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亡的将士援民兵中尉軍銜,成親的,其家眷按其軍銜可食五十畝,尚未成親的,可從其兄弟的血脈,過繼一人食五十畝,而若無子嗣,其妻不論改嫁與否,可食五十畝。另外,因傷而緻殘疾的将士,同樣晉升爲中尉,特頒發軍功章一枚,憑此,見官不拜,另援田五十畝,所有将士的子女,皆免費入學,由本官供養其子女讀書至十八歲成年爲止……”
“…其他受傷者,受傷期間,一應待遇不變,待傷好之後,願回軍中者,提升一級軍銜,不願重新歸隊的,按提升一級軍銜,按期參軍的時間的多少發放與其參軍時限相等的軍事補助……”
随着本公子的講話,大帳之中,數十名隊長級别的軍官,全都是一臉的興奮與激動之色。努力地在他們的小本本上,用鉛筆,快速地将本公子所言記錄在本子之上。
“另外,着令每個營的憲兵隊,嚴格審核将士們的軍功,此戰,我們已經達到了我們預期的目标,所以,所有将士,都将會頒發一個月的軍饷,作爲獎金……任何人,嚴禁欺壓軍人眷屬,一旦有這樣的情況,知曉情況的士兵可向其長官禀報,由憲兵隊将公函轉予我,若有隐瞞不報者,按渎職罪論處,剝奪軍職”
“……另外,所有傷殘軍人,皆有監督和彈劾當官員不作爲或者是任意妥爲之舉,而傷殘軍人若是犯罪,必須提交更高一級的官方,還要有軍隊的憲兵監督審核……”
韓世谔、韓雄、韋雲起等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坐在一旁邊靜靜地聽着我在這裏說話。比起韓世谔與韓雄那興奮的臉龐,韋雲起倒是有些皺眉。畢竟相比起兩韓而言,韋雲起更傾向于文官。
當這些隊長走出了大帳,将本公子的軍令頒布到各隊之後,傳來了一陣陣熱烈而又狂野的歡呼之聲,此起彼伏。
“雲起兄,我觀你一直皺着眉頭,不知有何不妥?”我喚我拿來了飯食,一面沖韋雲起笑問道。
“賢弟,我覺得,似乎太過了吧?”韋雲起坐了下來,耿直脾氣看樣子又開始發作了。看樣子方才他可是憋得夠厲害的,沒在人多的時間跳出來反對,已經很給本公子臉面了。
“……雖然說将士爲百姓出生入死,是應該受到尊重,但問題是賢弟你卻把那些将士捧得如此之高,莫非就不怕出事?”
韋雲起這話讓本公子不禁笑了起來。“不知雲起兄覺得哪個地方太過了,你我既是兄弟,這裏也沒有外人,盡管直言便是。”抿了一口噴香的肉湯,然後抄起了肉夾馍大嚼起來,爽
“陣亡将士,越級提拔,倒也未嘗不可,不過,見官不拜,這似乎不妥吧?”韋雲起清了清嗓子開始顯擺起文言文,認爲官就是老百姓的天,身爲父母官,自然是會爲一縣百姓作主,而治下之民,自然應該有上下尊卑之别。
“我大隋官吏數千,不是人人都會像雲起兄您一般勤政愛民的,百姓有怨敢訴的,能有幾人?”我又喝了一口肉湯,掃了一眼這幾位之後長歎了一聲問道。
“天下大亂,其實真正受到災禍的,也不過是河南河北、山東諸地,而其他地方何以亂起?莫非光說一句天子昏庸,就完事了?”本公子這話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深思。
“我的家奴鄭晔,何以爲能夠招募來這麽多的流民?而許多沒有遭受兵災之禍的地方何以也會烽煙四起?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大隋的官吏之中,有不少隻顧斂财貨,而置百姓于不顧的可不少。就比如那去歲之時,襄陽荊州之地,因爲水患,而荊襄之地,原本就是漁米之鄉,就算是遭了災禍,隻要當地的官吏,能夠開倉放糧,及時的求助百姓,那麽,朱粲這樣的畜生,怎麽可能蠱惑百姓,與之造反?”
“還有,關中肥沃之地,安甯多年,而那膚施劉迦論,何以能夠聚衆十數萬?還不是因爲官員的不作爲……”本公子絕對不是在狡辯,而是在陳述着血淋淋的事實。
“當官不爲民作主,不如回家賣胡餅,可是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屍位素餐之輩,彼彼皆是。不論是我朝,又或者是前秦前漢,數不勝數,而他們何以不作爲?那還不是因爲缺乏監督的機制。”
“朝庭雖然有禦史,有吏部,可是,他們有多少人,全天下有多少官吏,他們監督得過來嗎?”
