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外人面前擺譜倒也沒啥,問題是這裏有兩個兒子一個閨女,萬一把自己在外因爲不同意婆娘的意見而大肆發飙的事知會給窦女王,嗯,相信一向内事不決問婆娘,外事不決怕是也得問問婆娘的李淵真要很難過。
“老夫五日前,才平定了長治的亂匪,一路疾行,堪堪去昨日早間趕至忻口,不想,突厥人在忻口外以精騎五萬,還連同稽胡七萬牢牢的堵住了忻口,老夫兵不過步騎五萬,實在是難以進擊啊。”李淵瞪了瑤光妹子一眼之後,坐到了榻上,伸手中爐火邊烤着,一面苦笑着答道。
李瑤光走上了前來,讨好地笑着,給李淵按摩起了肩膀,李淵悶哼了一聲,不過,臉色已然柔和了許多,看得李世民和李玄霸這哥倆不由得暗松了一口
“天子被困近月了,雁門關情勢越發危險,幸好你們及時趕到,而且還大敗突厥七萬精兵,更俘獲了始畢可汗的二弟咄吉……”說到了這李淵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擺出了一份很低眉順眼模樣,給他按摩肩膀的瑤光妹子身上。
似乎想笑,不過旋及一想到這小丫頭片子居然大膽妄爲至斯,決定繼續闆着臉,不過僵硬的表情份外的古怪。李瑤光不禁偷笑起來,不過看李淵瞪過來的眼神,調皮的吐了吐丁香小舌,又扮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樣,看得李淵一直在那搖着腦袋。“平平,我知道你一向喜好武事,可是戰場可不比獵場,生死存亡,皆在一線之間,稍有不甚……”
“父親,平平知道錯了,好嗎?笑一笑吧,來笑一個,不然女兒可是會傷心的。”李瑤光喜得攬住了李淵的脖子陪笑道,而且還在那像在搖不倒翁似的使勁搖着李淵,把這位的嚴父嘴臉搖成了無可奈何的慈父嘴臉。
“好了好了,再搖下去,我這頭都暈了。”李淵無可奈何地拍了拍瑤光妹子的手,一臉寵溺與無奈地道。“記住你自己方才說的,不管怎樣,爲了我和你娘多想想,好嗎?”
“嗯”瑤光妹子用力地點了點頭,一臉的誠懇。而李淵輕歎了口氣之後,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無忌啊,再有兩年,我家平平,就要進你長孫家的家門了,我女兒的性子……呵呵,到時候,還望你看在老夫和我夫人的薄面上,多多擔待才是。”
我看着那瑤光妹子投來過的探詢的目光,臉上露出了一和溫婉而又甯和的笑容,誠懇的回答道:“伯父說的哪裏話,這樣的三娘子,才活得真實,無忌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有怪罪埋怨的道理?”
李淵看着我,沉吟了良久,反手握住了李瑤光的手,沖我欣慰地點了點頭。我看到了欣慰,還有肯定,還有贊許,看來,李淵終于從心底,把我看成了他的女婿。
而瑤光妹子美眸流轉,透着述說不盡的綿綿情意,如水的波光裏,我仿佛看到了那海面升起的絢麗朝陽。
北風呼嘯而過,那忻口的城頭上,豎立着過百面旗幟,迎風烈烈,城外,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野草和灌木,都在呈現着最後豔麗的金黃,遠處,是連綿不盡的營帳,十二萬敵軍,就駐紮在距離忻口約七裏之地。
“聽聞始畢可汗發兵四十餘萬,而我們在靜樂縣一帶潰敵七萬,而在這裏,還有五六萬突厥精銳,看來,始畢可汗是鐵了心要攻城雁門。”李淵撫着長須,目光落在遠方,發出了這樣地感慨。
“是啊,突厥四十餘萬大軍分出來了近一半阻擊,就是不欲我們與天子彙合一路,不知唐國公可有破敵之良策?”雲定興晃着他那顆花白的頭顱,憂心忡忡地問道。
李淵輕歎了一口氣轉過了頭來朝着雲定興道:“某這些日子,正在征召各路州縣之兵,突厥人皆爲精騎,而我方,連同大将軍的兵馬一塊,騎兵也不過兩萬出頭,此事某還欲跟大将軍商議,還請大将軍分拔一部份繳獲的馬匹與某,讓某也能夠再訓練一批騎兵,不知大将軍以爲如何?”
