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你敢這樣對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
“帶走!”
攬月軍将趙成至綁了起來。
洪承疇走到稅課局官員面前,問道:“閣下是稅課局的什麽職位?”
本來稅課局的官員不将洪承疇放在眼裏的,畢竟人家是戶部的人,而且是南京戶部,有戶部撐腰。
而且這個人與戶部侍郎有些特殊的關系。
“下官王信,稅課局主事官。”
稅課局主事正六品官員,管理南直隸所有的稅課司。
别看官不大,但是權力非常大,而且是肥水衙門,最肥的衙門。
所有在南直隸手眼通天。
而且這個王信如此年輕,才不到三十歲,就坐到這個位置,絕對是個狠角色,背後沒有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一個稅課局主事官,不在南京城戶部衙門,在這裏與五軍都督府的經曆官員混在一起,怎麽,是打算看看在這裏能貪多少錢?”
洪承疇說話也是直截了當,畢竟底氣十足,而且他知道自己過來就是來得罪人的,所以也不怕。
王信被這麽一說,當場有些懵逼,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如此說道。
饒是臉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了。
可偏偏眼前的人連忻城伯的兒子都敢打,而且明知道對方是南京五軍都督府的經曆,還敢當衆抽耳光。
王信此時絕不敢頂半句嘴。
他笑道:“洪大人,戶部侍郎何恺是我舅舅,大家以後都是自己人。”
說着,就要從口袋裏掏出銀票來。
洪承疇道:“本官還有要事在身,錢你自己留着吧。”
洪承疇笑了笑,那表情好像在說:你和南京五軍都督府的人在一起跑到渡口來這事,老子記住了,咱們等着瞧。
等洪承疇收兵,往南京城一路行去之後,王信氣得全身都在發抖。
“好你一個洪承疇,現在你闖了大禍,本官倒是要看看你在南京城能翻出什麽浪來!”
王信幸災樂禍起來。
洪承疇自持得到皇帝恩寵,但他不知道他現在得罪的是誰。
南京五軍都督府!
這地方是什麽地方?
雖然已經是清水衙門了,可裏面的人各個都是勳貴,豈是他洪承疇得罪得起的。
再說了,自己的舅舅何恺,戶部侍郎,在南直隸也是跺一跺腳,能震三震的人。
你想辦我?
到時候看你死得有多慘!
正當王信心中冷笑的時候,突然有人騎着馬飛奔而來。
“大人!不好了!”
王信不耐煩道:“何事如此慌張?”
“大人,何侍郎被錦衣衛給抓了。”
王信臉上的表情立刻凝固住了:“什麽!錦衣衛!”
“抓到反貪總府衙門了。”
王信雙腿一軟,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此時那趙成至被毒打了一頓之後,也不敢再吭聲,但心裏卻想着:洪承疇,你死定了。
夜幕降臨後,秦淮河萬家燈火,好不熱鬧。
夫子廟對面的青樓上,香豔嬌柔的女子們,正和那些绫羅綢緞的讀書人們有說有笑。
這些讀書人,自诩心中有治世抱負。
但經曆天啓一朝的黨争,認爲朝堂黑暗,便将精力放縱在青樓之間。
明末的青樓非常發達,尤其是江南之地,又以秦淮河爲首。
此時,曹化淳帶着東廠的廠衛,和李岩一起到了現場。
周圍被團團守住。
而不多時,魏國公的馬車也到了,在一衆護衛的簇擁下,進了這座雅樓。
魏國公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來的還有保國公張國弼、忻城伯趙之龍。
三人走進去的時候,身邊還帶着人,而且人人佩刀。
“見過魏國公。”曹化淳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語氣也十分的柔和,那樣子,仿佛見到了多年的老友。
“廠督客氣了,本公無官無職,承蒙廠督挂念,不甚榮幸。”
一邊的李岩作揖道:“李岩見過魏國公。”
魏國公卻是仿佛沒有看見李岩一眼,眼睛仰到天上去了。
“廠督大人,您大駕莅臨南京,吾等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保國公張國弼、忻城伯趙之龍客套地說道。
曹化淳依然客套着:“不敢勞煩諸位。”
“不知廠督找我等來,有何要事?”
說話間,美酒佳肴陸續上了桌子。
曹化淳說道:“不是我找諸位,是這位李大人找諸位有些事。”
曹化淳這個老油條,立刻将李岩拿出來擋槍了。
三人都不看李岩,顯然不屑與他說話。
若是換做一般人,必然會很尴尬,但是李岩卻面不改色心不跳。
對于造過反的人來說,腦袋是提在褲腰帶上幹活的,眼前的場面也叫事。
再說了,老子手裏可是有尚方寶劍的,老子的官職比你們都大!
李岩也坐在那裏不說話,他就盯着這三人看,仿佛他們臉上能長出花來一樣。
被李岩那種天真無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耐煩了,趙之龍說道:“李大人找我們有什麽事,快說吧。”
既然對方主動開口問話了,李岩這才說道:“本官找幾位也沒别的事,就是想商量商量,看今晚能不能将幾位抓到反貪總府衙門裏!”
他此話一出,三個人頓時面色陰沉下來。
保國公怒拍桌子,呵斥道:“李岩!你什麽意思!你隻知道我們是誰!”
“诶,保國公,我當然知道你是保國公。”李岩将尚方寶劍輕輕放在桌上,靠在椅子上笑道,“你知不知道本官是誰?”
一邊的曹化淳再看李岩的眼神,卻是已經變了。
他心裏有些詫異,李岩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有膽色。
難怪皇帝陛下要讓他來做南京的反貪總府衙門樞府。
“你是一個亂臣賊子!”魏國公忍不住了,他指着李岩直接罵了起來,“一個亂臣賊子也敢與本公坐在一起!”
“大膽!”李岩怒道,“本官乃是皇帝陛下欽點的南京反貪總府衙門樞府,持有皇帝陛下尚方寶劍,你侮辱本官,就是對陛下的不敬,難怪魏國公想要造反不成!”
李岩當場就給魏國公扣了一頂大帽子。
“你!”
“曹廠督是對幾位客氣,才請幾位來這裏來,本官可是打算直接拿人的!”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