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你就說吧,要爲兄留在西都,可是爲了做爲内應?”劉宏基摸着他那毛絨絨的絡腮胡子,沖本公子擠眉弄眼地道。
“不錯,的确是需要像宏基兄您這樣擅長于混迹市井的人物爲小弟的内應。”我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過不是在西都,而是東都洛陽。”
“賢弟何出此言?”楊師道也忍不住問了一句道。“你不是說重心在西都嗎?”
“西都咫尺之遙,隻要施展得法,相信用不了多少,就會得手,反正是那洛陽,更令人憂心。”我輕歎了一口氣,望向劉宏基道:“而兄台你在東都洛陽,根深蒂固,勢力,絕非西都可比。”
“而洛陽不但是大隋的東都,更是中原的咽喉所在,取了關中,那下一個目标自然就是洛陽……”本公子扯了一大堆的理由,希望劉宏基留在東都洛陽
“……更重要的是,我相信,天下諸雄,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洛陽,所以,希望宏基兄您繼續在此暗中經營,以待時日。”有些話,我還不能告訴他。
嗯,日後裴元慶和他爹,甚至還有程咬金那貨和秦瓊秦二哥他們,說不定都會跟曆史上一般,迫于無奈,效命于王世充這貨。
曆史上,秦瓊和程咬金是在陣前倒戈逃了出來,但是,裴元慶父子卻沒有這樣的機會,最終,因爲意圖想要把王世充宰了的消息被人洩露,最終父子二人雙雙被殺。
冉冉升起的将星就此溟滅,如何不讓人心痛?所以,我希望劉宏基這位對洛陽黑暗面熟得不能再熟悉的黑社會頭子留在洛陽。到了那時候,有了劉宏基這位黑社會地下頭子在,相信,這爺倆應該能夠多有幾分逃出來的機會。
重要的是,有了劉宏基在,應該能讓我跟裴元慶父子聯系上,到時候憑着本公子的三寸不爛之舌,定能把這對父子給忽悠過來。
好歹也是我兄弟,我可不希望裴元慶再一次的重複曆史上原來的悲劇命運,他應該活得更久,爲華夏民族的未來繼續舉起他的長槊,爲民族而戰。
而且,有了劉宏基這個内應在,相信,日後攻取洛陽之時,憑宏基兄的手段,肯定會給我們攻取洛陽帶來極大的便利。
“那行就這麽定了,等我把妻兒送至你處,就趕回東都坐鎮,說真的,老子還真想那些留在東都的兄弟們了。”劉宏基很是痛快地道。
諸事商議已畢,自然是大快朵頤之時,胡吃海喝,一票狐朋狗友酒飽飯足之後,向本公子告辭而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元芳趕了過來傳消息,窦女王攜其子女前來拜訪。靠
喝得有些暈呼的本公子陡然精神一振,嗯,瑤光妹子肯定也來了。接過了青霞姐遞來的熱毛巾抹了把臉,本公子趕緊趕了過去迎接。
“無忌哥哥”我這才剛剛邁進了前廳,就聽到了一聲脆生生的呼喚,除了瑤光妹子還有何人?她此刻正俏生生地立在窦女王的身後邊,似乎又高了些,身形越發地挺拔了,一雙杏眼,飽含着脈脈的深情,還有豐嘴輕快地揚起,洋溢着快活的笑容。
“無忌拜見伯母,年餘不見,看伯母氣色頗佳,想來身子必定康健。”我朝着窦女王深施了一禮道。
“呵呵,好,看樣子無忌這段日子,在韓城縣呆得不錯吧?”窦女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頭瞅了自己笑意盈盈的閨女一眼說道。
“還行,現在韓城縣的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正因爲如此,所以無忌特地趕來長安,想要接外婆和家人去韓城縣暫居。”我恭敬地答道。
窦女王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好了,快坐下吧。一會等你有暇,老身再尋你好生聊聊。”
窦女王跟俺娘親在那聊了起來,而本公子卻隻能蹲在一旁,跟瑤光妹子眉目傳情,嗯,四目交織,勾來搭去,看樣子,瑤光妹子也很是想我,從我進來之後,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我,雖然在那跟俺妹子低聲地說話聊天,可是漂亮的杏眼卻一直都落在我的身上。
娘親看得出來,窦女王肯定是有什麽事來尋我,借口去準備晚上的酒食先離開了,嗯,窦女王也把自己閨女給支了出去,廳中,隻剩下了我與窦女王對面而坐。
“老身已經收到了來信了,看樣子,事情快開始做了。”窦女王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賢侄你來尋老身,想必也是爲了此事吧?”