“這倒無妨,雲某遣人送五千匹坐騎予唐國公如何?”雲定興擺了擺手笑道。李淵不由得一喜,朝着雲定興深施了一禮。“若此戰能勝,某當禀明天子大将軍之功……”
接下來的時間,正是談完,反正暫時也沒有辦法打破那些突厥人和稽胡的阻擊,于是乎,開始扯蛋,相互吹捧。畢竟是在官場嘛,好歹也得說得場面話
李淵認爲雲大将軍不愧是大隋屈手一指的名将,以七萬步卒,殺得七萬突厥騎兵片甲不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大勝,更是開創了步兵對抗騎兵的偉大勝利。
而雲大将軍同樣不甘示弱,認爲李淵身爲皇親國戚,不但沒有借着這個身份混吃等死,反而是自強不息,刻苦鍛煉自己的内功和外功,如今,事實證明,李淵業已經成爲了大隋冉冉升起的将星,相信在不久的将來,楊廣一定會對李淵這位自己的表弟委以重托。
本公子聽得很是過瘾,不過都是當官的,而且都是資深當官的,雖然馬屁顯得粗糙了點,語言藝術達不到後世說一句隐含三五層意思的那種,但是他們已經走在了這個時代的吹捧界的前列。
最終,心滿意足的兩位巨頭戀戀不舍地抹着嘴角的唾沫星子宣布暫時先到這,隻要能夠按時點卯就成,暫時沒啥子事需要我們于。
“看樣子,咱們要被在這耽擱了……”唐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欣賞着那城外的秋天景色,很是感慨地道。對于那兩個老家夥的對答,他可沒興趣知曉
“是啊,這些稽胡還真是,一會跟着反賊鬧,一會跟着突厥人鬧,真是一條養不熟的狼。”楊恭道緊鎖着濃眉,從牙縫裏邊擠出了這句話。
我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真不明白這些稽胡到底想于嘛,實有**是活膩味了。”我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在和諧社會時期還真沒弄明白,可是在這個時代,卻很是感同身受,至少在中原虛弱之時,這些異族,就像是一群惡狼,随時都想要撲上來啃一口。
“走吧,咱們哥幾個上等溜跶怎麽樣?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楊師道打量了下周圍,然後提出了建議道。
這個建議立即得到了大夥的認同,一票狐朋狗友呼嘯着竄下了城樓,在忻口裏邊閑逛了起來,忻口并不大,也就跟過去的韓城縣縣城差不多大小,不過因爲大軍的到來,使得小城裏邊變得極爲捅擠和狹窄,還不少地各地趕來,意欲在解救大隋天子的過程中揚名立萬的英雄豪傑在此打架鬥毆,看得我們一個二個全都眉開眼笑的。
而不少不要拿的商販也從各地趕了過來,這裏幾乎可以同東都洛陽的東市相媲美了。喧嚣而又擁擠,繞了一圈之後,總算是找到了一家于淨而又顯得清靜些的灑館,剛剛到得門口處,就看到一名黃臉的魁梧大漢從裏邊行出,恰好跟那埋頭往裏擠的唐儉撞個滿懷……不對,是唐儉一頭撞上了這家夥的胸口。
這哥們微一愣神,身形連晃都不晃,倒是那唐儉哎呀一聲朝後摔了過來,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的當口,被站在我身邊的李瑤光單手輕輕一扯一提,把這家夥給扯直起身站在地面上。
“喂,我說這位兄弟,你走路能不能看着點道。”李玄霸的纨绔子弟思想和風格頓時開始發作,兩眼一瞪越衆而出喝道,如今年過十六的李玄霸雖然仍舊顯得于瘦,但是聲音卻不小。
驚得那酒店大堂内的客人全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那名黃臉大漢不悅的一攏眉頭,不過還是沖唐儉拱了拱手。“這位弟兄抱歉,秦某方才心中有事……”
“這倒是沒啥關系,不過還請這位賢弟下次小心些才是。”回過了神來的唐儉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
“秦二哥怎麽的?莫不是有誰敢找你的麻煩?”就在這個時候,二樓傳來了一聲不壓于李玄霸方才厲喝的聲響,一張毛胡子嘴臉頓時從二樓窗台處伸了出來。
而酒店大堂的那些食客一個二個很是無語地翻着白眼看向天花闆,還有兩個不小心被吓得酒盞掉在案幾上的食客在那悻悻地罵罵咧咧。
聽到了這話,俺不禁有些頭疼,這話一出口,不起沖突才怪,果然,李玄霸這向來拿鼻子看人的主哧哧冷笑了兩聲。“是又怎麽樣?”
“你個小毛孩子,想找你程爺爺的麻煩是不?”二樓那丫勃然大始,胡蘿蔔粗細的手指指着樓下的李玄霸吼着。“黃口小兒,給老子等着。”
“賢弟休得無理”這位秦二哥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趕緊又朝着那幹巴瘦猴,個頭最多齊他胸口的李玄霸抱拳爲禮。“我那賢弟是個脾氣暴燥的直人,這位公子何必跟他一般見識。”