“我的所作所爲,或許在雲起兄你的眼裏,沒把有官吏當着作上位者。那我敢問雲起兄,就像做生意,你覺得掌櫃的,何以能夠管束夥計?”本公子看到這一票人若有所悟,卻又似乎一竅不通的模樣,于脆咱來用例證法說明。
“這還不簡單?那是因爲掌櫃的給夥計發工錢。”韓世谔呵呵一笑,一副你太壞了,把俺們都當白癡的表情。
“世谔兄言之有理,那這正說明,是掌櫃的花錢,雇傭了夥計,來給他們做事,對吧?”本公子雙手一攤說道。幾顆腦袋上下晃動不已,包括青霞姐還有李元芳。
“夥計于得不好,甚至偷掌櫃的貨物,你們說,掌櫃的應該怎麽處理?”本公子繼續誘導。
“讓那夥計賠償損失,要是不賠,掌櫃的說不定會發火揍他丫的一頓,然後再報官。”韓雄很是痛快地道,嗯,他原本就是縣尉,處置這樣的事情果然順手。
而且他所說法同樣得到了大家的一緻認同。
“掌櫃的出錢,請夥計來做事,夥計沒做好,反而還刻意地損害掌櫃的利益,那麽,掌櫃的讓他賠償損失,還讓揍了這夥計,大家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吧?”本公子于脆把手中的肉夾馍擱在了火爐邊上,站起了身來繞圈子說道。
看着這幾顆上下晃動的腦袋,嗯,還好,都不是木頭腦袋。“那麽,掌櫃的出錢,而夥計出力管理,這就是雇傭與被雇傭的關系,而官員與百姓,也同樣是這樣的關系。”
“怎麽可能?”韓雄一副很是吃驚的表情道。而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很驚詫的表情,隻有一直身爲本公子小蜜,接受本公子言傳身教最多的青霞姐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唔……看樣子本公子的思想,果然能夠影響到身邊的人。當然,特别是與俺有肌膚之親的女人,男人就算了,本公子可不是萬能插頭,沒那愛好。
對女人,本公子可以實施身教,至于男人,言傳就好。
“從頭開始,我給你們解釋,百姓交稅賦給朝庭,那麽,朝庭,就應該爲百姓着想,而朝庭給官員發工資,雖然多了朝庭,但是本質上,還是百姓在雇傭官員,替他們管理民生,維持治安……”本公子是什麽人,來自二十一世紀,接受過資本主義,封建主義,帝國主義,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熏陶,擁有着強烈的獨立自主思想,一心破四舊,打破鐵飯碗?呃,錯,是打倒貪污**,打倒地主階級、資本家階級、官僚階級……
嗯,好像過頭了,收一收,總而言之,我是帶着一顆穿越者的雄心壯志而來,爲了開創美好的未來,爲了讓擁有着五千年文明的華夏文明能夠占據歐亞非拉,打倒一切非漢文字文化體系的蠻子民族,開創全新的人類文明和思想,開創具有中國物色的帝國主義。
讓華夏民族傲立于太陽系,讓全宇宙都響徹東方紅,太陽升……高山流水中國風。爲了這個目标,俺來了,所以要改變現有的,固有的官僚主義作風。
“……總而言之,百姓是雇傭者,他們,他們在發現自己的生活被官員破壞之後,他們肯定會憤怒,而之後,就如果方才韓縣尉所言的一般,百姓爲了拿回自己應得的利益,就會跟官員發難,而官員,恰好代表的是朝庭,這樣一來,朝庭需要爲官員的行爲負責,可是,官員卻不爲百姓負責,那麽由此而産生的矛盾,将會直指朝庭。那麽就轉變成爲了朝庭與百姓之間的矛盾。”
看到這些家夥都沉默地傾聽着我的講述,嗯,至少都是有頭腦的人,所以我的話他們至少應該明白含義何在。
我頓了頓之後繼續道:“當然,我也不否認,有些東西是因爲朝庭直接制造的矛盾,比如當今天子三征高句麗,掃地爲兵,惹得天怒人怨,這事怪不了官員,但是同樣也要怪朝庭……”
“……雖然我現在的想法比較粗糙,但是,至少開創了一個先河,官員代表的是朝庭,而他們的所作所爲一旦出現錯漏,就會讓百姓遷怒于朝庭。那麽,爲什麽不讓那些就生活在官員的左右的百姓來擔當起這個監督的責任,而當監督者可以把實情上傳到當權者的手上,比如天子又或者是朝庭的手中時,我相信,沒有一個朝庭,會願意那些官員去抹黑朝庭的形象對吧?若真如此,那麽,天下等于是多了千千萬萬個禦史,不但不花朝庭的一分錢,而且還能夠爲朝庭監督那些官員,這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