我點了點頭答道:“不錯,從西都至晉陽太遠了,不過從西都至我韓城縣,若是騎馬而行,最多也就是三日的路途。我想請伯母往我韓城縣暫居。”
“不妥”窦女王很是堅決地搖了搖頭。“老身此刻離開,必定會使得朝庭警惕,如今的朝庭,已然是驚弓之鳥。唐國公府的周圍,可就有不少朝庭安排的眼線,就是生怕有什麽不妥。而你韓城縣倒是經營得固若金湯,可是晉陽之地,我夫君身邊,還是有不少那楊廣的心腹,稍有差池……”
“可是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到時候再離開,那可就晚了。”我不由得大急道。
窦女王沉吟了一小會之後擡起了眼望着我。“賢侄你有此心,老身倒是很欣慰,放心吧,到時候,老身定然會第一時間帶着家裏的人離開西都。不過現在是沒可能離開的,至少要讓朝庭安心才是。”
聽到了這話,俺隻能無語地歎了口氣,窦女王的脾氣是屬牛的,反正另說是九頭牛,就算是真龍天子也沒辦法讓她回頭。
“我們肯定可趕在朝庭發現之前離開。老身相信,我那夫君若是要做事了,定會提前通知的。”窦女王想了想之後又道。
“可是如此一來,那也太危險了。”我站起了身來,強烈地表示反對。
“老身此意已絕。”窦女王卻毫不動搖地道,這讓本公子也見識到了這老娘們固執的一面。不過在看到本公子一副抓耳撓腮上竄下跳的模樣之後,不由得笑了起來。“放心好了,老身會把平平和三郎安排在城外的别院暫居,老身一人在西都之内主持大局便可。”
聽到了這話,本公子暗松了口氣,但是心裏邊卻仍舊很是憂心忡忡。可是看到窦女王那固執的表情,我很是無奈地暗翻了一個白眼之後朝着窦女王言道:“既然伯母您如此堅持,無忌也無話可說,嗯,還望伯母能夠告之伯父,無忌有一法,可使消息不到一日的功夫,便可從我韓城縣傳遞至西都。”
“什麽?不出一日,可從韓城縣傳至西都?這怎麽可能。從韓城至西都近六百裏路途,就算是快馬疾行,也差不多要三天的功夫,而你居然能夠有法子,能夠不到一日的光景,便能夠将消息傳遞到此?”窦女王很是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不錯,若是伯母不信,可随無忌往此後院的鴿舍一觀。”本公子恭敬地答道。
很快,來到了位于别院的後院處,那裏,數十隻鴿子正在鴿舍處上下翻飛。“就是這種鳥類,它們可以日行千裏,而且有着極強的回巢性……”我指了指那些鴿子,信心滿滿地介紹道。
這是已經通過了多次的訓練之後得到的結果,從韓城縣到西都,已經經過了近二十七次放飛,最短的一次是三個時辰不到,最長的一次是四個半時辰。
說明本公子所飼養的信鴿雖然達不到後世比賽用鴿那種變态的速度,但是,對于跑死馬的這種路途,對于它們而言,實在是輕松得可以。
窦女王的眼睛裏邊差點就冒出了星星,看着這些帶着斑點又或者是純灰色又或者是純白色的鳥兒,久久這才言道:“近六百裏路途,這小小鳥兒居然隻花了這麽短的時間?這……不過它載不動太重的東西吧?”
“這是肯定的,最多也就隻能用來傳遞消息。重量不能超過二分之一兩的重物,才能夠不影響它們的飛行速度。”我點了點頭道,就這麽丁點大的鴿子,難道你還想讓它變成交通工具,給你運荔枝?
當然,窦女王這樣的成熟女性應該不會這麽閑得無聊。再說了,楊貴妃那樣,也隻能說是李隆基那貨給寵出來的。
“那能不能送個幾十隻給老身。”窦女王想了想之後,十分堅定地道,兩眼放光,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開搶的架勢,嗯,雖然有點誇張,可看她那眼神,俺要不答應,準備沒好事的模樣。
“您要的話,肯定可以,不過,這信鴿可真不好養,而且無忌這裏的信鴿也沒多少,要不這樣吧,先送給您十隻,等以後您來韓城縣那,我送您一百隻都成。”本公子隻有陪着笑臉解釋道。
“行,那到時候我到韓城縣再給你要。”窦女王看了幾眼那些可愛的鴿子之後,最終還是暫且放了它們一馬。
“既然有了這種鳥,不對,有了這種日行千裏的信鴿,老身還真不怕出事了。”窦女王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