眼色了,在他們看來,吳世恭肯定是垂涎這倆位姑娘的美色,要來個金屋藏嬌了。所以聽到了吳世恭的命令,他們也都是毫不意外,所以立刻就把這輛馬車包圍了起來,拉着馬向着州衙走去。
可這次确實是有些冤枉了吳世恭,因爲吳世恭對那位馬車裏的小姑娘感興趣的并不是……好!也有這倆位姑娘長得挺漂亮的原因,可還有一個主要原因,那就是:那位小姑娘說的是明朝标準的“普通話”。
而明朝的“普通話”不是象現代以北京話爲基準的,而是當時朱元璋的家鄉話——鳳陽方言。可是現在在這鳳陽地方聽到鳳陽話也不稀奇,吳世恭稀奇的就是,那位小姑娘的鳳陽話是特定的鳳陽話,也就是說,是明朝皇族專用的鳳陽話。
我們都可以理解。一個朝廷總要有個統一的官方語言的,否則來自五湖四海的大臣們說着南腔北調在朝廷上也說不到一塊兒去。
在明朝建立的時候,明太祖朱元璋就規定了把其家鄉的鳳陽話做爲了朝廷用語。可後來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經過了三百多年的變遷,這官話也就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北京話了。其實這個道理也相當簡單,那些大臣們不僅僅是要在朝廷上議政的,他們也要在北京生活的,如果說着鳳陽話在北京生活也确實很不方便的。
可是畢竟鳳陽話做爲官方語言的規矩并沒有廢除,那還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呢,所以隻要是皇族和貴勳子弟。多多少少還是要學習這門方言的。
吳世恭做爲一名貴勳子弟當然也學習過這門方言。雖然在當時學習的時候,吳世恭也與其他的貴勳子弟一樣隻是學了個皮毛,但是對于這方言中的一些特定用語還是有些印象的。
做爲官方用語的鳳陽話當然與民間的鳳陽話有所不同,有些粗俗的詞語就被棄用了,又添加了許多風雅的用語。更主要的是。皇族所說的鳳陽話有些特定的詞彙,而這些詞彙非皇族成員是絕對不能夠使用的。可是剛才吳世恭卻從馬車中的小姑娘嘴裏聽到了幾個這樣的詞彙。
這也就是爲什麽吳世恭去而複返的原因。更是吳世恭對那位小姑娘相當恭敬的原因。因爲吳世恭基本上能夠肯定這位小姑娘就是皇族中人。
可那位小姑娘卻回答她姓“葉!”,這讓吳世恭一下子迷惑了,不是應該姓“朱!”嗎?這小姑娘有什麽理由要欺騙自己呢?再膽大妄爲的武官,也不敢欺壓一位皇族中人!
但吳世恭的腦子确實很靈活,他知道鳳陽這裏并沒有分封什麽王爺,這裏的皇族也都是被皇帝下令在此守陵的皇族。而這個守陵也隻是一種委婉的說法。确切的說,應該叫做圈禁,就是把犯事的皇族關押在鳳陽城内。
吳世恭估計這位小姑娘的家庭也是如此,可既然她現在不願意說真話。吳世恭也不願意去拆穿她。就這麽先裝糊塗下去,吳世恭也沒有什麽了解真實原因的好奇心。反正等到鳳陽收複以後,找個機會把小姑娘送回鳳陽城。這種濕手沾面粉的事還是少碰爲妙!
可吳世恭那種奇怪的舉動也引起了軍官們的注意。周巡和張彪就走到了吳世恭的身邊,張彪還問道:“大人!那女孩該怎麽安排啊?”
吳世恭考慮了一會兒,說道:“找幾個婆子照顧好她!衣食用度什麽的也别小氣。”再怎麽說,這位小姑娘也是位皇族,花些銀子照顧好她總是沒什麽錯的。
可張彪立刻露出了了然在心的表情。他認爲吳世恭是要找位穩婆鑒定一下,那倆位小姑娘還是不是黃花閨女呢。
于是張彪立刻答應道:“大人,這事就包在小人身上!”
吳世恭一想也對,那陶辛毛手毛腳的,也肯定照顧不好那位小姑娘,還不如把這件事托付給辦事較穩重的張彪呢。
可是既然那位小姑娘想要隐瞞她的身份,那也就不要大張旗鼓地宣傳自己收留了她!于是吳世恭就多叮囑了一句:“就你們倆知道,最好别讓他人知道啊!”
聽了吳世恭的話,張彪的心裏是很不以爲然,他心想道:“大人不就是想養個外室嗎?這業務我可是很熟的啊!”
于是張彪立刻向吳世恭拍胸脯道:“大人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小人的嘴可是很嚴實的。當年周大哥……!”突然張彪想到了周巡還在他的身邊,于是立刻閉住嘴心虛地看了看身邊的周巡。
可周巡還傻乎乎地沒聽明白這話,他還很起勁地追問道:“張叔!我爹怎麽啦?”
一旁的吳世恭是“噗哧”笑出聲來,他向這倆人揮揮手,接着就踱着大步離開了。可沒走幾步,吳世恭也回味了過來,原來張彪以爲自己垂涎這倆位姑娘的美色啊!
可到了這時候,吳世恭也拉不下面子回去向張彪解釋清楚,反正吳世恭向來很灑脫,誤會也就誤會了!不過也是無奈,不是領導想要搞**,而是獻殷勤的下屬太多了啊!
不過現在吳世恭最關心還是在鳳陽的農民造反軍,随着戰局的變化,忙于戰事的吳世恭就很快把這倆位姑娘給忘得是一幹二淨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