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恺、張唯行、徐太常被抓到了反貪總府衙門。
誠意伯劉孔昭也被抓了。
當然,這件事也少不了前幾天去鬧事的劉炳仁,他也被抓了起來,一起扔到了反貪總府衙門裏。
這反貪總府衙門裏的人在問話的時候還是比較客氣的,畢竟李岩這個人文質彬彬,能不動粗就不動粗。
可是現在來問話的可不是李岩的人,而是錦衣衛。
錦衣衛問話是什麽風格?
風格很明顯。
不要問話,先打一頓。
按照以往豐富的經驗,這些人是不會說實話的,并且還會高喊冤枉。
所以,這些前戲簡直是浪費時間。
粗暴簡單的男人從來不玩前戲,先一頓毒打。
這不,何恺、張唯行、徐太常連話都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毒打了一頓,打得鼻青臉腫。
何恺比較慘一點,被用鐵鉗拔掉了三顆牙齒,滿嘴是血,叫的比殺豬還慘。
外面的反貪總府衙門的人聽到屋内的慘叫,一個個都面面相觑。
敢情不是請來喝茶的?
等打完後,駱養性就坐在一邊喝了一杯水,擦了擦汗,然後叼起了一支旱煙。
屋裏頓時煙霧缭繞起來,駱養性極其享受地吐着雲霧,拉開衣襟,慢條斯理說道:“都他娘的老老實實說,一個個說。”
這下何恺也不罵了,張唯行也老實了,徐太常直接趴在那裏成了一條死狗。
連劉孔昭也服了。
接下來,就是一個個說了。
不,一個個寫。
一邊說一邊寫。
完了之後再畫押。
前前後後一個小時不到,效率可以說非常高。
等門被打開的時候,反貪總府衙門的人連忙後退了幾步,甚至還有人連忙躲起來。
駱養性看了一眼李岩,說道:“李大人,我們問完話了,您請。”
李岩笑道:“有勞駱大人了。”
說完,李岩這才帶着人進去,進去當然也是問話。
錦衣衛是奉了皇命,李岩則是職責所在。
等李岩等人進去一看,好家夥,全部被打殘了,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的。
事情有點嚴重。
爲什麽這麽說?
因爲劉孔昭招了。
劉孔昭是誠意伯,南京城的勳貴。
他不僅僅招了自己,還把好幾個勳貴都拉進來了。
例如魏國公!
一旦牽扯到魏國公,這事就相當難辦了。
魏國公不僅僅是勳貴。
萬曆23年7月襲爵位,佥書南京軍府。
佥書是什麽?
地方都指揮使司裏負責練兵和屯田的,這事牽扯到軍隊。
萬曆35年協守南京,領後府。
後府?
五軍都督府的後軍都督府。
37年四月提督操江。
天啓元年,以疾辭任,加太子太保。
也就是說,現在是退休狀态。
但若是認爲他真退休了,就錯了。
人雖然不在,但影響力絕對還在。
他可是大明朝開國元勳徐達的後人。
無論是權力還是威信,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現在這件事查到他頭上來了,自然就嚴重了起來。
等李岩問完話,做完筆錄之後。
劉孔昭本以爲自己可以消停一會兒了。
但沒想到,轉眼又來了一撥人。
誰?
東廠的人!
曹化淳來了。
曹廠督來了!
他來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
來抓劉孔昭呗。
東廠辦事也比較野,畢竟以前是管錦衣衛的。
具體野在哪裏呢?
曹化淳進去,二話不說,讓人先将劉孔昭毒打了一頓,據說差點沒把屎打出來。
東廠:說!快說!
東廠:再不說打死你!
劉孔昭:說說說!說什麽說!你們什麽都不問,上來就一頓打,讓我說什麽!你們倒是問啊!
結果劉孔昭悲劇的發現,東廠丫的和錦衣衛、反貪總府衙門問的問題是一模一樣的。
這特麽的不是明擺着整人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曹化淳比駱養性還要野一點。
爲什麽這麽說呢?
畢竟是幹過……不對,他幹不了。
畢竟是弄過親王的人。
晉王就是被曹化淳給做掉的。
區區一個魏國公算個屁,而且曹化淳在進南京城之前,和一個人在路上偶遇了,并且還打了招呼。
誰呢?
當然是領着新軍跑到應天府來演習的洪承疇。
用腳指甲都能想到洪承疇爲什麽這個時候來南京。
這就是後盾。
當天下午,曹化淳讓人去魏國公府送了一份請柬。
送請柬做什麽?
請魏國公吃飯。
就在秦淮河畔的雅樓裏。
不僅僅魏國公接到了曹化淳的邀請,招供書上有名的幾個勳貴也都收到了。
這魏國公收到請柬後就奇怪起來。
一個死太監,給本公發請柬作甚?
而且還是去秦淮河畔。
要知道,那裏大多是風月之地。
并不是魏國公瞧不起那裏,那裏可是南京城一擲千金的地方,有錢人最喜歡去那裏玩。
所謂的六朝金粉地,十裏秦淮河,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陝西吃土餓死人的時候,秦淮河的一個酒店小厮都能包養妹子。
糜爛、奢華的氣息,酥麻軟骨的聲音,空氣都是鹹濕鹹濕的。
駱養性聽說曹化淳宴請了魏國公等人,便知道曹化淳要做什麽了。
他也不多問,也不幹涉。
現在東廠和鎮撫司衙門分的很開,相互之間輕易不越界。
不過,曹化淳也宴請了李岩。
理由很簡單,說的智慧一點就是,能多借一份力量就多借一份。
說得陰險一點就是,能借刀殺人就借刀殺人。
反正,弄魏國公,李岩跑不掉。
該有人背着,絕不能僅僅是他曹化淳一人。
李岩心裏也清楚,接下來才是要真正發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