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文倒是沉迷在自我的總結中,他這一路上,都在寫書:新肥料的制作使用。
這是崇祯讓他寫的。
老鸨見崇祯不願意給5000兩,就沒有再理會崇祯了。
其實老鸨是想趁機宰這個外馬一頓。
見柳如是自然不需要5000兩,然而柳如是是惠王點名要見的,老鸨故意借此機會把入場費提高,想從外地人身上多賺點錢而已。
然而她卻不知道,她遇到的是皇帝。
崇祯當然不在乎她趁機坐地起價這種小事情。
趁機坐地起價隻要不是發國難财或者害人,那都隻是道德層面的小問題。
作爲皇帝,沒事不要老是去指責升鬥小民的道德問題了,不然上行下效,容易矯枉過正。
崇祯思考的是,錢都被吸到這裏來了,社會的其他地方要用錢,豈不是缺錢了?
其實經濟的宏觀調控,無非就是梳理、引導社會錢的流向問題。
錢都流到奢靡的風月場所,輕工制造業自然就少了許多資金的流入,沒有錢,産業自然也就發展不起來。
産業不能發展起來,失業的流民就更多,治安也會成爲問題。
而上層權貴們卻還想着吃更多。
這春風閣後面有沒有有權勢的人撐腰,誰知道呢?
查一查就能查出來了。
那剛才賞給董小宛的500兩,有多少錢是到董小宛自己手裏的呢,恐怕很少。
大部分還是老鸨拿了,然後分給背後的人。
崇祯心裏就琢磨着,現在開海新政已經在運糧。
銀票一旦在南直隸大規模推行,飛梭紡紗機一下來,水泥路一開始鋪設,輕工業必然突飛猛進。
南直隸肯定會率先進入一個商業大增的時代,朝廷在南直隸印錢搞基建,發給工人,工人拿去消費。
商業起來了,若是夫子廟對面還匍匐着這些吸錢的怪胎,會不會越發展,越來越多的錢被這種類型的産業吸走?
他張晨還準備在南直隸搞皇家票号的試點風投來着。
大錢的流動去向,那是得由朝廷把控的。
這種地方的存在,就不健康!
或者說,它的發展沒有被制約、監管,就可能成爲未來幾年商業時代的吸血者。
畢竟和平年代,人都喜歡胭脂水粉。
外面依然傳來沉醉的歡呼聲,他們不知道,坐在二樓雅間的那個年輕人,已經動了一些念頭了。
作爲21世紀的穿越者,太清楚這種圈子裏的爛錢了。
崇祯對曹化淳說道:“你再去問問那個老鸨,惠王花了多少錢見的柳如是。”
“是,我這就去。”
曹化淳連忙出去了。
過了一小會兒,外面有人敲門,崇祯說道:“進來吧。”
他以爲曹化淳回來了,沒想到進來的卻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孩兒。
她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按照現在新的度量衡來測身高,大約一米六五的樣子。
鵝蛋臉,柳葉眉,挺翹的鼻梁,朱唇榴齒,
好看的五官不一定讓人好看,但協調且好看的五官,這個人就一定非常美了。
眼前這個女子便是如此。
而且她的皮膚白嫩如玉,不着胭脂水粉,天生麗質。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就是那種既憂愁,又明朗,還聰慧的氣質。
舉手投足之間,如行雲流水一般。
尤其是那雙眼睛,如同秋水一樣平靜,偶爾之間,又透露出一種幾經沉浮的滄桑感。
這和她的年齡實在有些不相符。
她着了一身水綠色(古代的顔色)的長裙,看起來幹淨、舒服、清爽。
一頭青絲束起,頭上并未有金銀,唯有一支玉钗。
如同江南水鄉,畫中走出來的女子一般。
她懷中還抱着一支琵琶。
張晨頗有些意外,他不記得他有讓人安排女子進來吹拉彈唱?
這女子看到屋内的人,先是怔了怔,随即禮貌性地說道:“抱歉,打擾一下,讓我在這裏待一會兒可否?”
“請坐。”
“謝謝這位公子。”
張晨注視着眼前這個人,卧槽,這小丫頭誰啊,長得這麽漂亮!
不多時,曹化淳回來了,他關上門,突然發現屋内多了一個……妹子?
心裏想着,皇爺果然眼光高啊,找了這麽漂亮的小妹子,要不咱把這屋内的所有人都交出去,讓皇爺自個兒在這裏快活?
桀桀桀!看我老曹多聰明!
“皇……公子,我去打聽了,說這是機密,不能透露,就老鸨一個人知道。”
想來也是如此,老鸨就是靠這麽暗地裏多方叫價,把價格擡起來,怎麽會公布一個固定價呢?
“不說就算了,我回頭去問問他(惠王),到底給了多少錢。”
這種奢靡的風氣,實在該整頓整頓!
你皇帝老子把乾清宮的牌匾都換成了“實事求是”,你們這群兔崽子還天天在這裏一擲千金!
快活是吧,來啊!快活啊,朕手裏的刀早就饑渴難耐了!
曹化淳看了一眼旁邊那個女子,突然對王敬文說道:“王秀才,咱先出去,走走走!”
他拉着王敬文的衣袖就往外走,周圍幾個便衣錦衣衛也被曹化淳叫出去。
曹化淳:皇爺,奴婢隻能幫您到這裏了,剩下的,咱啥也聽不見。
屋内很快隻剩下皇帝和這個女子。
這女子也沒想到這群人忽然之間就都有事出去了。
她坐在那裏,一時間竟然有些尴尬。
“公子,我……”
她正要開口,曹化淳又進來了,曹化淳笑道:“公子,我是來送點酒的,我都驗過了,沒問題。”
曹化淳笑得就像一個熱情的媒人一樣,他将酒放在桌上,然後對這女孩說道:“小姑娘别怕,我們家公子人好得很咧。”
然後屁颠屁颠出去了。
“公子,我就暫時避一避,如有打擾,實在抱歉。”
這時,外面隐約傳來聲音:“那個死丫頭去哪裏了!還不快去找!要是找不到人,待會惠王殿下發怒,你們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如果沒有聽錯,那應該是老鸨的聲音。
張晨再看了看眼前這個女孩,女孩有些緊張得回避他的眼神。
他可能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