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養性這家夥以前本來跟大臣們走得很近，後來被皇帝抓到把柄後，就在怎麽搞官員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這言行逼供的事做多了，也就順溜起來了。

隻見駱養性用鐵鉗将張成陽的牙齒一顆顆拔下來，鮮血直冒。

張成陽想要掙紮，被錦衣衛死死摁住，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從牙縫裏流出來的鮮血流到他的嗓子裏，讓他的叫聲聽起來十分奇怪。

擔心他窒息而死，錦衣衛又趕緊将他的頭押下來。

他想死，一時間肯定是死不了的。

錦衣衛這份職業，尤其是在昭獄裏待久了的錦衣衛，對怎麽折磨人，怎麽讓人痛苦的死，如何讓人痛苦的死不了，都是輕車熟路的。

駱養性一連将張成陽上面一排的牙齒全部給拔下來了。

“陛下……陛下饒命，臣說……”張成陽痛得全身都在發抖，連說話都在顫抖。

其他大臣都将臉埋在長袖之間，一動不敢動，冷汗直冒。

“陛下，臣就隻是……買了一些糧食，臣有罪……”

崇祯擺了擺手，錦衣衛便準備好了筆墨。

将筆墨遞給了張成陽，張成陽便開始寫起來。

他的手在顫抖，寫的字都是歪歪曲曲的，但是能辨認出來是什麽字。

西安知府馬英年道：“陛下，臣以爲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解決災情，而不是……”

“而不是什麽！”崇祯壓低聲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而不是找這些貪官算賬是嗎！”

皇帝的額頭上暴出一根根青筋，目光鋒利掃視一轉：“朕沒有給你們時間赈災？”

“現在已經是九月！馬上進入十月！朕給了你們大半年的時間！”

皇帝的語調明顯提高了：“要錢給錢，要糧給糧！你們給了朕什麽！”

“若不是朕親自來，還不知道陝西官員如此腐敗！如此的不要臉！”

“你們的聖賢書呢！”

衆人顫顫驚驚道：“陛下息怒……”

皇帝怒道：“今天不将事情說清楚，誰都别想出這個大門！”

這哪裏像是皇帝在訓斥大臣，這特麽像是道上的大哥在開會處決下面不聽話的小弟一樣。

匍匐在地上，不敢亂動的官員心裏既害怕，還在罵道：暴君！這是暴君！

等張成陽寫完了，供書呈遞上去了，崇祯掃了一眼，淡淡道：“上面有名字的全部拿下。”

“是！”

駱養性恭恭敬敬接過來，開始點名。

張成陽一共供出來了18名官員。

有西安府同知李春山，推官曹志明，甚至還有知事。

同知就是西安的副知府，推官主管一個府的司法，知事就是給知府打雜，各種行政發面的事都做。

這就很好解釋了，這些官，要做起這些事來，實在是太方便了。

這還隻是西安府衙門的官員。

西安府的主城區是有長安縣和鹹甯縣組成的。

還有長安縣的知縣趙恩來，鹹甯縣的知縣劉昌平。

另外，知縣衙門裏還有幾個官員也都牽扯了進來。

另有陝西承宣布政司衙門的右參政王志欽，都事劉建德，甚至還有九品的庫大使張廣春。

陝西承宣布政司衙門是屬于省級衙門，也就是管整個山西省的民政的。

布政司的人牽扯進來也說得通，畢竟在這個過程中，各地周轉張羅，都需要上面的人打好招呼。

令崇祯憤怒的是，連按察司的人也牽扯進來了。

按察副使陳昌言的名字也在其中。

好在按察使陳奇瑜的名字沒在裏面，要不然皇帝接下來還真找不到人來用了。

駱養性每念一個名字，衆人心口都仿佛被鐵錘捶了一下，心情沉入谷底。

最後，18個人全部站到一邊又跪下。

衆人顫顫驚驚道：“陛下，臣等一時糊塗，請陛下恕罪！”

崇祯又讓駱養性每人發一張紙，一支筆，讓他們将陝西各地他們知道的參與進來的地主、鄉紳，還有官員，全部寫下來。

衆人拿起筆，深怕駱養性又用他的鐵鉗敲牙齒，連忙開始寫，寫得飛快。

甚至有的官員害怕得連字都不會寫了，冷汗如雨一般，最後把字寫得東倒西歪，好在也還能看得出來。

18張紙全部收了上來。

崇祯一張張看完，名字前面都标記了身份。

例如長安縣李家口李正文李員外。

例如秦州知州陳世海。

崇祯問道：“都寫完了？”

衆人連忙搶答：“都寫完了，陛下，都寫完了，陛下……臣等是一時糊塗……”

崇祯卻沒有心思聽他們瞎扯，大手一揮：“都砍了！”

皇帝此話一出，所有官員都不淡定了。

在場的官員一共有八十幾人，從布政司衙門，到知府衙門，到縣衙門，還有陝西的監察禦史，按察司，所有的官員都在這裏。

錢龍錫連忙道：“陛下，他們的确有罪，但一次性殺這麽多人，臣擔心引起恐慌，反倒對事情不利。”

知府馬英年也跟着道：“陛下，臣倒是覺得，全部走抓起來即可。”

崇祯對着駱養性怒道：“還愣着幹什麽，全部砍了！”

“是！”

皇帝又道：“所有人，把你們的頭擡起來，給朕把眼睛睜大了看着！好好給朕看着，看看清楚他們的腦袋是怎麽落在地上的！”

官員們全身一顫，連忙擡起頭。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陛下……”

那18個官員開始求饒，但是錦衣衛卻不打算放過他們。

全部被拖到一邊，有人想爬起來爬過去求饒，被打斷了腿。

第一刀砍下來，咔嚓一聲，鮮血飛濺，脖子沒有完全砍斷，那官員沒有死透，錦衣衛連忙又補了一刀。

頓時人頭滾落在地上，将發黃的草坪都染成了紅色。

人臉朝其他官員所在的方向，眼睛還瞪得大大的，還有死之前那一瞬間的驚恐不安和絕望。

吓得跪在一邊的那些官員當場都傻了。

就在今天早上，大家還一起聊過天，現在腦袋被砍了下來，求問其他官員的心裏隐隐面積！

第一個被砍，接下來第二個、第三個，18個官員，人頭一顆顆落地。

崇祯怒道：“都給朕睜大眼睛看好，誰不看，朕就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